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正坐在真皮沙发上，对面是环宇清源的总经理林晓峰。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香奈儿套装，指尖捏着钢笔，在文件上划出精准的批注。
落地窗外，江面的游轮鸣笛而过，却丝毫没能扰动她冷若冰霜的表情。
“林总，您说董事会解除您的职务是因为您决策过于激进，忽略团队意见，具体是指哪些决策呢？”
周敏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手术刀，精准而锋利。
林晓峰烦躁地扯开领带，露出脖子上的金链子：“主要是最近的一个新项目，我想加大研发投入，你也知道国内这行情，只有拓展新的市场领域才能挣到钱，但苏振国他们觉得风险太大，不同意。”
他身子向前倾了倾，“后来在董事会上，他们以多数票通过了解除我职务的决议。”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一群保守派，他们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抢占市场先机。”
也许是对林晓峰一首在抱怨的无意义行为浪费了她许多时间而不悦，周敏微微挑眉，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迅速切入正题：“我需要查看公司的章程、董事会会议记录以及相关的决策文件。
另外，你说你有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是什么证据呢？”
林晓峰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叠资料，重重摔在桌上：“这是我收集的公司之前的一些决策记录，还有一些股东之间的沟通内容，证明他们在决策过程中肯定有不公正的行为。”
他的手指在玻璃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苏振国那老东西，私下给其他股东施压，这根本就是在***！”
周敏接过资料，快速翻阅，目光在关键处停留：“根据《公司法》规定，公司股东会、董事会的会议召集程序、表决方式违反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公司章程，或者决议内容违反公司章程的，可以请求法院撤销。
如果苏董事长真如你所说且证据确凿，我们可以主张撤回决议。”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晓峰冷笑：“周律师，我要的不是撤回决议，而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再次倾身，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只要能赢，多少钱我都出。”
周敏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寸，目光如刀：“林总，你所说的都要证据证实，我只对法律负责。”
她合上文件，“明天我会去公司取证，希望您能配合。”
第二天，顾新言来到环宇清源科技有限公司。
公司总部位于滨海科技园区的玻璃幕墙大厦内，阳光透过菱形窗格在地面投下几何光影。
他在会议室里查阅资料时，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一阵香奈儿五号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周敏站在门口，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
她扫了一眼顾新言面前堆积的文件，似乎没有去看文件前忙碌的男人：“你是环宇公司的法务？”
她的目光落在顾新言胸前的律所徽章上，“原来是同行，那么你就是环宇公司聘请的代理律师？
"顾新言站起身，才看清面前这位无数业界精英眼中的律界“女神”：一双匀称如象牙雕琢般白皙长腿踏入细长瓷白高跟，珍珠白西装套裙沿着肩线收束出利落的弧度，真丝衬衣在领口折出两片雪浪，一枚珍珠母贝胸针在逆光处泛着月晕般的微芒，她如大理石雕塑般的骨相撑起极具侵略性的美，颧骨似雪峰棱角分明，下颏收束成一道清冷的弧线，杏核状的眼型将锐利与圆润融成琥珀色的漩涡，在凝视文件时是冰封的湖泊，偶然被窗外阳光斜染时，又会泛起十六岁少女才有的粼粼波光。
顾新言微笑着伸出手：“周律师您好，我是顾新言，周律师大名在业界声誉颇高，这次合作，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声音沉稳，却暗含锋芒。
周敏握住他的手，力度适中：“顾律师太谦虚了。
这次的事情很简单，相信我们很快就能了解此事。”
她松开手，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件，“这是股东之间的沟通记录，显示苏振国董事长在决策前曾私下联系其他股东，试图影响他们的投票。
根据法律规定，这种行为可能构成对公司利益的损害。”
顾新言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周律师，股东之间在决策前进行沟通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没有违反法律法规和公司章程，就不能认定为不公正行为。”
他抽出公司章程，“公司章程里写明了，董事会决议是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通过的，我不认为这里面存在程序违法情形。”
“又是个机械使用条文的律师”心中暗自说着，周敏冷笑道：“程序合法就能掩盖实体不公吗？
林晓峰总经理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仅仅因为经营策略上的分歧就被解除职务，这显然不合理。”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如果贵方坚持维护这样的决议，我们将申请法院撤销，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顾新言显然不是业界新人，在这里绝对不能退缩，他立即正色道：“周律师，公司的经营策略分歧是很常见的事情，董事会有权根据公司的整体利益做出决策。
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贡献就忽视公司的整体发展需要。”
他顿了顿，“而且，林总在决策过程中是否存在***的行为，我们也保留进一步调查的权利。”
空气中氛围逐渐激烈，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周敏的每一个问题都首指核心，而顾新言总能迅速援引法律条文反击。
阳光逐渐西斜，会议室的玻璃幕墙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两把对峙的剑。
当周敏离开时，顾新言看着她的背影，饶是身经百战的他，心中也不得不佩服，然而这场对决才刚刚开始。
滨海市的夜幕降临，写字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一片璀璨的星海。
顾新言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