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相对

第一章 寒潭惊变

金明湖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慕容翊握剑的手已经结满白霜。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他低头看着怀中染血的《寒潭七式》，突然将剑锋倒转，狠狠刺入自己气海穴。

寒潭真气顺着剑刃逆流而上，他的睫毛瞬间凝出冰晶。当八名羯族武士追至湖畔时，只见一具"尸体"抱着秘籍缓缓沉入冰窟。

"捞上来！"为首的武士操着生硬汉语。铁钩入水的刹那，慕容翊在幽蓝深处睁开了眼睛。龟息功让他的心跳近乎停滞，却能清晰感知上方晃动的黑影——这些人不是普通武者，他们靴底镶着大赵宫廷特制的狼牙钉。

冰水灌入肺腑的剧痛中，他想起三日前那个血色的黎明。师兄将染血的秘籍塞给他时，喉头还插着半截断箭："去邺城...找冉闵..."

此刻铁钩擦着左肩划过，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慕容翊任由鲜血在寒潭中晕开，右手悄悄扣住怀中的金鳞剑。这柄师门传承的软剑正在吸收寒潭灵气，剑身泛起诡异的鳞状波纹。

"砰！"冰面突然炸裂，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慕容翊破水而出的瞬间，金鳞剑化作漫天银芒。冲在最前的三名武士咽喉同时绽开血花，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有人能在自封穴道后还能出剑。

剩下五人结成刀阵，弯刀在雪地上划出诡异的弧线。慕容翊踉跄落地，故意露出胸前空门。当两柄弯刀刺入皮肉的刹那，他猛然旋身，金鳞剑贴着刀背滑出，剑锋划过的轨迹竟与湖面涟漪别无二致。

这是寒潭七式中最凶险的"镜花水月"，以伤换命的杀招。五具尸体倒地时，慕容翊跪在血泊中剧烈咳嗽，吐出带着冰碴的淤血。他撕下衣襟草草包扎伤口，却在站起身时瞳孔骤缩——雪地上还有第九个人的脚印。

脚印很浅，像春燕掠过水面。但慕容翊注意到每个脚印边缘的雪粒都呈现焦黑状，这是将赤阳功练至化境才会有的特征。他握紧金鳞剑，突然朝右侧空劈一剑，剑气激得十丈外的老松簌簌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