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癌讯下笼罩的亲情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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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电梯似乎永远都处于繁忙状态,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我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姨妈用力地将我往拥挤的电梯里拉扯。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我们成功挤进了电梯。

随着数字不断跳动上升,我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

“叮!”

十八楼到了。

我的脚步像被灌了铅,每挪一步都无比沉重,终于,缓缓走到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那一小块玻璃窗,我一眼就看到了妈妈。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那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像是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纸,憔悴写满了每一道皱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在上个月,机场里的妈妈还活力西溢,她戴着时尚的遮阳帽,拉着小巧的旅行箱,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跟我说下次要带我去尝遍当地美食,去看更美的风景。

她是那么热爱旅游,每到一处,都能像当地人一样找到隐藏在街巷的美味,那些旅途中的趣事,她能滔滔不绝讲好久。

可如今,仅仅不到一个月,病魔就将她折磨成这般瘦弱不堪的模样。

我抬手捂住嘴,怕发出的哭声会惊扰到她,眼泪却止不住地簌簌滚落,心也仿佛被无数细密的针狠狠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

我多希望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她,我宁愿生病的是我,只要能换回妈妈昔日的笑容与活力。

我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然后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颤抖着双手推开了房门。

“妈妈,我回来了……”话音未落,妈妈像是突然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猛地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张开双臂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那一刻,妈妈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北,她们不让我回家……”妈妈的脑袋深埋在我的胸口,而我则生平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拥抱着她。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怀里搂着的仿佛不是母亲,而是一个需要呵护与关爱的小孩子。

看着妈妈这般模样,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几乎快要窒息。

我轻柔地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触碰到头顶时,明显感觉到那里的发量似乎比以往少了许多。

看着妈妈憔悴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身躯,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妈妈,别怕呀,有我在呢!

我回来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您啦。

而且啊,医生既然让您住院治疗,那就说明这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己,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哟。”

我轻声安慰道,试图给她一些信心和力量。

在病房那略显昏暗的角落里,妈妈依旧在我的怀里嘤嘤哭泣着,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动,心底的所有委屈和恐惧,都借着这哭泣彻底宣泄出来。

“可是……可是你姨妈和舅舅他们只肯让我吃那些特别清淡的食物,一点味道都没有,我都快吃腻了。”

她抽噎着,话语断断续续,泪水不断从她那满是憔悴的脸颊上滚落,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襟。

“我就只是想去外面吃一顿火锅,都这么难吗?”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像是一个渴望糖果却得不到的孩子。

听到妈妈这般哭诉,我的心像是被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刺痛,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连忙紧紧搂住她,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动作轻柔而舒缓,就像小时候她无数次哄我入睡那样,试图给予她安慰与力量。

“妈妈,别难过啦。”

我轻声细语地哄着,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怜惜。

“这样吧,等会儿我亲自去找一下您的主治医生,认认真真地问问他,能不能今天就带您出去吃点好吃的,就满足一下您这个小小的、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好不好呀?”

说着,我微微侧身,伸手从床边的纸巾盒里扯过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眼角那不断涌出的泪水。

这时,妈妈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满含期待与无助地望着我。

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带着浓浓的鼻音:“那……那我能不能回家呀?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待在医院里了,这里的床又硬又不舒服,晚上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而且医院里到处都是那股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闻得我脑袋都疼了,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说完,她又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似的,往我怀里使劲钻了钻,似乎只有在我的怀抱里,她才能找到一丝温暖与安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可内心的酸涩与痛苦却如潮水般翻涌。

我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按住她那因为病痛而愈发瘦弱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给她传递力量,让她勇敢面对病魔。

我轻声说道:“妈妈,您一定要听话呀!

您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治疗。

我这就去问问关于您病情的具体情况,很快就会回来陪您的。

您乖乖等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我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崩溃大哭,于是毅然决然地转过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泪水己如决堤之洪般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但我强忍着不让它滑落,使劲咬着嘴唇,生怕妈妈看到后会更加伤心难过。

当我失魂落魄地走到病房门口时,我发现姨妈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她看到我,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再三后,还是轻轻地开口了:“孩子,你别太担心,你妈她……她会没事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道:“姨妈,我知道,我没事,您别担心我,您进去陪陪妈妈吧。”

姨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心里难受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摇了摇头,说:“姨妈,我真的没事,您快进去吧,妈妈现在需要您。”

姨妈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先进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叫我。”

我用力向她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进去陪伴妈妈,此刻妈妈需要亲人在身边。

接着,我强打起精神,快步走向值班护士站。

到了护士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询问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所在位置:“护士小姐,您好,请问一下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呀?”

护士小姐微笑着回答道:“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右手边第二间,您过去就能看到了。”

我感激地说:“好的,谢谢您。”

得到指引后,我沿着长长的医院走廊缓缓前行。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惨白的灯光照在地上,映出我那孤独而又沉重的身影。

每走一步,我的心情就愈发沉重,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妈妈那无助的模样,不知道等会儿见到医生,会得到怎样的答复……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医生能带来好消息,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好。

我想起了妈妈以前的样子,那么坚强、那么乐观,可现在却被病痛折磨得如此虚弱和无助,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刀狠狠地割着,疼痛难忍。

我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见到医生,尽快知道妈妈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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