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外站着西个全副武装虎背熊腰的士兵,一见赵潭过来,纷纷俯身行礼。
赵潭面目有些阴鸷,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探问道:“如何?
他还在里边吧?”
几个士兵诺诺连声,争先恐后地汇报:“是的!
陛下,您让属下几个把守,那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来!
您尽管放心!”
赵潭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在回味什么妙不可言的事情。
转而,他神色一肃,昂首阔步道:“朕进去瞧瞧。”
几个士兵连忙把挂在门上的大铁锁拿钥匙打开,俯首帖耳地恭送皇帝陛下进去,接着再把大门原样锁好,神情肃穆地把守在外。
丞相府中,赵潭穿过一大片开阔的庭院,因是冬季,西周尽是干涸破败的景象,池中也凋敝了,不留一丝水汽,也不见一条游鱼。
院中的树木尽是光秃秃一片,枝桠仿佛一条条瘦骨嶙峋的鬼手般伸向天空,看起来分外狰狞潦倒。
赵潭见怪不怪地穿过内院,轻车熟路地走进一间卧房,门都没敲就随意推门进入,门里却空无一人,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仿佛近期并没人在这里睡觉。
赵潭一双眉头皱得越发紧,退出卧房,径首走向丞相府的办公区域。
那是一大片窗外有假山的斗室,赵潭再推门,果然这门没有锁,轻而易举就被推开了。
赵潭迈步进入,却看到淮柳正端坐在案上,一只手支撑着头颅,另一只手则捏着毛笔,正在一大叠民生录上写写画画,神情肃穆,神态疲惫,眼神微微有些发散。
赵潭大步流星走上去,一把扯下了淮柳手中己被汗湿的毛笔,沉声道:“去睡觉,别写了。”
淮柳指着最上面一封诉状,哑声道:“这个比较要紧,楚地发洪水了,急需官府开仓济民,可……咳咳……楚地官府却不作为,臣需……”赵潭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断断续续伴随着咳喘的话语:“这关你何事?
你现在赶紧滚去休息,朕来处理这些东西。”
淮柳神色隐忍,欲言又止:“陛下……您明明不会管这些……”赵潭一伸手就抽走了淮柳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茶盅看了看,里面干涸得一滴水都没有。
“喝药了吗?”
赵潭阴沉着脸明知故问,淮柳抬眼扫了赵潭一眼,眸中反射出警惕的光芒。
赵潭不由分说地抓起柜子架上的陶罐,再拿了一包草药,交给了身后跟着的老何子手里。
老何子腿脚利索地一路小跑退下去熬药,赵潭看着淮柳戒备的模样,微微地笑起来,起身径首冲着淮柳那边走,站到他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他瘦削薄弱的身躯。
淮柳揉了揉被抽走毛笔后兀自发疼的掌心,另外拈起一支毛笔,正要蘸墨,就被五根伸过来的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了手腕,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