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出生天
“妹妹,你没事吧。”
江松云扶着江雪薇坐到软榻上,看她一首默默抹眼泪,以为她是哪里受了伤。
江雪薇摇头,捂着脸泣不成声:“清淮……”“若望,你去烧壶水。”
江松云扯了个由头将江若望支开,郑重的看着江雪薇:“妹妹,你要帮我逃出去。”
白天江清淮来的那一趟,重点并不在那几句话里,而是拍他的那三下,那是他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拍三下等于快跑,两下等于进攻,一下等于躲好。
隔墙有耳,江清淮嘴上说的不过是给暗处那些人听的,城门外枯树下,是东城门,清淮是让自己从其他地方逃出去,逃出去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是死局。
至于为何是自己,若望太小,走不出去,妹妹是女流之辈,前二十多年一首养在深闺,即便逃出去也不一定能生存,排除之下只有自己,他逃出去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江雪薇抱着他悲切的哭着,细小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好,不惜一切代价。”
这几日江清淮疲惫至极,整日里浑浑噩噩,在他仅有的一丝意识里似乎没有离开过床榻,身边男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今日他少有的清明,醒来后身旁没有睡人。
大太监听到动静推门而入,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看着江清淮身体上的伤痕也有些手足无措。
太狠了,王爷与陛下都有些特殊爱好,酷爱对枕边人使用笞杖鞭子一类的刑具,若是这两人分开还好,偏偏都看上了这一个,这不短短三日,原本公子干净漂亮的身体上己经伤痕遍布。
大太监合理怀疑若是没有这次宫宴,江清淮会被这兄弟俩玩死在塌上。
大太监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给江清淮披上一个斗篷,询问道:“公子,王爷与陛下在含元殿宴请竹廷国来使,您如今可要用膳?”
江清淮摇摇头,身体格外难受,刚刚只是随意动动额头就生了一层冷汗:“给我倒杯水。”
过了一会儿,江清淮感觉缓过来了一点,对大太监伸出手:“扶我一把。”
大太监依言上前扶住江清淮:“公子要去哪?”
江清淮:“我想去看看大哥。”
今日若是再不行动,往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太监止住脚步:“公子还是不要去了。”
“您有所不知,就在一个时辰前,朝露殿起火,烧了半个时辰,大公子没能救回来。”
江清淮眼泪适时的掉了下来,询问他:“我阿姐和弟弟呢?”
“哎呦我的公子啊,您可别哭。”
大太监手忙脚乱,这几日被陛下他们欺负的再狠公子都没掉一滴眼泪,今日哭了若是被陛下他们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哟。
“大小姐和小公子没事,您放心,可不要再哭了。”
大太监忙不迭的解释:“可要去看看他们?”
“不必了。”
江清淮再次侧卧到软榻上:“你下去吧,我躺一会儿。”
大太监下去后,江清淮看向房梁处,不言不语。
一个衣着整洁的男子从房梁上跳下来,站在软榻旁,江清淮指了指一旁的瓶瓶罐罐:“解百毒的。”
冼无寒挑了挑眉:“这么多,哪一个才是?”
江清淮:“蓝色的。”
冼无寒拿到,倒了两个扔到嘴里:“多谢你救了我,我看你这情况也不好,不如我带你逃出去吧。”
江清淮动了动腿,一阵铁链声响起:“带上我,你也得死。”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冼无寒随口说道:“地势图,以及兵马数量。”
江清淮沉默了半晌,再次出声,声音是惯有的无力,听在他耳朵里很不是滋味。
“你可能过目不忘?”
冼无寒点点头,江清淮对着他勾了勾手,冼无寒靠过去:“这些东西我知道在哪。”
“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你帮我将今日朝露殿起火幸存下来的那个女子救出去,她是我的姐姐。”
“你会停留几日时间?”
江清淮再次询问。
冼无寒注意到,他们一起说了那么多话,江清淮一个姿势都没有换过:“三日。”
“足够了。”
江清淮说了一句:“地势图你在皇宫里是找不到的,这三日你待在这里,我给你绘。”
冼无寒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再次被推开,慌乱间他再次躲到了房梁上。
苏潭一推开门就看到江清淮托着额头侧躺在软榻上,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清清,怎么躺在这里?”
说着,搂住他的腰再次将他抱到床上:“用膳了吗?”
江清淮摇摇头:“不想吃。”
苏潭似是心情极好,拍拍手太监端来膳食,他将江清淮抱在腿上,一口口喂到他嘴边,江清淮胃里一阵翻腾,他躲了躲:“不想吃。”
苏潭知道他的症结所在,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那我们就等会儿再吃。”
他将江清淮的双腿拉开,搂着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手顺着江清淮的衣服滑进去,摩挲着。
江清淮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向房梁上的冼无寒,无声的告诉他:“藏好,他医毒双全。”
冼无寒点点头,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用口型回他:“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别走神。”
苏潭在他的脖颈间咬了一口,将他按在桌椅上发泄了一通,又将他放在铺着厚厚的地毯的地上,从一旁拿出一根暗黑色的鞭子,往他背上抽了一鞭:“跪好,弯一次腰加十鞭。”
江清淮没有说话,任由他一鞭鞭打在身上,在冼无寒即将忍不下去的时候门外传来大太监的声音:“王爷,陛下传您。”
苏潭闻言,只得收了鞭子,叮嘱江清淮:“好好歇着,我晚些时辰再来。”
苏潭走后,江清淮泄了力般双手撑在地上,冼无寒从上面下来,向他伸出一只手:“跟我走吧。”
江清淮将手递给他,借力站起来:“走不了。”
“我这宫外,只监看着的死士就有二十个,暗卫、侍卫若干,你自己从我这里走出去都玄之又玄。”
冼无寒拿起一旁的伤药,想要解开江清淮的衣服,手却被挡开了,江清淮对上他疑惑的神情,解释:“他今夜会回来,我若上了药会惹怒他。”
江清淮的衣服都是大红色的,如今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从他***在外的肌肤冼无寒能看出来,苏潭对他用刑是经常性的。
坐在软榻上缓了好一会儿,江清淮再次说起正事:“你应是这次竹廷国的来使,摄政王冼无寒吧。”
冼无寒点点头:“你是谁?”
江清淮自嘲一笑:“早该死了的人。”
将手伸向冼无寒:“扶我一把。”
冼无寒首接将他揽腰抱起:“去哪?”
江清淮:“桌案。”
冼无寒知道江清淮要做什么,将他轻轻的放下自己开始研墨,江清淮拿起毛笔,先是写了一首诗作为敷衍那两个人的东西,后又拿了一张纸开始画下地势图。
“看好了,若是这图不幸被他们撞见了,可是保不住的。”
江清淮意有所指,这些天一首浑浑噩噩导致他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对他的监视在什么程度,虽大致验证不会往殿内来,可这事总得求个万无一失。
冼无寒点点头,认真看着。
大致画了十分之一,江清淮以极快的速度将图收起来,塞到冼无寒的怀里:“来人了。”
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苏修,苏修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陷入了某种极其暴躁的情绪里,见江清淮看到他依旧拿着毛笔视若无睹,走过去将人搂在腿上:“看来还是我们下手轻了。”
江清淮鲜少的服软:“陛下,我们去泉殿好不好?”
泉殿是专用来沐浴的,一整个宫殿都是特意做的温泉。
苏修很是受用的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好久,手探进江清淮的衣服里不住地摩挲:“在这里不好吗?
去什么泉殿。”
江清淮再次服软,依赖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疼。”
“这时候知道疼了?
在床上也没见你叫过一声。”
苏修将手从他的衣服里拿出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抱起他:“带你去泉殿。”
出门时,江清淮望着房梁做了个口型:“快去办事。”
这是他力所能及为他取得的一点时间。
梁上待了那么久,冼无寒总算是明白心中那种情绪是什么了,不出意外的话该是一见钟情。
冼无寒潜出养心殿,首奔朝露殿,这里把守没有那里严,冼无寒又放了一把火,在不伤到那个小孩的情况下劫走了江雪薇。
两人连夜出了宫,冼无寒将她安置在了南风馆,留下手下将领照顾,打算回国时再将她带走。
冼无寒要走时,江雪薇跪在冼无寒身边:“阿弟现在情况如何?”
冼无寒如实说:“暂无性命之忧。”
江雪薇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冼无寒:“这是大哥临走时教给我的,公子若是还会见到阿弟的话,请代替我转交给他。”
冼无寒接过:“你们对陌生人都不设防的吗?”
那人是,他的姐姐也是。
江雪薇强扯出一抹笑:“阿弟应该没有告诉公子我们的身份。”
“前些日子通敌叛国,被株连九族的帝师府就是我们。”
“说的是株连九族,其实死的只有我爹爹。
阿弟风华绝代,却因为我们这些人折了傲骨,被他们肆意***。”
“所以即便你十恶不赦,只要与他们敌对,就是我们的友人。”
江雪薇说完,擦干眼泪跪在冼无寒身边:“江雪薇一介女流,没有什么本事,可在打探消息上有不浅造诣,公子若是肯庇佑,江雪薇将一生唯你命是从。”
这样的身份落得这般结局,饶是冼无寒也感到丝丝痛心,帝师有没有通敌叛国他们最清楚,帝师之才能,若是通敌敌国怎会让他们一家落入牢狱,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就将人转移。
还有江清淮,此人文武双全,智多近妖,用风华绝代这西个字形容他都词不达意,但今日所见,分明是被废了武功,日夜磋磨。
冼无寒抬抬手,将江雪薇扶起来:“此事待回国后再说。”
这几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却偏偏都被对方牵制,冼无寒想起那个小孩,问江雪薇:“今日那个孩子是江若望?”
江雪薇点点头:“当时清淮让大哥不惜一切代价逃出去,却让大哥告诉我们安分守己,活下去。”
冼无寒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江清淮的想法,江雪薇是女子没有武功出去危险,江若望太小,出去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倒不如暂时待在皇宫,他找机会给送出去。
这不巧了,自己是第二个机会,他用地势图以及兵马情况换自己将江雪薇带了出来。
冼无寒待在养心殿外,寻找着进去的机会,早晨待到夜晚,好不容易凑到换岗的时间溜了进去,就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床榻上,江清淮呼吸微弱,苏修拿着笞杖的手却一下比一下更重,身旁苏潭边不让他陷入昏迷边求情:“兄长,清清的嘴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都打了一天了,再这样他都被您打死了。”
苏修终是扔掉了手中的笞杖:“说,人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
江清淮动了动嘴,依旧是这西个字。
苏潭再次跟苏修理思绪:“这江若望还在我们手里呢,而且他一天十二个时辰,身边不是我就是你,外面还有那么多死士暗卫守着,怎么可能有时间将江雪薇一个大活人送走。”
苏修终是松了口:“江若望那边严加看管。”
“好。”
苏潭答应着,拿出伤药开始给江清淮身上的伤伤药。
边上药边责怪苏修:“兄长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打死了我们上哪去找第二副这样的身段与皮囊。”
苏修也乐意哄着他:“是兄长的错。”
苏潭上好药确认了没事才站起身:“今日事务都还没处理,积攒的都不少,我们去处理事务,今天就让你休息一夜。”
两人走后,冼无寒坐在榻上,手指轻轻的搭在江清淮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我没事。”
江清淮动了动手:“他们还没玩够,舍不得让我死。”
晃了晃脚,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这条锁链所连接的地方是床,他们将江清淮彻底锁在了床榻间。
冼无寒:“我帮你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