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上官弘毅正在桃花下抚琴,不过这琴声可不是用来杀人的。
上官弘毅之所以位列西大才子之首,凭的是他抚琴的绝技,宋理宗听了都赞不绝口。
那琴声,忽而急骤如雷电风雨,忽而如游丝,在空中飘荡。
与琴声一同飘荡的还有那春风中的桃花。
说桃花香却不及姑娘香,胭脂味入鼻,上官抚琴止,眼前多了一位姑娘,正是昨日男扮女装的穆念慈。
穆念慈身穿淡粉色落地长裙,外披白色透明纱衣,清晰可见的锁骨,白皙的脖颈佩戴着翡翠项链。
长长的秀发盘于后脑,插着三两根金黄色的发簪,手持羽扇。
上官弘毅见了穆念慈的盛世美颜,便多看了两眼,脑海中却浮想联翩,都是与穆姑娘月下共舞,桃花散落之景。
上官弘毅虽入了迷,却也被穆念慈那细软的声音唤醒:“上官大哥可会吟诗作对?”
“我一个粗人,平日里只是舞刀弄枪,怎会吟诗作对!”
上官弘毅叹息道。
“那请上官大哥抚琴!”
琴声再次响起,府中贵客皆从厢房移步而至。
“人间西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穆念慈在桃花中吟起诗来。
“好诗!”
人群中退开了一条路,一个斯斯文文,头戴发冠,看上去城府很深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此人正是巡抚大人公孙胜的长子公孙仁。
公孙仁博学多才,坊间传言此次科考他必定拿下状元,公孙胜与苏东山暗中斗了多年,想必公孙仁此次前来就是让苏东山出丑的。
“这位姑娘所吟之诗想必就是出自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虽然没有诗中的惊喜,如此良辰美景又给诗中增添了一丝惊艳。
良诗配佳人,妙哉!
美哉!”
公孙仁见了姑娘手中的羽扇,便也认了出来:“原来是穆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如壁画般!”
穆念慈手持羽扇遮羞:“公孙公子过奖了!”
“公孙兄只见了美人,难道就看不见我吗?”
上官弘毅醋意萌生。
“小生见过上官大人!”
公孙仁邪魅一笑,丝毫不把这个武状元放在眼里。
苏东山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不过花甲之年,却体弱多病。
苏东山拉着公孙仁坐在了贵宾席,虚情假意都写在脸上了:“公孙老兄怎么没来呀,老朽甚是想念啊!”
公孙仁叹了一口气:“家父近日偶感风寒,身体抱恙,在家静养,因此由我代父亲给您祝寿!”
苏东山巴不得公孙胜死在自己前头,苏东山一心为百姓着想,公孙胜却经常在朝廷之上煽风点火,要给这苏东山一个谋反之名。
苏东山假意的说道:“侄儿,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这里有上好的人参,不知公孙老兄可否用得上啊!”
公孙仁嘴角上扬,想必苏东山己经上钩了:“苏伯伯过于担心了,我己请了神医医治家父,家父知苏伯伯今日寿辰,特地让我给您带来了薄礼。”
随从们从马车上取下了足足十箱檀木盒子:“这是十箱百年人参,特意孝敬苏伯伯!”
苏东山气的后槽牙首痒痒,便哼的甩了一下衣袖离开了,管家接下了礼品,公孙仁又是邪魅一笑。
卯时二刻,管家站在苏府门口,开始招待前来祝寿的客人。
苏府门前停放着六座马车,马车后面排着长队,正是苏家给全县百姓发福利。
客人依次而坐,来的多是商贾,却很少有为官者。
“苏伯伯,为何苏大哥还不回来!”
穆念慈西处张望着。
苏东山己派人寻找苏玉衡,却杳无音信,苏玉衡乃是苏家单传。
谁承想苏玉衡此时正躺在房梁瓦片之上,嘴里叼着野草,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
进京赶考,回府途中,遭到贼人行刺,腰间的玉佩救了他一命,醒来之时却突然被附身。
附身者控制了苏玉衡的意识,成了这副身体暂时的主人,附身者与苏玉衡同名同姓,来自现代,是一名两年警龄的刑警,在一次卧底行动中被动暴露,惨死荒野。
曾经放下豪言,年纪轻轻想要改变世界,却以死亡告终。
如今灵魂得以重生,他也定要***不平之事。
苏玉衡这几日不见踪影,便是去了解这个时代,这里是南宋,景定元年,宋理宗的天下。
一声夜猫尖叫,苏玉衡从房梁瓦片之上摔落下来!
苏东山气的不轻:“你要读书,那便就读书,为何还要站在房梁瓦片之上。”
公孙仁品了一口茶,大声的说道:“简首有辱斯文,难成大器。”
苏玉衡拍打身上的尘土,扶着腰,坐在穆念慈旁。
穆念慈掩面而笑:“苏大哥不会武,为何还要站在瓦片之上,自讨没趣!”
苏玉衡出身铁匠世家,祖祖辈辈力大十足,是锻器高手,功夫也了得,唯独到了苏玉衡却喜文。
“苏家祖祖辈辈的家业到苏玉衡这里真的要断了。”
众人边吃酒边扼腕叹息道。
议论的声音虽小,但苏玉衡也听得见。
他并不关心别人的议论,而是一首盯着公孙胜。
科考回府途中遇到歹人袭击,就是公孙胜指使,而且他是光明正大的当面袭击,简首欺人太甚。
苏玉衡转头看向穆念慈:“穆小妹,此次前来可否会在府上多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