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寒月悠悠爬上天边,透过林间树叶,洒下点点斑白,枯叶覆盖了原本的道路,两边杂草丛生。
树林中极其安静,听不到一丝虫鸣,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中虎视眈眈,下一刻它就会窜出来,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随着寒月攀升,隐隐听到阵似有似无的银***,由远而近。
片刻后,一道人影自林中信步而来。
她一袭白衣若雪,宛若身在烟中雾里,手持玄剑走的不紧不慢。
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丝稚气,青丝被红飘带随意扎在身后。
银***便是自她脚踝上传来,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悦耳的声响,伴随着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声,在寂静的月夜下,频添了几分神秘之色。
“啊,鬼啊!”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只见个人影从旁边树后跌出,连滚带爬的朝山林深处而去,边跑边喊着。
“鬼大姐,别抓我别抓我,我只是路过这里,身上肉不多的————”“.....”看着跑远的背影,许长欢眉头微蹙,旋即左右看了看。
“......”哪有鬼,鬼在哪?
在周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许长欢将拔了一半的剑收回去,耸耸肩,继续朝那人逃跑方向而去。
看他害怕成那样,应是路过这里的人迷路了,她白天时在前面的稻香村,听村民说这山上有虎妖,若是那人乱跑撞到妖精,恐怕会凶多吉少。
想着,许长欢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首到山林深处也没见到刚刚的人,倒是察觉到了一丝妖气。
她没敢耽搁,立即寻着妖气方向而去,不多时,便来到处有些破落的院子外。
院中有火光,还伴随着各种嘈杂声。
迅速地来到院墙下后,脚尖轻点,跃上墙头,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院中一群人,正围着地上的妖怪拳打脚踢。
那是只还未完全化形的虎妖,虽被众人围打,也没有还手的意思。
虎妖嘴角不断流出鲜血,被打得遍体鳞伤,却始终护着自己腹部。
旁边刀疤脸凶狠的说着,“给我使劲打,打死这个妖怪......”众土匪听到他的话也是牟足了劲,抄着手中家伙朝虎妖身上乱砸,每一下都打的她皮开肉绽,鲜血西溅,虎妖不甘的眸光也渐渐黯淡下去。
看清里面的情形,许长欢眸子微沉。
心想怎么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原以为会是妖精害人,没想到是人性更为险恶。
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也不好下定论。
再看看那虎妖,己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要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住手!”
许长欢大喝一声,随后飞身落入院中。
土匪们被她的声音所吸引,纷纷停下手上动作,转头见人拿着剑,似乎来者不善,顿时都禁戒了起来。
领头的刀疤脸刘起,一眼就瞧出来人似乎不简单。
少女一袭白衣,容貌绝伦,微风吹动她的衣玦飘飘然,周身散发着出尘气质,腰间挂着块古老的玉佩。
看这装扮,应该是哪个隐世门派修行之人。
他们平日里不过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并不会和修行之人有所联系,也不想惹上这些人。
联想到刚才来的妖怪,刘起连忙示意手下人放下武器,上前道。
“仙师可是来抓这妖物的,方才她企图伤害我们性命,还好被我等抓住,现在便交给仙长处置。”
刘起说着挥了挥手,两个土匪架着奄奄一息的虎妖丢在许长欢面前。
许长欢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玄剑。
将目光从刘启身上移开,看向虎妖。
浑身鲜血淋漓,妖能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此时正好与虎妖眼神对上,瞧见了她眼中的怨恨。
唉不是,又不是我打的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许长欢秀眉微蹙,有些没好气,倒也没说什么。
下一刻便看到虎妖微微拱起的小腹,她便明白为什么了,难怪虎妖宁愿不还手也要护住肚子。
许长欢蹲下身,将手搭在虎妖脉搏上。
发现她腹中胎儿没事,才松了口气,不过虎妖伤势严重,恐怕对胎儿不利。
念在她没有生出害人之心,许长欢便用法术先稳住她的心脉。
对于许长欢的举动,虎妖有些不明所以,眸中闪过茫然,“为什么要救我?”
见她疑惑,许长欢只是抿唇一笑,这世间之事皆分善恶,人是如此,妖,亦是如此。
她宁可护着腹中胎儿,也不愿伤害人命,由此可见,虎妖本性并不坏。
看她暂时不会有事,许长欢才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些疑问,便道。
“你不好好在山中修炼,为何出现在这里,还......”顿了顿,许长欢没再说下去。
像是触碰到了虎妖的伤心事,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目光看向了院子角落里。
顺着虎妖视线,许长欢发现角落里挂着张刚剥下不久的白虎皮,还有旁边火堆上,大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一股肉香传来......呸呸呸——“......”许长欢轻咳了声以掩饰尴尬,看这情况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没再说什么。
安慰虎妖几句后,许长欢起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杀意凌然,像看死人般看向刘启。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倒免得我再去找,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闻言,刘起顿时眉头一跳,心生戒备。
回想自己这些年做过的勾当,应该没这么个人才对。
可是她方才的话分明就是来寻仇的,刘启紧盯着面前少女。
越看他越发笃定,绝对没招惹过这个人......从她刚才的动作来看,只怕是和这妖怪有渊源了,所以才对自己有些敌意。
想到这点,刘起忙陪笑着道,“仙师说笑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初次见面,怎的.....”“刷——”未等他说完,冰冷的剑己架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