第3章 戌狗·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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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粘稠的沥青灌入耳鼻,陈渡头颅裂解的金属声在颅腔内回荡。

林厌本能地发动回溯,却发现腕表指针锈死在23:59,异能仿佛被无形锁链禁锢。”

戌狗守夜,万法皆封...“苏九黎的喘息混着血沫喷溅在林厌颈侧,金色刻痕己蔓延至下颌,像一条勒住咽喉的毒蛇,”子时到...寅虎出柙前...我们只是祭品...“腐臭味凝成实体。

林厌擦亮打火机,火苗舔舐出的画面令人作呕——陈渡的残躯正在重组:头颅裂成三瓣,露出锈迹斑斑的青铜狗头,脖颈断口伸出八条蜈蚣状的机械触手,每条触手末端都嵌着半枚警徽,编号043在黑暗中泛着血光。”

三年前江滩连环碎尸案,十二具尸体围成鼠首图腾...“狗头的齿轮转动声混着合成音,在防空洞激起回音,”唯一的幸存者却在案发记录里被抹去...林护工,你知道自己值多少阴德吗?

“记忆碎片突然暴动。

暴雨夜的画面闪现:江滩礁石上,十二具无头尸围成圆圈,鼠首铜钱在血泊中泛着妖异的绿光。

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蹲在尸圈中央,举起手术刀划开自己的锁骨...”闭嘴!

“苏九黎甩出五帝钱击中狗头,铜钱炸裂成星火,”它在用罪痕共鸣挖你的记忆...唔!

“机械触手贯穿她的右肩,将人钉在渗血的墙面上。

陈渡的腹腔突然裂开,露出塞满红线的铜钱阵,每枚都刻着”戌“字:”苏小姐,令曾祖父1943年用三百条人命封印轮回,这笔债...该还了...“林厌抓住苏九黎抛来的龟甲,刻纹”寅虎噬阴“灼烧掌心,浮现血色导航图——1943年的防空洞平面图与此刻重叠,在十字交汇处标着虎头图腾。

铁轨震动声从深处传来,混着断续的戏腔:”良辰美景...奈何天...“这是消失的队友临别前最后哼唱的《牡丹亭》!

鼠首铜钱突然脱手飞向黑暗,在管道尽头撞出火星。

林厌追着微光狂奔,通风管壁的抓痕越来越密集,最深的一道刻着”苏长青,1943.4.12“,正是苏家曾祖父的名讳。

锈死的铁门突兀矗立,贴满的符纸正在自燃。

门板上七横八纵的抓痕组成”虎“字,最下方钉着半枚桃木钉,钉身刻”林厌“二字,字迹与苏九黎的符咒如出一辙。”

找到你了...“嘶哑的女声穿透铁门。

防空洞内传来铁链崩裂声,混着野兽低吼。

陈渡的机械触手突然痉挛后退:”寅虎...出柙...“铁门倒塌的轰鸣中,尸山血海倾泻而出。

数百具缠着红线的骸骨堆成祭坛,每具头骨天灵盖都钉着桃木钉。

中央铁棺洞开,棺内残留的半张《临渊地方志》浸在血泊中,泛黄纸页上的批注触目惊心:**"苏长青启:以三百活牲饲虎,可镇轮回十二载。

然寅虎噬主,当觅替死鬼——林氏血脉最佳。

"**无头女尸斜倚棺椁,丹红旗袍刺着金线牡丹。

林厌的太阳穴突突狂跳——这分明是三年前江滩碎尸案的首名死者顾婉清!

法医报告记载她胃里塞满鼠齿状铜片,此刻那些铜片正从旗袍裂缝渗出,在空中拼成血色箭头,指向棺底暗格。

暗格里躺着半本实验日志。

**1943.4.12 苏长青****实验体043号林氏男童表现优异,鼠首共鸣度达97%。

注射寅虎血清后出现兽化特征,建议立即销毁...**”用铜钱...刺入...“顾婉清的颈腔钻出藤蔓状肉芽,在空中拼出血字,”结束苏家...百年骗局...“鼠首铜钱突然剧震,林厌的锁骨传来灼痛。

铜钱鼠目脱落滚入血潭,潭底十二尊青铜兽首同时睁眼,唯独缺了寅虎。

潭水翻涌成漩涡,将他扯向深渊...血潭深处,无数苍白手臂从兽首口中伸出。

林厌在窒息中抓住寅虎的空眼眶,指腹触到熟悉的刻痕——”043“,与他腕表内侧的编号完全一致。

记忆闸门轰然崩塌。

三年前的雨夜,穿白大褂的男人将鼠首铜钱按进他锁骨:”你是最完美的容器...“手术刀划开皮肤,青铜液体注入血管。

十二具尸体在周围跪拜,唱诵着《牡丹亭》的戏词...”林厌!

“苏九黎的尖叫从潭面传来。

他浮出水面,看见苏九黎倒挂在洞顶钟乳石间,金色刻痕己爬满全身。

青铜虎头刀贯穿她的心脏,血珠坠入潭水激起涟漪:”这是我的命数...用苏家人的血...喂饱寅虎...“陈渡的机械触手绞碎岩壁,青铜狗头咧到耳根:”时辰到...“血潭沸腾,缺失的寅虎兽首浮出水面,眼眶嵌着那枚鼠首铜钱。

林厌的腕表突然疯狂转动,回溯之力冲破禁锢。”

不!

“他嘶吼着扑向苏九黎。

**第五次回溯**。

黑暗褪去时,他跪在防空洞入口。

龟甲在掌心发烫,倒计时显示**11天12时31分**——比上次骤减十二小时。

旗袍女子的轻笑从身后传来,唱词混着铁链拖拽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顾婉清的无头身躯倚着洞壁,肉芽在颈腔扭成林厌的脸:”欢迎回家...实验体043...“鼠首铜钱突然嵌入锁骨,青铜液体在血管奔涌。

防空洞深处传来寅虎的咆哮,与记忆中的手术刀寒光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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