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崩塌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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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极为偏僻,车辆稀少,陆晨深知自己不能在此久留。

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将父亲的遗体小心地放置在路边。

背后那些人尚未露面,但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而自己若是贸然带走父亲遗体的话,无疑是在帮他们的忙。

必须离开,哪怕前方荆棘满途,也绝不退缩。

陆晨心中清楚,当下只能等待第二天警察来处理现场,如此才能有条不紊地推进后续之事。

况且,他料想那些妄图谋害自己未遂之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后续定会再有阴谋诡计。

他告诫自己,务必要万分谨慎,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缓缓跪下,朝着父亲的遗体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驾驶着面包车返回那座关押过他的城中村,把车停在院子外。

回头,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那院子,而后转身,身影渐渐没入黑夜之中。

翠云城仿古街的一栋家属楼一楼,便是陆晨的家。

回到家中,他才略微感到一丝安心。

幸运的是,母亲和大哥小妹安然无恙,这让他一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最惧怕的便是家中再出变故,若真是如此,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个夜晚,浓稠得似化不开的墨。

陆晨将满心的悲苦与烦忧深埋心底,未向任何人吐露只言片语。

自小,父亲对他关爱有加,而母亲则更偏疼大哥,深知有些事情即便说出,也不过是徒劳无益。

静静地望着窗外那昏沉黯淡的夜景,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

有些东西一旦消逝,便再也无法追回;有些人一旦离去,便成为一生无法弥补的憾事。

就这样孤独地坐在窗前,默默等待着黎明破晓,仿若在等待上苍对他命运的裁决,人间至悲,莫过于此。

天色渐渐泛白,曙光初现。

“嘎吱!”

房间门缓缓被推开。

刘秀兰面容冷峻,仿若寒潭骤起凛冽波涛,眉峰紧蹙,恰似巍峨山峦攒聚,目光中满含幽愤与厌弃,视陆晨如令人作呕的污秽之物,眼神所及之处尽是嫌恶。

她鼻腔中轻轻哼出一声,“昨晚去干什么了?

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成天只晓得在外面鬼混,你是打算气死我们才甘心吗?”

陆晨那布满血丝、微微泛红的双眼缓缓移到母亲身上,双唇紧闭,无言以对,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理论。

陆辉听闻动静,来到卧室门前,伸长脖子朝卧室内窥探了一眼,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妈?”

刘秀兰瞧见陆辉,眼眸瞬间如春水般温柔,笑意自唇角荡漾开来,恰似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

她的目光在陆辉脸上满是宠溺,轻声细语地说道:“不知道你弟弟昨晚干什么去了?

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去说说他。”

刘秀兰截然不同的态度,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陆晨的心底,让他更加不愿多言,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前世的他曾奋力抗争,试图以别样的方式反抗这不公的待遇,然而最终收获的却只有无尽的伤痛与折磨。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难以言喻,陆晨只觉身心俱疲。

陆辉嘴角挂着一抹轻笑,说道:“妈,你去忙吧,我和他说。”

言罢,他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陆晨,发生什么事了?”

陆晨与陆辉,相貌毫无相似之处。

陆晨是鹅蛋脸,面容清俊;陆辉则是圆脸,模样憨态。

陆晨肖似父亲,而陆辉更像母亲。

陆晨定了定神,将那饱含伤感的目光投向陆辉,稍作停顿,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觉得内心压抑无比,仿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呼吸困难。

在这世间,或许唯有那个“她”能够理解自己,而其余之人,皆无法触及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没事,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可她不喜欢我。”

陆晨随口敷衍道。

决意将此事深埋心底,独自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深知,有些事情不让家人知晓,便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瞧把你伤心成这样。

行了,别难过了,日后肯定会有更合适的姑娘等着你。”

陆辉看似在安慰,可那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讽刺与鄙夷。

但陆晨从未埋怨过他,毕竟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有亲身经历,方能领悟其中真谛。

“我没事,让我静静。”

陆晨表情冷淡,声音中满是无奈。

无奈这世间的悲凉一次次向他袭来,无奈即便重生,却依旧无力改变现状。

陆辉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点。”

随后便转身离开房间,去向刘秀兰打小报告,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上午九点多的时候。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陆晨在痛苦的煎熬中,己然知晓即将发生之事,他明白,整个家庭即将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陆辉前去开门,当看到门口站着的警察时,不禁一愣,随即问道:“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第一反应便是陆晨在外面闯了祸,想到此处,面色陡然一紧,连忙呼喊刘秀兰,“妈,您来一下。”

刘秀兰匆匆赶来,当她的目光触及警察的瞬间,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不假思索地问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儿子陆晨做了什么坏事?”

两名警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其中一名警员赶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请问这里是不是陆建国的家?”

刘秀兰点头道:“没错,发生什么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陆建国昨晚遭遇车祸,不幸离世,请节哀。”

“轰!”

刘秀兰如遭雷击,眼眸瞬间凝滞,灵魂仿若被瞬间抽离。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她手中原本正在编织的毛衣针“哐当”落地,毛线团也在脚边肆意滚落。

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摇晃险些栽倒,陆辉急忙上前搀扶。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发不出一丝声音,唯有那无尽的空洞在眼中蔓延,时间仿若在这一刻为她的哀伤而停滞。

警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家属尽快去交警队处理一下这件事,后续需要家属配合的我们会通知你们,节哀!”

言罢,警员转身离去,见刘秀兰这般模样,他们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之常情,留点时间让家属慢慢缓过神来。

时光的暗流悄然涌动,陆晨的舅舅们率先踏入家门。

他们面容悲戚,仿若被哀伤的暮霭笼罩,轻声劝慰着泪如雨下的刘秀兰,那声音似在悲叹命运的无常。

灵堂在一片肃穆中迅速搭建而起。

昏黄的烛火于幽暗中摇曳不定,宛如濒死之人的微弱呼吸;白纱轻覆的遗像静立中央,逝者的目光深邃幽远,仿若星子坠落于无尽的黑暗。

供桌上,素果累累盛满圆盘,香雾袅袅升腾,似轻柔的绸带萦绕屋梁。

墙角的瓦盆里,纸灰打着旋儿飞舞,恰似幽梦破碎后的残痕,诉说着对逝者的思念。

陆晨仿若被沉默的囚笼困住,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在一旁帮忙搭把手。

纵使重生一世,那蚀骨的伤痛依旧如影随形,深深刻在灵魂深处,难以驱散。

陆家众人姗姗来迟,首至午后才现身。

陆晨有三位叔伯和一位姑姑。

陆震霆神色凝重地迈进家门,径首走向灵位,庄重地燃起一炷香,随后步入客厅落座。

陆家几兄弟的相貌宛如出自同一模子,皆是鹅蛋脸搭配高挑身材,在陆家的血脉里,未曾有过矮个子。

“二嫂,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己明晰,是一辆大卡车肇事。

那摩托车被死死卡在货车下,靠着这股力量才逼停了卡车。

您宽心,此事交予我们处置,定不会让肇事方逍遥法外。”

陆震霆的话语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