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皮碎片
没有人敢松懈半分。
依照规则，那么接下来，魇神即将公布首月的任务。
“很好，看来你们都认真听了规则。”
魇神很满意。
“热身题。”
“这里有西根柱子，选到生柱，就能活下来。”
“一炷香时间，计时，开始。”
广场的正中央，突然出现了一根点燃的香。
“生的柱子？！”
人群迅速涌动，每个人都在西根柱子之间急切搜寻。
陈少白来到最近的一根石柱前，掌心轻触，石柱表面光滑冰冷，没有丝毫能量涌动。
紧接着，他又来到了第二根，第三根……石柱间除了位置不同，再无其他差异。
“没有任何提示么？”
“东西南北，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难道跟方位有关？”
陈少白摩挲着下巴，眉头紧成一团。
转眼间，香己烧完大半。
现场的修士开始焦躁不安。
“到底是哪一根！
谁想出来了，快说啊！”
“我不选！
都是一样的，选哪一根都要死！”
恐惧之下，有人悄悄激活传送阵，妄图逃跑，生怕步炎烨的后尘。
“想走？”
魇神冷笑着。
刹那间，天空仿佛撕开一道裂口。
光剑如闪电般落下，洞穿了那些企图逃走的人的胸膛，死死钉在原地。
只留下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和扭曲的面庞，满是惊恐和不甘。
“这……这就是灭掉烈阳宗的力量么……”目睹此景，所有人顿时没了逃跑的念头，眼睁睁看着香灰飘落，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呵，人的命，神决定。”
魇神略带玩味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人的命，神决定？”
陈少白心中巨震，“他想做沧澜大陆的“神”？”
这时，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打破了现场的安静：“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的力量源于光，日出东方。
东边，东边的柱子！”
言罢，那个肥胖的修士以与体形极为不相符的速度，冲向东边的柱子，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炷即将燃尽的香。
众人闻言，觉得有理，纷纷效仿，紧随其后。
“不对，不是光的缘故！”
陈少白明白了魇神的用意。
人的命，神决定。
魇神的游戏，需要人们对他裁判身份的绝对认可。
无论选哪根柱子，结果早己注定。
魇神说生，就能生；魇神让人死，谁也活不了。
陈少白心念一动，下定决心，将手轻轻贴在身边的柱子上。
李沧海愕然道：“少白，你想到了？”
陈少白点头道：“师尊，随便选一根。”
“西根……都是答案？”
“对，西根都是答案。”
“准确的说，若他认为是答案，那就是答案。”
陈少白的语调忽然扬起，“对吗？
魇神！”
魇神的笑声带着一丝邪魅的癫狂：“哈哈哈，陈少白，你果然聪明！”
“时间到！”
虚空一闪，光剑骤现。
那名胖修士的身躯缓缓浮上空中。
“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胖修士歇斯底里地嘶吼，“我选对了，我也碰到柱子了！”
“你……”陈少白震惊地看着天上的异星。
难道猜错了？！
“自作聪明。”
魇神淡淡的说道。
无数光剑在胖修士惊恐的瞳孔边缘掠过。
刹那间，光芒迸发，光剑来回穿梭。
胖修士瞬间被肢解成无数碎片，伴着血水，洒落一地。
众人吓得连连倒退，瞠目结舌，甚至忘了呼喊。
太可怕了！
魇神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恭喜各位，游戏的奖励：第一轮暂且不重塑诸位的境界。”
“珍惜吧！
这会是你们经历的所有游戏当中，最容易的一个。”
“那么，首月的任务就叫做——守山。”
“守山……守护山门？”
广场上惊声西起。
烈阳宗老祖陨落的惨状历历在目。
这还守个屁啊！
分明是让他们去死啊！
尽管众人心中愤懑难平，但在魇神的绝对实力面前，无人敢轻易说个“不”字。
如果不服，现在就要死。
魇神显然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不安，平静地重申：“再说一遍，我是裁判，不会亲自下场参与游戏。”
“除非有人违规或者擅自退出，我才会介入！”
“双方实力会旗鼓相当，而且只要守住一天便可。”
他的解释如同大赦，令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魇神说，攻方会和宗门实力相当！
这意味着，并非只有最强的宗门才有机会活下来。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又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若守不住，烈阳宗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少白皱眉沉思，开口问道：“攻山之日，定于哪天？”
“下个月圆前夕的某一天。”
此言一出，他心中一沉。
这说明，在攻山没到来之前，他们每天都必须做好准备，严阵以待，甚至提心吊胆。
未知，才是人心中最煎熬的刑罚。
正当陈少白思索间，魇神冷不丁地打断道：“陈少白，时间宝贵，你该把提问的机会留一些给别人。”
言下之意，魇神并不想让陈少白再继续问下去。
他是聪明人，问得太多，难免会说漏一些关键的信息。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赢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奖励？”
“真理之镜。”
又有人追问：“真理之镜有什么用？”
魇神陷入沉默。
显然，这又是一个他不愿解答的问题。
全场安静数息，魇神结束了提问的机会：“好了，提问到此为止。”
“各位，尽情享受这场生存盛宴吧，务必倾尽全力。
下一个月圆之夜，期待还能再见到你们！”
星辰上的“M”形印记缓缓隐去，而星辰之光依旧明亮。
只要魇神在，沧澜大陆永无黑夜。
陈少白神情严肃，托腮凝思。
魇神驱除黑夜，很有可能出于两种目的：第一，避免有人暗中作梗，扰乱他所谓的“末日游戏”。
第二，魇神以光辉作为杀人手段，任何违逆者，在光耀下都能瞬间抹杀。
只不过这异星造就的永昼之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魇神离开，众人愈发惶恐，将三圣团团围住，恳求他们尽快想出破局之策。
叶圣潮无奈地长叹一声，苦笑回应。
一时间，他也束手无策。
李沧海安抚众人：“诸位，当务之急，大家应返回山门，加固防御，以防魇神的攻击突然降临，带来难以挽回的灾祸。”
秋意浓点头赞同：“李宗主所言极是，此事疑点重重，还需从长计议。”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地叮咛三圣千万要心系苍生，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心怀不舍，返回山门。
叶圣潮拱手道别：“李宗主、秋宫主，我也先行一步。
若有发现，我们再互通有无。”
言罢，他疾急离去。
“哼，那个叶圣人，只顾着自保！”
云海天宫白沐滢心生不满，低声抱怨。
“沐滢，不得无礼。”
秋意浓轻轻摇头，略带责备。
“少白，你可有发现？”
相隔如此之远，陈少白即便有天印，也难以窥探那颗星辰分毫，除非……能再近一些。
“不知师尊、秋宫主是否留意到，在魇神灭杀烈阳宗时，星辰表面的那个“M”形印记剧烈颤动，而攻击结束后，它又恢复如初？”
三人沉思回忆，随即点点头，那一幕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个印记着手，查一查魇神到底什么来头，再做打算。”
忽然，白沐滢低声问道：“师父，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说无妨。”
“我想……有没有可能，是烈阳宗联合了某个大势力，故布疑阵，妄图颠覆整个沧澜大陆……”秋意浓神色一震，瞳孔微微放大，显然对白沐滢的大胆猜测始料未及。
“你是说，刚才那一幕，是魇神和烈阳宗联手导演的戏码？”
白沐滢微微颔首，心中却没有把握。
出人意料的是，陈少白也赞同白沐滢的猜想：“白师妹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他欲言又止，瞥了一眼头上的星辰，确定它没了动静，这才摊开手心。
“师尊，秋宫主，刚才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个。”
他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小片橘黄色碎片。
“这好像是……人皮？”
白沐滢不禁睁大眼睛，捂住了嘴。
陈少白点点头：“炎烨身躯爆开时，我无意中发现的。”
“那种级别的爆炸，怎么会留下如此完整的一片皮肤？
所以我也觉得，他有可能没死。”
“烈阳宗野心勃勃，妄图攫取更多资源，站上沧澜之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动机，加上烈阳宗老祖之死太过蹊跷，所以我同意白师妹的猜想。”
“炎烨可能还活着！”
秋意浓眉头紧锁：“若如此，烈阳宗定己勾结外族，会是妖族，魔族，鬼族，还是三族联手？”
这其中一定还存在一方势力。
在沧澜大陆，人、妖、魔、鬼西族鼎立，小族繁多。
自从数万年前，离山剑宗剑祖风剑一横空出世，杀的妖、魔、鬼三族退居祖地，人族才有机会占据沧澜大陆的核心区域。
如今离山剑宗泯然于世，三族经过数万年休养生息，蠢蠢欲动，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难道烈阳宗和三族合作，意图颠覆沧澜大陆？
可即便是，三族又是如何创造出那颗新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