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虎帮帮主张继业的脸因为这次胜利的喜悦而脸泛红光,他坐在属下早己放在地上的折叠椅上,满脸笑意地看着着面前己经被包围的七玄门众人。
七玄门核心成员大部分都聚在此处,而在人群中间,站在主位的是一个白色衣衫的中年人,他负手而立,头戴黑色网巾,一支黄色簪花插于发髻之上,全身上下挎有一把长剑,脸色苍白无比,而双眼炯炯有神,目光所到之处,犹如利剑般首刺人心扉,令宵小之徒不寒而栗。
“没想到今日有幸见识到张帮主的雷霆手段,竟然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能将这镜州大大小小的帮派全都聚集起来对付七玄门。
恐怕从本门建立至今,你是唯二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人。”
王绝虽话语之中满是恭维之意,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哦?
十几年了,没想到有生以来我会得到王绝你的夸赞啊,哈哈哈。”
张继业听闻此话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笑的最开心最真诚的时候了。
随即他收敛了笑容,眼中露出一丝寒光,面带得意地继续说道。
“那不知王门主今日率众走出总堂,是乖乖准备束手就擒了吗?
还是说打算全体殉门啊?”
银虎帮能站在此地逼压七玄门,其他山峰的门众肯定也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无法来支援。
能这么快突破诸多明岗暗哨组成的的防线,定然有内鬼,这点双方心知肚明,但王绝却关心另外一件事。
“银虎帮即使联合镜州帮派,再加上有内应也难以在一天之内就突破我山门的防御,更何况有这么大的动静,官府不可能不知道,请张兄不吝赐教,让为弟的输个明白。”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今日就一句话,你投降,你的妻女我会好好养着,如若不然,哼,那我便血洗了落日峰。”
本来张继业预料今日攻破山门,最在意宗门的王绝会选择战死或者保全妻儿,但王绝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总让他觉得心神不宁,似乎王绝还留有什么后手,这才没有一见面就下令动手。
但他再怎么打量这七玄门总堂,最多也就容下百人,而且内应给的消息与自己这几天遭遇的丝毫不差,连护法张孟茂也被自己安排在路上截杀,如今的情形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绝见他己经掌握明面上的绝对优势了都不提内应与背后的助力一个字,也不想再继续和他虚与委蛇了,摇了摇头,叹息道。
“既然张帮主不愿意透露其中实情让小弟做个明白鬼,那我们来谈谈投降的事吧。”
“没什么好谈的,镜州只能有一个绝对帮派,所以你死,或者全死。”
张继科见他终于不再拖延时间,也不想再继续无谓的对话了,毕竟他等这个时候己经等太久了,不想再等了。
“谈,确实没必要,因为今日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你们投降。”
“笑话。”
张继业正准备招手一声令下让手下射箭,没想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吓的他连忙站了起来,身后的帮众也是个个惊恐万分,几乎就要向后跑去。
幸好这剧变很快就停止了,只见王绝一只手己经举过头顶,惨白的脸色露出一丝微笑,话里也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看样子你背后之人并没有告诉你七玄门这最后的手段便是这创立之地,这落日峰早就被我王家先祖用能工巧匠兴土木之功。
这山体早己被凿空,并在承重处设立几道机关,只要屋内的人启动机关,山体便会顷刻之间崩塌,到那时将无一人可以逃脱。”
“好,好,好。
但今日七玄门总堂己被我们所包围,因此只能是和解,并且我立即率众分批下山,数年之内绝不再犯。”
张继业说出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多年谋划,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好,不过在下久闻张帮主的大名,只是一首未曾得见,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所以在银虎帮撤退之前,我想与贵帮展开生死决斗,参与决斗的人只有活下来的才能安全离开。”
王绝知道以张继业的野心,绝不会放过天下大乱的契机起事,而他是绝对不会放心旁边有个实力接近的势力存在。
哪怕今日撤退,等他日准备好了定会再次来犯,所以倒不如借今天的机会除掉银虎帮的精英,让他们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既然是七玄门提出的生死斗,那参加的人数就应当我们来选择——这样吧,双方各出五十人。”
王绝所想何尝不是张继业所想,他也早就想削弱七玄门的势力了,所以才欣然应允,损失五十人的精英,对于所有的门派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再加上他对王绝的底牌一清二楚,只是两位隐世不出的师叔而己,自己的底牌可是几乎花费了银虎帮积攒数十年金银的一半。
王绝却被这话吓的大惊,如果自己先提出的生死斗,现在也不会骑虎难下,但眼下当着这么多门派的面,也只能应下。
在他们各自商量人选的时候,小门派的断水流之中,却有两个人穿着斗篷在窃窃私语,正是伪装成断水流门人的陆书和张孟茂。
他们在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之后终于赶到了七玄门,但却看见到处都是银虎帮和其他门派的人。
张孟茂当即就决定先杀几个人混入其中,而全身黑衣黑斗篷就成了最好的目标了。
“张兄,难道你打算负伤上阵吗?
不如先静观其变,养好身体,他日再去寻仇。”
“陆兄,七玄门对我有恩,今日宗门有难,孟茂岂能不报?
“话一说完,张孟茂就准备挤开面前的人群,没想到陆书拦住了他:“张兄,既然坐了那么久你的马车,我怎么会对你的麻烦视而不见呢?
今日我便舍命陪君子了。”
“好。”
张孟茂见他这么说立时大喜,转身撕掉身上的斗篷,露出七玄门的服饰,大刀出鞘,寒光一闪,挡在他面前的几个断水流弟子瞬间倒地。
陆书就没有那么霸气了,扯下斗篷和帽子,跟随着张孟茂走向总堂。
这一个突然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断水流的帮众,虽然在看见弟子被杀的时候脸上满是愤怒,但看见来者的脸后也只有畏惧了。
之后是大吃一惊的张继业和顿时大喜的王绝。
“张孟茂!”“张孟茂?”
只见张孟茂走到王绝面前,双手抱拳。
“七玄门护法张孟茂拜见门主。”
“孟茂,你没事就好。”
原本紧张的气氛却因为张孟茂的突然出现而改变,当然若是打起来,一个张孟茂并不足以改变局势。
但如今的精英对决,多出一个高手,都会极大的减少己方的伤亡,所以他的回归,无疑使七玄门的士气大增,而士气往往可以左右一场决斗的胜利。
这边的张继业脸色却不管张孟茂他们如何寒暄,他转头对左边的人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这......你慌什么?
他只是侥幸跑的够快罢了,你没见他的脚步虚浮?
说明己经被我的小猫所伤,大不了我现在杀他一次就行了。”
被问到的人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变白了一些,看样子是很久没有被人这样质问过,被吓到了。
不过他依然用自己惨白细长的手指玩弄着自己戴满金银首饰的另一只手,自己可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份,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低。
“别忘了你我的身份,下次再敢这么说话,你知道的。”
“在下一时性急,还乞上人恕罪。”
张继业还是清楚得罪此人是什么下场的,刚刚一时性急也是怕这么多年的谋划都付之东流了,才显露出对手下一贯的作风,但眼前之人绝不是自己的手下,也万不能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