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那日,雪停了,一场生日会正在云村东边的小屋里举办着。
随着歌声的停下,蜡烛被吹灭,“生日快乐林婶!”
众人祝福着。
白无恙从一个布包袋里拿出他给林婶准备的礼物,那是一个装在小盒子里的会发光的“小星星”,是他自己做的,也就手掌心那么大一个能开关灯的“小星星”,上面还有他们自己做的特殊标记,是一个以“白”字画出来的小虎头,虎头眉心间还有个如浪般的“恙”字,这是白家人独有的标记,而且还有很多种不同的虎头,它们都有不同的含义,就比如“小星星”上那个就是包括制作者的署名还有祝福的意思。
白无恙将这个“小星星”送给林婶,林婶见着便蹲下来,伸手轻轻接过白无恙手里的“小星星”,仔细看了看,而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小无恙真棒,辛苦啦,那你的‘小星星’林婶婶就收下咯,谢谢小无恙啦。
”白无恙看见林婶收下礼物自然是开心的,小小的脸颊红扑扑的,略显急促的对林婶说:“林婶婶生日快乐!”
而后便自顾自的跑开了。
林婶见他跑去玩了,便站起身,转过头对白纪尘笑道:“你家这孩子啊,真是能干,才七岁就会做这么好看的小灯了。”
“只要有心去做啊,不管年龄多少,不管做的好不好,都是值得的。”
白纪尘笑了笑,又道:“这小子啊,还不是你太疼他了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做,偏要做个最好的送你。”
“哈哈哈,那还是辛苦这孩子了。”
此时 ,一个吃着糖的孩子跑了过来,略显含糊的说:“林婶婶,这个是我跟哥哥一起做的!”
他将手上的袋子递给林婶。
“小徐呀,少吃点糖嗷,小心牙齿掉光光哦。”
林婶逗着徐东柏 ,接着看了看袋子里小小的用纸板和锡纸做的分格盒子,接着她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两颗糖递给了他。
“谢谢你们啦,林婶婶很喜欢,你们做的时候没受伤吧?”
“才没有受伤,我和哥哥可好了,我们都是男子汉!”
“哈哈哈,那就好,一会儿啊林婶婶给你们拿蛋糕,你先去玩吧。”
林婶摸了摸徐东柏的小脸蛋笑着道。
小孩子听完,点了点头,就跑去找哥哥了。
“小徐,你说我们这个会不会有点丑啊,林婶会不会不喜欢我们送的礼物……”徐君伯有些担心。
“不会的,林婶婶刚刚说了,她可喜欢了,还给我糖了,叫我玩会,一会儿就能吃蛋糕了!”
徐东柏乐呵呵的说着。
门边有两个小小的身影,他们靠着门框,好似在看风景,同时也在讨论着些什么。
“咱们现在拿过去吧,他们都给了。”
其中一个小男孩犹豫着说道。
“我不去,不想去,懒得去。”
另一个略矮的小男孩望着屋外的雪和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脸无所谓,而后又说:“要么你去,要么找个大人去。”
“算了,那还是我去吧。”
萧槐序拿过司槐准备的礼物,将自己的和他的一并放在了林婶卧室的床头柜上,本打算就此不管了,但又怕林婶不知道是他们俩送的然后给丢掉,于是拿了两张纸,分别写上了自己和司槐的名字接着放进各自的袋子里,飞快的跑回到了门口。
“林婶啊!
你卧室床头柜上有东西嘞!
你来看看!”
林婶的朋友路过卧室时看见了那两个袋子,冲着厨房里的林婶吼道。
“诶!
来了来了!”
林婶闻声,甩了甩手上的水,回应着。
她走到卧室门口时,朋友己经继续忙去了,她看了看袋子,在里面发现了两张字写的不是很工整的纸,而后摇摇头笑了笑。
她今天很开心,开心有人能陪她过生日,同时欣慰着孩子们为她做小礼物,也心疼着他们。
“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断了林婶的思绪,本想着现在去给孩子们分蛋糕的,但又想着接个电话应该不会耽误很久,万一有啥要紧的事呢,于是接起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喂!
林婶,现在赶紧跑,不然就来不及了,‘它们’回来了,‘它们’回来了!
快跑啊!”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奔跑时的喘息声和风声。
此时,听完这句话的林婶身体忽然僵住,手开始止不住的发抖,一股寒意袭来让她冒出了冷汗,她回过神没有意思犹豫挂断电话奔出卧室,大喊道:“大家快跑!
‘它们’来了!”
众人一听心头一紧,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抱起还在玩耍的孩子们就往村尾跑。
众人奔跑在村里,有几个人带着孩子与其他人叉开跑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方向的尽头是一个很隐秘的废弃厂房,他们抱着孩子就冲了进去,目光搜索片刻便立即奔向一个废弃冰柜,将几个孩子放了进去,表情严肃的嘱咐道:“你们千万不要出来,就在里面待着,我们晚点来接你们,听到谁喊都不准回话不准伸出头看不准出去,听见没!”
说完,几人便将冰柜用布盖上,匆匆跑出了厂房。
几个孩子有些害怕,规规矩矩蹲坐在冰柜里,但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人。
这时村子的“云亭”下,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孩子躲进了“云亭”下的地窖里。
中年男子满头大汗,看得出来一半是跑出来的,一半是吓出来的。
“你林婶和其他人己经跑了吧。”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道。
“他们己经走了。”
司槐平静的回着。
中年男子抬眼看了看平静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司槐,而后瘫坐在地上,歇了歇,望了望地窖出口,心想:“害,这小孩总这样,不爱说话也不爱和同龄孩子玩,什么事儿都不在意,别是得什么病了吧?
还好啊,咱俩现在都没事。”
另一边,林婶一群人己经跑出了村,可他们并没有就此停下,因为这次的“它们”不止几个,而是一群。
白纪尘带着几个人躲进了村外布满杂草的隐秘小屋内暂避。
“孩子们藏好了吧?”
“都藏好了,司槐被老钱带走了。”
“这屋子撑不了多久,再过一会儿我们得走了,这次来的明显比上次多。”
徐君伯拉上窗帘,语气凝重道。
听到这句话,其中一个女人突然吼道:“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她惊恐的看向门口双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显然是被吓疯了。
林婶见状一把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曾想这不仅没用反倒让她更加疯了。
她一把推开林婶,站起身向门的方向跑去,她将门打开冲了出去。
白纪尘见状心头一紧,连忙喊:“快跑!”
林婶急切的看向屋外,目光寻找着她的朋友,可未等找到,只听“啊!”
的一声惨叫,她便知道了此人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徐君伯拉着愣在原地的林婶,跟着白纪尘一路狂奔,十几分钟后林婶逐渐慢下来,她体力不支了,这时的徐君伯没有一丝犹豫本想着背上她就准备继续跑,但林婶此刻却不为所动,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副好似释然了的表情。
“你们跑吧,我本是将死之人,不能拖累你们,就算我跟你们一起逃出去了,那也没有意义。”
林婶顿了顿,继续道:“我活的够久了,知足了,这些事情早就该算清了。”
她望着天 ,忽然就笑了,逃跑时她想了很多,可忽然间她就想通了。
“这时候就别犯傻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快跟我们一起走 。”
“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徐君伯你快把她给背上,不管她愿不愿意,我现在要倒酒***‘它们’,我们还有时间。”
说完,他拿出三瓶二锅头 ,正准备倒到另一条路的树上。
忽然,一个身影闪过,酒一下子全倒在那人身上。
“林婶!
你做什么!”
白纪尘大惊。
“快走吧 ,今天我是走不了了,再说了,我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这就是我的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咔吱”声。
“快走吧,我死了你们就安全了。”
林婶眼里泛起泪花 ,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确恐惧死亡,但过多的还是释然和高兴。
“不行了,徐君伯!
快跑!”
白纪尘不再劝说林婶,因为他知道,她累了,需要休息。
林婶笑着,与身后的“它们”道了声“晚安”,便闭上眼任由“它们”吞噬殆尽。
到此,一个老者叹了口气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