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在封口处压着一枚暗纹火漆印——繁复的缠枝花纹中央,嵌着一个极小的"周"字。
她迟疑地拆开,里面是一张黑色烫金卡片:> **”周氏私人艺术沙龙“**> **特邀嘉宾:苏沫 小姐**> **时间:本周五 19:00**> **地址:云顶山庄7号别墅**> **着装要求:正装**没有联系电话,没有回执选项,甚至没有"敬请光临"这样的客套话。
就像一道不容拒绝的诏令。
林雨薇从她身后探头,吹了声口哨:"哇哦,周家的沙龙?
据说能拿到邀请函的都是圈内顶级藏家。
"她促狭地撞了下苏沫的肩膀,"你什么时候搭上这种级别的资源了?
"苏沫捏着卡片的手指微微发紧。
她想起雨夜里那个男人冰冷的话语——**"你母亲欠周家的,你拿什么还?
"**---#### **2. 借来的礼服**周五傍晚,苏沫站在二手礼服店的试衣镜前,浑身不自在。
"真的要穿这个?
"她扯了扯裙摆。
深蓝色的丝绒长裙虽然典雅,但后背镂空的设计让她脊背发凉。
"拜托,这可是Valentino的复古款!
"林雨薇忙着给她系腰带,"虽然过季了,但剪裁绝对镇得住场子。
"她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周予辰为什么突然邀请你?
"苏沫沉默。
她没告诉任何人那晚的对话,也没提起母亲的名字如何从那个男人唇齿间碾过,像在咀嚼某种陈年的恨意。
"可能……只是看上我的画吧。
"她轻声说。
林雨薇翻了个白眼,把一支口红塞进她手里:"涂这个,显气色。
"口红是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 **3. 水晶吊灯下的困兽**云顶山庄的灯火像坠落的星河。
苏沫站在别墅门口,保安扫过她的邀请函时,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姓苏的到了。
"她的胃部微微抽搐。
沙龙比她想象的更奢华。
挑高六米的大厅里,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冰面,衣着光鲜的宾客手持香槟,三三两两低声谈笑。
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的她。
首到——"苏小姐。
"张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周总在等您。
"他引着她穿过人群。
苏沫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身上,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后背。
"那就是周总点名要见的女孩?
""穿的是过季款吧……""听说她的画被周氏高价收了……"窃窃私语中,苏沫看到了站在弧形楼梯上的周予辰。
他今晚穿着暗纹西装,领带是极深的墨蓝,几乎与她的裙子同色。
仿佛某种隐秘的呼应。
"欢迎。
"他举了举酒杯,目光扫过她的礼服,在***的后背停留了一秒,"你很适合蓝色。
"苏沫攥紧手包:"周先生邀请我来,不只是为了夸我的着装吧?
"周予辰唇角微勾,忽然倾身靠近她耳边:"二楼有幅画,我想你会感兴趣。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带着威士忌的醇烈。
"毕竟,那是你母亲的作品。
"---#### **4. 禁忌之画**二楼的走廊尽头是一间锁着的画室。
周予辰的指纹解锁了门禁。
黑暗中,苏沫闻到一股熟悉的松节油气味——和母亲生前画室的味道一模一样。
"啪。
"灯光亮起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整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题跋《千山暮雪》。
画面中千峰叠嶂,唯独中央留白处,有一叶孤舟将倾未倾。
那是母亲的笔触。
"这是她最后完成的作品。
"周予辰站在画前,声音平静,"画完第二天,她就从周氏大楼跳了下去。
"苏沫的血液瞬间结冰。
"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我母亲是车祸——""官方报告当然这么写。
"周予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收藏它二十年吗?
"他强迫她看向画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极小的红色印章,不是艺术家的落款,而是一个数字:**"2003.11.07"**周予辰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这是他送给她的分手礼物。
"---#### **5. 破碎的瓷器**沙龙的***是一场慈善拍卖。
当苏沫魂不守舍地回到大厅时,拍卖师正在介绍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盏托:"起拍价八十万——""一百万。
"周予辰举牌。
"一百二十万!
"立刻有人跟进。
竞价飙升到三百万时,周予辰忽然转头看向苏沫:"你觉得它值多少?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等着这个陌生女孩的回答。
苏沫看着玻璃展柜里那抹雨过天青色,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瓷器最珍贵之处,不在于完美,而在于破碎后依然被珍惜。
""……无价。
"她轻声说。
周予辰眸光微动。
下一秒,他做了个让全场哗然的举动——他拿起盏托,松手。
"啪!
"千年古瓷在地上摔得粉碎。
"现在,"他在满场惊呼中俯身拾起一片瓷片,递给苏沫,"它才是无价的。
"---#### **6. 雨夜归途**沙龙结束后,暴雨如注。
周予辰的司机执意要送苏沫回校。
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首到她发现行驶路线根本不是去学校。
"停车!
"她拍打隔窗。
黑色轿车一个急刹停在跨江大桥上。
苏沫冲进雨里,没跑几步就被追来的周予辰拽住。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拿了钱就跑。
"苏沫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声响淹没在雷声中。
周予辰偏着头,忽然低笑出声:"这一巴掌,我等了十年。
"他松开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塞进她掌心——照片上是年轻的周父跪在暴雨里,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晚晴。
"看清楚,"他的声音比雨还冷,"到底是谁欠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