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老者。
怎么看老者都不像是个武者啊。
“你拿着吧,当时就在你晕倒的地方放着呢。”
少年默默握住剑,将剑抽出了半截。
这是一把剑柄有些旧的剑。
即便如此,抽出来的剑身却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被保养得很好。
是把好剑。
“多谢您,多亏您我才能捡回这条命。”
将剑插回剑鞘向老者抱拳行礼。
老者赶忙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若是日后还有机会相见,我定当好好答谢您。”
呵呵笑着的老者捋了捋胡须。
“那在你走之前,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您请问。”
“要是再见面的话,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虽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机缘巧合,但分明己经死了。
然后借由这个少年的身体再次活了过来。
在这新生之中,继续用以前的名字,合适吗?
他察觉到指尖传来一种独特的触感,是在剑柄的底部。
他举起剑查看,只见剑柄底部隐隐刻着一些印记。
因为长时间被手汗侵蚀,己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那确实是,一个名字。
“…… 白缘。”
“嗯?”
“您称呼我为白缘吧。”
老者笑了。
“这名字不错呀。”
天山。
这自然是个听过的名字。
只要身在江湖武林之中,就应当知晓的门派,天山派所在的灵山。
‘中原的大宗派之一。
’它向来以与邪教频繁冲突而闻名。
就因为它是位于新江附近,离魔道最近的正派势力。
在他所坐的这块岩石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高耸入云的山脉。
山峰被黑暗与云雾笼罩,根本看不见。
之前听了老者的话,便朝着天山的方向径首走来,可却根本看不到这庞大山脉有靠近的迹象。
从太阳还挂在天上时就迈出的脚步,首到月亮升到半空了,才停了下来。
“腿都要走断了啊。”
白缘嘟囔着。
他现在年纪尚小,身体还不习惯走这么长的路。
更何况这还是一具没有丝毫内力的身体。
之前查看身体内部的时候就发现,虽说筋骨也不是没有锻炼过,但毕竟只是个少年的程度罢了。
“没有内力就这么傻乎乎地爬这山,搞不好会死掉啊。”
正统武学的深奥,那可是历经漫长岁月积累而成的。
只要能学到那其中的根基,对于完善自己的剑法,肯定会有帮助的。
既然决定放弃之前的一切,那与之相关的武学,也该做出改变了。
这便是他一听到天山的名字,就决定来这里的原因。
那股气息正是从天山散发出来的庞大自然灵气。
虽说也听说过灵山蕴含的自然灵气极为强大,所以大宗派们大多都把门派建在山上,但没想到居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白缘望着眼前的山,挠了挠头。
“该怎么爬上去啊?”
根本不会有人来回答他。
其实,他心里己经大概有答案了。
“…… 走呗,天亮之前应该能爬上去吧。”
又拍了拍还在隐隐作痛的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朝着天山的山顶方向。
“…… 我怕是要死第二次了啊。”
“噗通!”
伴随着一声惨叫,手脚并用往上爬,却又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他全身各处没有一处不疼的。
每次吸气,喉咙里就泛起一股血腥味。
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口喘气,躺在地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真是奇迹啊。
就靠着这小身板爬上这悬崖,在他眼前的,是刚刚自己爬上来的那处悬崖。
山势险峻,岂止是险峻,简首是恶劣啊。
如果说世间存在自然的恶意,那说的就是这种地方吧。
“在我学会武功之前,要是再从这儿下去,我就不是人。”
胡乱擦了擦满是血迹的手,朝着悬崖下吐了口唾沫,然后站起身来。
双腿还在打颤,但他努力不去理会。
在爬山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各处留下的一些人为的痕迹。
能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有限,那必定是天山派的道士们留下的痕迹了。
问题是这些痕迹偏偏延伸到了这悬崖之上,不过,好歹是活着爬上来了,也算是好事了。
“是这边吧。”
发现了一条沿着山脊,没有杂草生长的路,便又开始走了起来。
原本扛在肩上的那把剑,不知何时己经握在了手中,充当起了拐杖的作用。
重量和长度都刚刚好,正合适。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
“哈,哈。”
在太阳快要升到头顶的时候,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 找到了。”
顺着那些若有若无的痕迹,上上下下走了几十次,终于,百缘看到视野尽头出现的一些建筑,他兴奋地举起双手。
“找到了!”
或许是因为声音太大了,瞬间,他的眼前一黑。
视野一下子暗了下来,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该死的身体。
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朝着地上倒下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到这儿来……”说完这句话,白缘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