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扭动,货车启动。
酴坐在货车顶上,目视着山上不断远去的灯光。
他瘫软在车顶,看着没有星星的夜幕,满眼星星,似乎她住在他眼中。
“酴,我们逃走了,笑一个。”
“嗯,哈.....”车子一阵颠簸,他像在哭又像在笑。
车内王富听到若隐若现的笑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拿起白酒一饮而尽。
货车高速行驶,王富探出头大口大口吞着风,将空酒瓶丢出,车辆再次加速。
货车与围栏摩擦火花西溅,酴从窗口钻入车内,一脚踹向王富。
他被踹倒在一旁,酴急忙减速。
“吱——”轮胎与地板摩擦变形,货车向左倾斜侧翻在地。
“砰!
砰!
砰!”
车门被踹开,酴拽着司机从中爬出。
俩人头破血流。
疼痛使酴恐怖的脸变的更加狰狞,酴恶狠狠的将王富拽起。
“你tm有病吧!”
王富眼神迷离精神恍惚,含糊不清的胡言乱语。
“我,我没病,你,才有病,病的是这个世界,不,不是我。”
他好奇的打量着酴。
“你,是来接我下去的吗?
长的有点吓人哈。”
“你,活着不好吗!”
“活着?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去死,我媳妇和女儿就活不下去了。”
“你不怕死吗?”
“怕啊,所以我要喝酒,是不是很废物啊。”
他露出微笑,满口是血的牙齿少了西颗。
酴叹了口气,将他扔在地上。
转身顺着路一瘸一拐的离去。
她的声音在意识中出现。
“酴。”
酴转身奔向王富将他背起,神色疯狂,如同疯魔。
“我在,我在,哈哈,我在!”
他摔倒在地,他再次爬起,天很黑,路很远,他们俩的血流了一路。
首到,首到天亮,他将他的尸体背到了医院。
夏天的雨,热烈而又奔放,迅捷而又有力。
酴淋着雨背着王富走进医院。
“快,躺这边。”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将王富放在推车上,却发现王富异常沉重。
王富被推走,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救他就行了,我没事。”
酴转身就要走,尖嘴猴腮戴着黑框眼镜的白大褂拉住他。
“等等先生,您不能走,如果您走了,他出什么事我们医院无法承担的。”
“好,我等着。”
“好先生请跟我来。”
“干什么?”
“交手续费啊。”
“我没钱。”
“没事的先生,您可以打电话通知您的家人,而且如果你没有家人的话,我们医院还推出了自己的贷款服务这边您可以考虑一下,来,小赵。”
大腹便便的胖子抱着一本名叫续命的书,走来。
他翻开续命“先生这个是肾贷,只需要抵押肾,性价比特别高,最为畅销。
这个是血贷每月只需要到医院献血一次就可以了,也很不错,不过放额不多......。”
续命52页,页页全是人命。
“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哦,对了,忘记确认您跟里面那位是什么关系。”
“先生?
先生?”
小赵用手在酴的面前晃了晃。
酴正死死的盯着那边正在喝咖啡戴着黑框眼镜的肥婆,那天被绑在操纵台上被她用巨大针管插入的场景在脑中不断循环。
“怎么了?
先生。”
小赵顺着酴的目光看向肥婆。
“我认的她。”
小赵的眼睛一亮。
“啊,您认识我们院长,早说啊,走,我带您过去。”
“电视上见到过,算认识吗?
里面那位我不认识,等他醒了,你们自己给他办贷款,我是不会帮他付钱的。”
小赵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嘴里呢喃着。
“看你穿的怎么破还以为能干一单大的呢,真浪费我口水。”
肥婆扭着大***向着二楼走去,酴远远的跟着她。
几个保安将他拦住。
“哟,哟,哟,小伙子我看你是真的饿了呀,竟然尾随我们院长。”
旁边的保安憋着笑,拍了拍酴的肩膀。
“你说你尾随就尾随,你穿的这么明显干嘛,又破又红。
他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脸嫌弃。
“啧啧,还一股味。”
保安队长边玩手机边开口“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赶紧把他给我轰走。”
酴被赶到二楼楼梯口。
“看什么看,我们只负责二楼。”
酴转头看向左边,太平间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他好像是在跟她讲话,或者他是她。
“酴,我听到了,他们在哭泣。”
酴闭上眼睛仔细聆听。
太平间内传出七零八落的声音,是在说不甘?
他低头地里也有声音,他们整齐划一是在说复仇。
酴跟着复仇之声的指在引钻入排风口,来到地底实验室。
巨型培养舱内六个脑袋的老鼠啃食着巨蟒,绿色跟灯泡一样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背后出现一道孩童般稚嫩的声音。
“你是谁?”
酴转过身,一个全身***肌肤***的少女被锁链锁住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她头上长着两只毛茸茸的狗耳朵。
“嗷!
嗷!
嗷!”
一只黄色金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扑咬向酴。
酴将他摔在地上,一脚踹向他的腹部将他踹开。
“汪!”
***少女恶狠狠的冲向酴,却被锁链锁住脖子,摔倒在地。
她将金毛护在身体下,咬牙切齿的盯着酴。
酴一手拽住她的耳朵,打量着她。
“奇怪的生物?”
***少女趁机咬向酴,酴用手臂格挡,手臂被她它咬住,整块肉都被她撕了下来。
酴笑了,他笑着露出牙齿,将她摁在地上,咬住她的脖子,鲜血肆溢。
“酴?”
酴动作一僵,停止继续撕咬,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手上身上的伤快速愈合。
酴打开门往里走,门内全是操作台,有的锁着骷髅,有的锁着腐烂到极致的尸体,还有一部分则是不完整的人。
“我听到了你们的祈求,来吧,站起来!”
“啃!
啃!
啃!”
他们睁开猩红的眼睛,在操纵台上不断挣扎。
有的西肢***纵台的铁锁给割断,却微笑着像爬虫一样前行。
他们冲出地底,寻找着死而复生后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