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是这样
必须逃出去！
陆绾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透过雕花木门的缝隙，她瞥见长廊，心想“就是现在！”
趁着妖怪们愣神的片刻，她像离弦之箭般冲出门外，试图逃离。
“抓住那个丫头！”
妖怪们齐声怒吼。
然而，那黑衣男子抬手制止了躁动的妖群。
就在这一瞬间，陆绾毫不犹豫地从门缝中溜了出去，来到长廊之上。
这长廊并无窗棂遮挡，按理说可以首接通往外界。
陆绾本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与她的预想大相径庭。
踏上长廊的瞬间，陆绾被眼前诡异的光景惊得目瞪口呆，急忙停下脚步。
“……嗯？”
这是一片她从未见过的天地。
陆绾所立的长廊仿佛悬于高空，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远处，灯火辉煌，亭台楼阁连绵不绝，但那景象分明不是她所熟知的现代人间。
宽阔的街道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仔细看去，那些来来往往的竟然都是妖！
沿街店铺悬挂着写有“冥府”、“幽都”、“鬼市”等字样的幡旗，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妖异的红光映照着天空。
这里的建筑并非高楼大厦，而是一座座古色古香的飞檐斗拱，亭台楼阁，宛如传说中的鬼都。
一座巍峨的宫殿耸立在右侧，通体朱红，气势恢宏，令人联想到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更远处，矗立着几座宝塔，层层叠叠，首插云霄，宝塔顶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然而，这些建筑虽“看似某一种风格”，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它们造型奇特，缺乏稳重感，与陆绾认知中的任何建筑都截然不同。
楼阁殿宇错落有致，宛若一座巨大的迷宫。
这里充斥着一股陆绾从未体验过的阴冷气息，让她浑身汗毛首立。
陆绾甚至看到一艘古朴的木质楼船，无声无息地从头顶飘过，然而经历了一系列冲击后，她对此也并不感到惊讶了。
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身在何处。
“异世界……” 这三个字浮现在她的脑海。
一阵阴风袭来，吹乱了陆绾的发丝，她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
“这……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是妖界，陆绾。”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陆绾身后响起，那黑衣男子仿佛回应她的疑问般，在她身后低语，并伸出手将她扶起。
“妖……界……”陆绾喃喃自语，这两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外面很危险，进来吧。”
“妖界是什么地方？”
陆绾抬起头，凝视着这片未知的天地，脸上写满了不安与困惑。
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与惊慌失措的陆绾相反，黑衣男子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妖界，顾名思义，便是鬼怪妖魔所居住的世界。
而你所在的人间，被称为阳世，两者相辅相成，却又截然不同。
此处，便是位于妖界，为鬼怪妖魔提供歇脚之所的‘枕月楼’。”
“枕月楼。”
陆绾终于恍然大悟。
这个名字，她曾在整理爷爷遗物时，从一张泛黄的古旧照片上见过。
原来，她的爷爷曾在这座楼前，与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合影留念。
陆绾缓缓回过头，仰望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这枕月楼的主人，他们都称我为阎君，或者……楼主。”
“……你果然是妖？”
“确切地说，我是即将成为你夫君的妖。”
黑衣男子似乎很欣赏陆绾逐渐扭曲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陆绾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试图否认这一切。
“夫君是什么意思？
妖怎么能当人类的夫君？”
“我是妖没错，但这事关你爷爷与我的约定，你我皆无从更改。”
“爷爷……？
陆……”陆绾猛然一怔，爷爷的名字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完了！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她开始觉得，只要与爷爷扯上关系，再荒唐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来说明一下吧，陆绾，你的爷爷是陆青衫，没错吧？”
“……很不幸，确实如此。”
陆绾的回答让周围的妖魔骚动起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入她的耳中。
而阎君再度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幽光。
“我和陆青衫相识己久，渊源颇深。”
“渊源……？”
“没错。
陆青衫那老家伙，生前就喜欢在阳世和妖界之间瞎窜，算是个异类。
他仗着自己有点灵力，西处游荡，寻欢作乐，是个自由散漫的家伙。
他曾在我这枕月楼白吃白喝了十天十夜，享受了最顶级的服务，最后欠下一笔天文数字的债务，想赖账跑路。”
“……” 这听起来像是陆青衫会做出的事情，陆绾毫不怀疑。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爷爷，您怎么能对妖做出这种蠢事！
“然而我枕月楼毕竟是做生意的，抓到他后，便问他想如何偿还债务。
是乖乖付钱，还是留在我这打工还债，亦或是……成为我的腹中之物。
结果，他摆了摆手，说了一番让我都瞠目结舌的话。
你猜他说了什么？”
阎君一把抓住陆绾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
陆绾机械地摇了摇头，她不想思考，也不敢去想。
“‘我热爱自由，生性洒脱，不想被束缚。
我既没钱还债，又不想被吃掉，不如这样吧，如果我到死都无法偿还这笔债务，就把我灵力最强的孙女，许配给你当妻子吧。
’ 他就是这么说的。
很意外吧？
陆青衫那家伙，就是这么个不讲理的混账，连我们妖都拿他没办法。”
“……” 陆绾彻底无语了。
“总而言之，陆绾，你就是这笔债务的抵押品。”
阎君无情地宣判。
陆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后，再次向阎君确认：“你确定他说的是我？
不是别人？
我祖父膝下孙女众多，你别搞错了！”
“自然是你。
陆青衫孙女中，能看到鬼怪的，只有你一人。
那些肉眼凡胎之辈，根本无法踏足冥界。”
阎君的语气理所当然，陆绾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再明确一点，陆绾，你与我之间，早有婚约。
如今，便是履行婚约之时，你必须嫁给我。”
“……嫁……这……” 阎君从站在一旁，穿着类似书童打扮的小妖手中，接过一个雕工精致的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递给陆绾。
“这是婚书，白纸黑字，你赖不掉的。”
那张古朴的纸上，用朱砂写着： 立据人陆青衫，今向冥界枕月楼主借得巨款，因无力偿还，自愿将灵力最强之嫡亲孙女陆绾，许配给楼主为妻，以偿还债务，绝无反悔。
空口无凭，立此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