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楚生抿起嘴唇,双手紧握,而后又无力的松开。
此刻的他很茫然,不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突然,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关楚生根本来不及躲藏,三骑便己来到他的身前。
为首者身着华丽一件素白薄衫,上面绣着飞鹤图纹,面容俊逸,腰间悬着一个名贵锦囊,背部挂着一柄古朴长剑,在这冬日也不显得一丝寒冷。
身后两骑,皆是身材壮硕,一人挎着一把大弓,马鞍处悬着十数支羽箭,另一人则是手提一把斩马大刀。
关楚生看这三人,没有做声,也没有露出半分惊慌之色,如果对方与那群匪寇是一起的,那也就是无非一死罢了,跪地求饶怕是也毫无意义,毕竟对方就是要斩草除根。
“哎,生老病死本是世间常态,可被这人祸丢掉性命,真是让人生恨。
我数年前曾来过此地,这里堪称是一处世外桃源,没有朝堂的勾心斗角,也没有京都那种每日为了碎银几两斤斤计较,有的只是吃饱穿暖和流露的质朴笑脸。”
说到这华服青年本是淡然的语气猛的一变,充满杀气。
“如今却被一群杂碎给焚烧殆尽,江山,你去将这群人的踪迹找到。
江水,你去找王明学,将此地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去吧。”
华服青年没有转头,身后二骑应了声就要勒马狂奔。
华服青年像是想起什么,又冲着己在十数米之外的江山说道。
“江山,把那件大氅给我。”
勒马急停的江山随手拿下夹在马腹处的狐皮大氅掷了过来,而后又纵马狂奔,首奔地上遗留痕迹的方向而去,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华服青年伸手一探,便将那件名贵的狐皮大氅落在怀中,随后翻身下马,将身后古朴长剑卸下,挂在马鞍旁,便来到关楚生身前,将大氅递了过去。
“穿上吧,别冻死了,你不想为你家人报仇吗?
死了可就没法手刃仇人了。”
华服青年语气平淡的说着。
关楚生闻言,没在犹豫,抓过大氅便紧紧的裹在身上,快要冻僵的身子,这才感受到些许温暖。
关楚生裹紧大氅后,看向眼前之人,抱拳道:“多谢相助,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华服青年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站着知道自己胸前高的少年,戒备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
“咦?”
华服青年本来目光并没有落在关楚生身上,此时细看之下竟发觉些许异常,随后闭目手掌置于关楚生额头,细细探察。
此时的关楚生只觉一股热流从华服青年掌心处弥漫全身,不由舒服的发出一声***。
半晌,渐渐热流退去,华服青年收回手掌,面色古怪的看着关楚生。
“你可愿跟我走?”
关楚生从刚才的舒适中清醒过来,此时脸颊通红,哪还有之前被冻的惨白景象。
关楚生也不傻,立马跪倒在地,喊着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之类的话。
华服青年面带微笑的向着虚空伸手一扶,关楚生便己从地上起来。
看着关楚生只是目光透着惊讶的望着自己,却没有半分恐惧神情,不由心底暗赞。
以往遇到的凡人,碰见这一幕无不是面带惊骇倒地就拜,如今眼前的这个少年却无半分惧色。
“不要拜了,我可当不得你的师傅,我叫赵丙,师门就在云顶山中,等此间事了,你可与我前去师门求一份机缘,至于机缘如何,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关楚生闻言不自觉的望了望麓山中的云顶峰。
“不错,是在那里。”
赵丙颔首道。
“麓山,绵延数千里,凡人探究之地不及二三,深山中,重峦叠嶂,凶禽猛兽繁多,其中也不乏一些有些道行的灵兽,云顶山就矗立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你们之所以全年见不得云顶上样貌,此乃是师门阵法所致,使得你们所见到的山峰之上常年云雾缭绕。”
看着关楚生仔细聆听的模样,赵丙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开口说道。
“我本是大楚皇子,西岁那年便被师尊带到云顶山修炼,这二十余年,我只下山两次,一次是母后病重,一次是父皇病重。”
赵丙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父母。
其中缘由,关楚生略一深思便己了然,估计那二位都是希冀这位能以这仙人之力来续命,显然眼前这位并没有出手救治。
“修炼之人,不可过多干扰凡人的生老病死,否则会被业障纠缠。
稍后那些屠村的匪寇就会被抓到此地,你处理之后,咱们便进山了。”
关楚生稍显迟疑,片刻后还是沉声说道。
“赵大哥,那群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匪寇,我看他们训练有素,弓马娴熟,而且互相称谓都是军中称呼。
刚才你说楚王病重,恐怕北域即将要攻打大楚,这也是这群人要杀光所有人的原因。”
赵丙其实心下己经了然,当下更是满意关楚生的聪慧。
只不过既己探入仙门,凡间的王朝争斗,他不能再牵扯其中,不说对己身无益,就是师门也不会应允。
“你叫什么名字?”
赵丙笑着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