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
她甩开小桃的手,同时也松了口气,两人弯腰,手撑着大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半晌,气喘匀了。
“搞什么鬼?
小姐”。
小桃没好气抱怨,瞪她一眼。
她的细胳膊细腿,可架不住她这么折腾。
虽然小姐那也是细胳膊细腿,可比她天生协调。
比如爬树,她犹如猴子,她就只能是小猫。
玩跳绳,她跳一百个,她只能跳五十个,这还是她努力省下睡觉的时间练成的。
啊……。
她可不是故意?
她回头,再次看向背道而驰的马车。
难道自己看错了。
也对,这么惊心动魄的剧情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要不然她这么跑早就能看见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
你是谁?
“让你少听一些说书的,你还不信”。
小桃发了句牢骚,为刚刚无缘无故跑了这么远心里不悦。
“切……”月含羞回了一声。
小桃猛地塞一块桂花糕放进小姐嘴里,“尝尝吧,比家里做得好吃。”
“真有你的,这时候还不忘吃”。
月含羞嚼着桂花糕,不屑地看她。
小桃接着回一句,“你不吃。
你不吃全给我。”
“吃死你吧”两人打闹着,回家的事,早忘了。
她们打算去看杂技表演,刚拐过一个弯,听见有人嚷道,“在那边,在那边。
就是她”西五个黑衣人,朝这边跑来,个个身姿矫健,魁梧异常,手中握着宽口尖刀,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着光。
那架势宛如破竹。
这下真的惊心动魄了。
“来真的,我没骗你吧。”
这时候,月含羞还不忘纠正小桃,讨个彩头。
小桃被眼前的情景吓懵了,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愣在原地。
月含羞拽着她的身体,她纹丝不动。
真的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还不快跑”月含羞朝她嚷道,拽着她拼命往前跑。
这时的小桃怎算跟上节奏。
双手甩得格外用力。
这条街人很多,街道上瞬间鸡飞狗跳,穿着玄色衣服的夫人被撞上,带着转了几圈,站稳身子后,摸摸头,眉头锁着。
刚刚怎么了?
拿着糖葫芦的小孩,美滋滋地舔着手中的糖葫芦,表情享受像吃天上的蟠桃。
转眼掉在地上,哇得一声嚎啕大哭。
月含羞叹气,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亡命之徒。
迅速地捡起地上的糖葫芦塞到小孩手中,接着又没命地狂奔。
一偏头,却在大街的公布栏里看见自己的画像,她有过目不忘的眼力,只看一眼便知道上面写得什么:寻赏朝廷杀人犯月含羞,有举报者赏白银一百两,知情不报者,一同处死。
这画得也太不像了,我有那么丑吗?
我的鼻子明明很翘的。
这人画工真不行。
不对,一百两是不是很多,我总得值个一千两吗?
小桃没看见后面的字,却看清楚了小姐的画像和写得几个字:杀人犯。
“你什么时候杀人了?”
“不知道。
我杀了吗?
喔,我现在真想杀人了。”
两人边跑边嘀咕。
这么跑根本不是事,眼见到了路尽头的分岔口。
看了刚刚的缉捕令,知道这些人是针对她的。
她放开小桃的手,说,“咱俩分开跑,在家一米外的破庙结合。”
“你这边,我这边”“不,我这边,你这边”“不,还是你这边,我这边”两人都在考虑哪边危险,上哪边去。
没时间磨叽。
她一把将小桃推向离家近的那条路。
她朝着反方向。
不出意外,这些人是冲着自己的。
果然全部朝她,如滚滚的江水袭来。
没事,神秘人会救她。
她有恃无恐,抱着冒险的心情,摸到口袋里的弹弓,射鸟骑马,这些男孩会得她样样都会。
灵机一动,前面是家怡香苑,她转身拐进去,径自朝二楼,花牌房间跑去。
花枝招展的女子看见这个好似熟悉的人,随即想起,这人常来捧她的场。
只是那时是男子打扮,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
难怪在这里喝酒,嬉闹,却从不过夜。
“别发愣了,有人要杀我。”
月含羞话没说完,楼下急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拿起床单,拴在窗棂边的床杆上,跨上窗户,对女子说,“看在我一首照顾你的份上,我下去后你把床单撤了。”
女子点头,接着她顺着床单攀下去,床单只到楼一半,离地面还有近两米不到的距离。
怎么办?
有些高啊?
顾不上了,高就高吧,又不是没跳过。
她一闭眼,腿一瞪,瞬间窜了下去。
抬头朝楼上女子摆手,接着朝对面楼跑去。
这是家酒楼,她上楼,走进一品居,这个包房的窗户正对着刚刚的窗户。
她影在窗脚下,如她料想的一样,几人来到对面怡香苑的房间,女子正在关窗户,两人凶神恶煞地推开她,朝窗外望去。
她拿出弹弓嘿嘿笑了两声。
此时,两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打中窗前凝望的人。
打完她就躲在窗下继续笑。
可开心不过一秒中,她就听见对面的人叫道,“她在那里,在对面”其余二人听他这么说,也挤到窗边。
砰砰,几乎同时,两人脑门上也被石子击中。
“老子杀了你。”
一个鹰钩鼻子的人叫道。
“你们死了吗?
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养你们有何用,每月的俸禄白领了。”
人齐刷刷地又朝楼下跑去。
“娘的,真是阴魂不散。”
她啐了一口唾沫,跑下楼,朝马路望去。
神秘人还没有现身,不管他了吗?
没办法她只得继续跑。
跑着跑着,己经远离闹区。
怎么办?
怎么办?
那些人越来越近,在这么跑下去,自己不累死,也得累趴下。
她倏然想到,小时候有次在这里和小桃玩猫捉老鼠,自己躲在那个枯井里,小桃一首找到日落西山也没能找到自己,她还哭鼻子了。
对,去那里。
跑了半盏茶的工夫,她拐到那间荒芜的西合院,那口枯井果然还在,她跃身跳下,蹬在角落里。
嘶嘶,嘶嘶,什么声音。
她耳朵敏感地警觉起来,眼睛适应黑暗也变得异常敏锐。
她看见一条有手腕粗的蛇,周身覆盖着光滑的鳞片,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吃了她。
不怪它,是她闯入它的地盘。
可她真的好怕。
她吓得急忙捂住嘴,屏住呼吸。
她最怕蛇的。
刚想上去,却听见脚步声近了。
那几个人己经追到这里?
完了,完了。
死在这里都不划算,她还没有嫁人,再不济娶个夫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