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儿院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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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日头把孤儿院后院的水泥地烤得发烫,谢砚背靠着掉漆的红砖墙,衬衫后背黏着墙皮灰,额头的血顺着眉骨往下淌,在下巴上凝成暗红色的珠子。

三个比他高半头的男孩堵在五米外,为首的王浩攥着从他兜里摸走的半块巧克力,正用舌尖舔包装纸。

"野种就是野种,"王浩歪着嘴笑,后槽牙上沾着巧克力渣,"你妈不要你,亲爹也不要你,张阿姨养你就是图政府那点补贴——"话音未落,谢砚突然弯腰抄起脚边的半截砖。

三个男孩下意识后退两步,王浩却梗着脖子往前凑:"你敢砸?

砸了我让张阿姨把你赶出去!

"砖棱硌得谢砚掌心生疼。

他盯着王浩脖子上晃动的银锁——上周张阿姨给新入院的小蕊买饼干,王浩抢了最后两块,还把小蕊推得撞在石墩上。

此刻那银锁在阳光下晃得刺眼,谢砚想起小蕊哭肿的眼睛,想起上个月自己藏在枕头下的半盒铅笔被王浩扔进粪坑。

"赶就赶。

"他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砖头像炮弹般飞出去。

王浩本能地偏头,砖块擦着他耳朵砸在墙上,崩裂的碎渣划破了他的脸颊。

另外两个男孩尖叫着往院外跑,王浩捂着脸后退两步,突然转身追上去:"老子不跟疯狗玩!

"谢砚望着他们跑远的背影,喉咙里溢出一声闷笑。

血滴在地上,在滚烫的水泥上很快凝成深褐色的斑点。

他蹲下来捡回被踩碎的巧克力,用袖口擦了擦,塞进嘴里——这是张阿姨昨天给的,说今天是他十五岁生日。

"小砚!

"张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

谢砚抬头,看见她攥着围裙从食堂跑过来,灰白的头发被风掀得乱蓬蓬。

她蹲下来时膝盖发出"咔"的一声,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按在他额头上:"怎么又打架?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躲......"帕子上沾着肥皂香,混着铁锈味涌进谢砚鼻腔。

他盯着张阿姨眼角的皱纹,那里面还凝着没擦干净的面粉。

"他们说小蕊是拖油瓶,"他声音发闷,"说您偏心。

"张阿姨的手顿了顿。

她抿着嘴,把帕子按得更紧了些:"明天我去跟王浩他姑姑说......""没用的。

"谢砚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坚定,"您上个月刚跟他爸谈过。

"张阿姨的肩膀垮下来。

她望着满地碎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口袋:"对了,李师傅刚才来问,说你要是得空,去他店里帮忙修两台老电视。

"李师傅的修理店在孤儿院后巷,门脸儿破得连招牌都只剩半块"电"字。

谢砚推开门时,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裹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李师傅正趴在长条凳上修收音机,花白的头发沾着焊锡渣,听见动静头也不抬:"来啦?

把墙角那堆显像管搬过来。

"谢砚弯腰搬箱子,指腹蹭到箱底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头版标题是《澜城谢氏集团再扩新能源版图》,照片里穿西装的男人举着香槟杯,眉眼跟镜子里的自己有七分像——这是他上周在废品站翻到的,己经看了七遍。

"发什么呆?

"李师傅用镊子敲了下他手背,"这台凯歌4B15,六管超外差式收音机,58年的老货。

"他把收音机推过来,"你拆了,再装回去。

"谢砚的手指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摩挲。

李师傅教他修电器三个月了,从拆闹钟开始,到修电风扇、组装手电筒。

他记得第一次拆坏了李师傅的万用表,老头抄起螺丝刀要打他,最后却蹲下来教他认电阻型号:"搞这行,得摸清里头的道道。

就像卖东西,得先知道别人要什么。

""要什么?

"当时谢砚问。

李师傅吐了口烟:"你看巷口张婶的煎饼摊,她要的是煤炉火旺;收废品的老周,要的是纸箱便宜;孤儿院的孩子们......"他眯眼瞧着窗外,"要的是有个不被欺负的地方。

"此刻谢砚拆开收音机,看着里面细密的线路,突然想起王浩昨天说的话:"你以为张阿姨真养得起你们?

她拿政府补贴,还偷偷卖旧家具!

"他盯着电路板上的电容,心里慢慢浮出个念头——如果能赚点钱,张阿姨就不用那么辛苦;如果能让孤儿院的孩子们有新衣服、新课本,王浩这种人,大概就不会总把"野种"挂在嘴边。

半个月后,谢砚蹲在废品站后面的巷子里,盯着堆成小山的老式收音机。

收废品的老周叼着烟:"这些都要当废铁卖,你要就给五毛一个。

""我全要。

"谢砚抹了把脸上的汗。

他这半个月帮李师傅修了十二台电视、七台冰箱,攒了三百二十块——足够买一百台收音机。

李师傅听说这事时,正在用酒精擦电子管:"你要这些老古董干吗?

现在谁还听收音机?

""澜城最近开了家复古咖啡馆。

"谢砚翻开从废品站捡的时尚杂志,指着里面的照片,"他们摆了台老唱机,客人说有味道。

收音机擦干净,刷成墨绿色,再刻上1958的字样......"他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城里人就爱这口。

"李师傅的螺丝刀"当"地掉在桌上。

他盯着谢砚,突然笑出了声:"你这脑子,该去做生意。

"两个月后,谢砚蹲在澜城旧货市场的摊位后,看着最后一台收音机被戴丝巾的女人买走。

他数着手里的钞票,一共两千三百块——除去成本和李师傅的手工费,净赚一千七。

"小砚!

"张阿姨的声音从摊位那头传来。

她举着个牛皮信封,阳光透过塑料棚照在她脸上,她眼眶红红的,"刚才有个穿西装的人来孤儿院,说......说这是你亲爹让人送来的信。

"谢砚的手指在钞票上收紧。

信封边角硬得硌手,封口处印着"谢氏集团"的烫金logo。

他撕开信封,里面是张医院的病危通知书,还有张便签,字迹苍劲:"砚儿,父病入膏肓,想见你最后一面。

"风从市场穿堂而过,掀起便签纸角。

谢砚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别去找他。

"那时她躺在孤儿院的小床上,手背上全是针孔,"他有妻子,有儿子,我们......我们是见不得光的。

"可此刻他望着信封上的logo,想起张阿姨为了凑孩子们的学费去卖血,想起小蕊因为没有新书包被嘲笑,想起李师傅修了三十年电器,连个正经店面都租不起。

他把信封按在胸口,那里还揣着今天赚的钱,带着太阳的热度。

"我明天就去。

"他说。

张阿姨的手在发抖。

她想摸谢砚的脸,又怕碰脏他新换的衬衫——这是用卖收音机的钱买的。

"那......那你路上小心。

"她从兜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你妈留下的,她走前说等你长大再给你。

"布包里是块翡翠平安扣,内侧刻着"谢砚"两个小字。

谢砚把平安扣攥进手心,凉意顺着指缝渗进血管。

李师傅来送他时,往他兜里塞了把螺丝刀:"遇到事,先看里头的线路。

"老头背过身去,声音哑得厉害,"别跟他们学坏。

"出租车驶入澜城时,晚霞把天空染成血红色。

谢砚望着车窗外的摩天大楼,手机在兜里震动——是张阿姨发来的短信:"到了给阿姨发消息。

"他摸着兜里的平安扣,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抱他时的温度,想起王浩逃跑时的狼狈,想起李师傅教他认电阻时的唠叨。

车子拐进一条栽着梧桐树的路,前方出现雕花铁门,门楣上"谢宅"两个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先生,到了。

"司机说。

谢砚推开车门,晚风卷起他的衣角。

门内传来狗吠声,两个穿黑西装的门卫走过来,其中一个伸手拦住他:"证件?

"谢砚望着门内隐约可见的喷泉和别墅,喉咙发紧。

他摸出那封还带着褶皱的信,递过去:"我是谢宗岳的儿子。

"门卫接过信,扫了眼落款,抬头时目光像刀:"私生子?

"谢砚的手指在裤缝上掐出红印。

他望着门内的灯光,想起李师傅说的"摸清里头的道道",想起自己第一次打架时的狠劲。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听见自己说:"是。

"门卫转身往门房走,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谢砚望着门内的阴影,忽然笑了——他知道,真正的仗,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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