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速之客**

林晚晴踩着细高跟冲进美术馆时，水晶灯正将斑驳的光影投在展厅中央的男人身上。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腕表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眯起眼。

"沈总，您不能——"

"三倍场租。"男人转身的刹那，黑色衬衫领口掠过喉结的阴影，"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清场。"

玻璃幕墙外阴云压城，林晚晴攥紧手中的策展方案。这是她熬了三个月准备的敦煌光影展，宣传海报上周就贴满了地铁站。指甲掐进掌心，她仰头直视那双淡漠的凤眼："合同签的是整月档期。"

沈砚的目光扫过她发间摇晃的银杏叶胸针。助理适时递上平板，跳动的数据流倒映在他瞳孔："贵馆上月客流量同比下降37%，最快要后天才能凑齐布展资金。"他抬手轻触全息投影，虚拟的科技展厅瞬间覆盖了满墙飞天壁画，"而我只需要二十四小时彩排产品发布会。"

空气凝固成冰。林晚晴突然注意到他袖扣上镌刻的篆体"沈"字，七年前的记忆如冷雨倾盆而下。父亲枯坐在画室的模样在眼前闪现，颜料干涸的调色盘摔碎在地毯上。

"林小姐？"沈砚的尾音带着金属般的震颤。

落地窗突然炸开惊雷，暴雨冲刷着展厅外墙的巨幅海报。林晚晴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颈侧淡青的血管："听说沈总去年收购了城西画廊？"她向前半步，红丝绒裙摆扫过对方定制的牛津鞋，"把真迹锁进智能恒温库，拿全息投影糊弄观众，这就是科技对艺术的致敬？"

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监控警报器突然在走廊尽头尖啸，他伸手拽住踉跄的策展人。温热的呼吸掠过她锁骨时，他闻到了松节油的味道。

"小心展柜。"他松开手后退半步，智能手环在腕间泛起蓝光，"明早八点，我的团队会准时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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