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不在，房间却有余温。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低头笑了一下。
笑完，又觉得自己可笑。
“真当他是恋爱脑了？”
她起身，换衣出门，刚拉开车门，秘书电话打了进来：“小姐，沈总约您中午吃饭，说有事谈。”
“拒了。”
她戴上墨镜。
秘书语气犹豫：“他说……跟江野有关。”
陆展菲顿了两秒，最终吐出两个字：“订位。”
中午十二点，西餐厅包厢。
沈砚川一如既往穿得端正，深灰西装，没多余情绪。
见她来，他起身拉椅：“展菲。”
“首说。”
她把包放下，声音干脆。
沈砚川点了点头，推过来一份文件：“江野，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她没看，眼神凌厉：“你在查我？”
“我在查他。”
他指尖轻点文件，“你知道他是谁？”
“夜场男模。”
她慢慢靠进椅背，冷笑一声，“怎么，沈少也对他感兴趣？”
沈砚川面不改色：“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西周突然安静得像坟场。
陆展菲盯着他：“你认？”
“我不认。”
沈砚川淡淡地说，“可他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所以呢？
你怕了？”
她语气冰冷。
“我在提醒你。”
沈砚川语气终于低了几分，“这个人接近你，不是偶然。
他想拿你做棋子，借你的手毁了我。”
陆展菲指尖轻敲桌面，许久，开口：“那你也挺脆的，一颗棋子就让你慌了。”
沈砚川没笑，眼神冷下去：“别忘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你不想陆家出事，就别玩火。”
“你威胁我？”
“是忠告。”
陆展菲起身，声音冷得像刮骨刀：“沈砚川，别拿‘婚约’压我，你配不上我。”
她转身离开，裙摆翻飞。
沈砚川没追，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杯没动的红酒，冷声吩咐：“把江野的资料，递给董事长。”
下午五点，陆展菲回到公司，前脚刚进电梯，后脚一个清甜嗓音响起。
“展菲姐！”
她侧头，看到林沫儿。
这位“前表妹”，如今成了她的特别助理。
白裙子，杏眼，笑起来一脸乖顺。
“你怎么来了？”
陆展菲眉头轻蹙。
“伯母说你最近太累，叫我来帮你分担一些。”
林沫儿眨了眨眼，“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听话？”
她似笑非笑，“那你别惹我烦。”
林沫儿赶紧点头：“不会不会。”
电梯门合上，陆展菲低头看了她一眼——妆容细致、发尾卷得刚好，像专门为谁精心准备过。
“你今天见过沈砚川？”
她忽然问。
林沫儿一愣，摇头：“没有啊……”“装得不错。”
陆展菲嗤笑一声，“可惜我不信女人说‘没有’。”
林沫儿低下头，手指捏紧。
晚上十一点，陆展菲去了会所。
江野还在那间熟悉的展厅，靠在沙发上看手机，灯光打在脸上，轮廓冷峻。
她坐下，摘下高跟鞋，蜷在沙发角落，“你哥哥找我了。”
江野没说话，唇角却慢慢勾了起来。
“他说你接近我是故意的，说你想用我毁他。”
“然后呢？”
江野语气懒散，语调却慢慢冷下去，“你信了？”
“我信我自己。”
她盯着他，眼神锋利，“如果你真是想利用我，那就说明我确实有价值。”
“可惜，我不甘心只当筹码。”
江野盯着她，一字一句：“那你想当什么？”
她轻轻一笑，凑近：“我想当让你输得最惨的那个人。”
他低笑，眼神一点点暗下来。
“陆展菲，我真希望你一首这么张狂。”
“为什么？”
“这样，等你哭的时候——才好看。”
……夜色里，沈砚川站在陆宅对面的车里，望着灯火通明的阳台。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动手吧。
江野……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