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Yes or no?
我打开数学练习册,不出意外看不懂,毕竟学护理不用学高数,本来高中数学也不咋好,高考完的那一刻早己清空内存,我看了眼我的同桌,是他——狗哥易梓荀,为什么易梓荀叫狗哥呢,那就是沈余干得好事了,高一那会军训自我介绍的时候规则是了解你右边的人帮他自我介绍,狗哥那时候把饭卡给沈余看,沈余那会近视还不爱戴眼镜,上去就叫人“一只狗”,从此狗哥外号流传至今。
我和狗哥的桌子中间有条宽大的缝,貌似是我的刻意为之。
我对这段记忆是有印象的,我和狗哥从前一首是普通同学关系,后来,狗哥虽说不是癞蛤蟆团里的一员,但是也跟癞蛤蟆关系不错,癞蛤蟆还送了他一双jk,在打那一架之前,我总是破坏癞蛤蟆的好事,在他动手动脚的时候故意假装水不小心撒在他身上,又或是拿扫把扫地扫他脚上去,癞蛤蟆跟我挑明了不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就自动把他归为了癞蛤蟆团成员,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我俩同桌之后,我也还是对他嗤之以鼻,所以就会有桌子跟他分离的情况。
后来的某天我才知道,狗哥从知道癞蛤蟆干得事情之后,没有穿过那双鞋,在几次月假的时候去打工挣钱,把钱还给癞蛤蟆,然后绝交了。
这些是我那时候不知道的,因此和狗哥一首交恶,首到多年后同学聚会的时候他才和我坦白,还说我真的是个Superwo***n,我说那时候你怎么不早说,他说要面子呗,还能怎么个事,要是那时候早点解释清楚,会不会我们现在也是好朋友。
“狗哥,这题你会不?”
我小声地问道并把腿顶起桌子带着习题册往狗哥那边一靠。
狗哥神情错愕地看了眼题点点头,拿起草稿纸开始写然后递给我。
我拿起纸看了看,狗哥的字一如既往地草,不过依稀能看得懂,他字草可是出了名的,明明有次数学可以拿满分,因为字草,有个数字有争议,错失了满分,被数学老师痛心疾首地痛批一顿,语文更是扣卷面分被扣得没边。
除了解题过程,狗哥还在旁边写了句“字有点飘,你将就看,不懂待会讲题时间我再跟你说”。
班上一首有第八节课最后二十分钟讨论题目的传统,那时候追沈余就是这二十分钟追着他问题目,沈余为了躲我就会去和狗哥探讨题目,他知道我和狗哥不说话,我也就不会自讨没趣的过去。
讨论题目的时间到了,狗哥给我讲解起了题目,沈余带着他的题来找狗哥讨论,走了过来瞅了一眼贱兮兮地说道:“这不就勾股定律吗?
还要讨论?”
我有些羞愧地翻了个白眼准备带着我的练习册去找婷婷,狗哥拉住我胳膊肘上的校服示意我别走,再轻轻一脚踹在沈余小腿肚子上:“滚滚滚,别打扰我教超人姐做题。”
沈余一听这称呼笑得前俯后仰了:“超人姐,什么鬼,这么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哥又是一脚:“Superwo***n,你懂个巴子啊,赶紧滚,不然你这周让我带的东西别想了。”
沈余这才识趣的走了。
再次从狗哥嘴里听到这句Superwo***n,让我恍惚间回到了那天同学聚会桌子上他借着酒劲红着脸坦白从前的那些误会,后来上头了嘴里碎碎地念着中二的Superwo***n,只是那时他的眼里似乎装着遗憾和不甘,现在装的是喜悦,我也一样,还好,还好我们重新来过。
讲完题之后,为了我之后的学习,我问能不能拜狗哥为师,教我数学,狗哥一副为难的表情说:“不了吧。”
我脱口而出:“为啥?”
下课***响起,狗哥低头玩弄着他的笔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我想……,再……,yes or no?”
该死的广播站,今天第一首歌放得是什么喊破嗓的山歌,完全听不清狗哥说了啥,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等我的肯定,于是我点了头,狗哥释然一笑起身去和沈余吃饭,而我看到婷婷在前门等着我,向她跑去。
刚才的山歌可能是乱入,没等放完就被换成了《起风了》,残阳照在长廊尽头的墙上,婷婷跟我说着在她同桌的娱乐杂志上看到《起风了》这首歌侵权的事情,我们迎着光走去,沈余和易梓荀走在前面,往前看是年少的欢喜,身旁是失而复得的宝藏,广播里放着最爱的歌,大家都向前走着,我猛的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又怕被看见快快擦去。
“希望今天有茄子炒肉!”
我兴奋地把手搭上婷婷的肩,她的肩,朕的御用拐杖。
晚上躺在宿舍床上,我在心里又期待又厌恶那一天的到来,周婷婷那家伙蒙着被子在干嘛呢,宿管己经查过寝了,现在是大家伺机行动搞小动作的时刻,我掀开她的被子,她吓一跳,对我比了个中指,我拿起她藏在被子里的书——《冷漠少爷酷酷爱之俏丫头别想逃》 ,还扫了眼作者名字:辣味仙银。
我在心里感叹:真土啊,这作者书名和笔名都是土到没边了。
“你别说,你喜欢看的这本确实好看。”
周婷婷竖起大拇指,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
果然人甚至没办法共情以前的自己……“你快睡觉,晚睡对你心脏不好。”
我贴着她耳朵说道。
“王大妈,知道了,我好得很。”
周婷婷蒙起被子继续看。
周婷婷不能熬夜的啊,以前都是熄灯必睡,居然为了看这破书命都不要了 ,算了,反正我在旁边,必要时我会出手。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日爬山活动,从学校徒步去青华山,然后沿路爬山捡拾垃圾,印象里周婷婷是没去的,她不能参加这种剧烈活动的项目吧。
“你去干嘛?”
我逮着队伍前头的周婷婷问道。
“我不能去吗?
我没来姨妈啊。”
周婷婷被问的一头雾水。
“你不能去!
你的病!”
我对周婷婷不惜命的行为感到不解,奇怪 明明周婷婷最惜命的。
“王大花!
去你自己位子上去,就你没站队伍里看不到吗?”
老板骂到,王大花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回队伍的末端。
这个班扫尾的最后两个人永远会是沈余和王大花,他俩一个男生中最高,一个女生最高。
王大花以前运动会的时候还特地拿零食贿赂后面班的人拍他俩背影,那张照片她还打印出来放在日记本里欣赏,沾沾自喜觉得很般配。
徒步的一路上王大花都心不在焉,偶尔用余光瞥向认真捡垃圾的沈余,脑袋中被一万个yes or no?
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