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惊才绝艳镇江州
少女蜷缩在角落,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安:“公子,追兵若再来...”“他们不会来了。”
林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墙角摸出个竹筒,“方才我在竹林布下了‘连环雷’。”
见少女面露疑惑,他拿起竹筒解释,“这是用竹筒装石灰与碎瓷片制成的简易爆弹,稍有动静便会炸开。”
少女眼中满是惊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血沫染红了衣袖。
林渊心头一紧,翻开她小腿的绷带——伤口己经溃烂发黑,散发着腐臭气息。
他迅速从药篓里翻出捣碎的车前草,又将半块珍贵的硫磺碾成粉末混入药泥:“必须截肢,否则毒气攻心,活不过三日。”
“截...肢?”
少女浑身颤抖,“我宁愿死!”
林渊握紧她冰凉的手:“相信我。”
他从墙上取下自制的柳叶刀,在火上炙烤消毒,又让少女服下用曼陀罗花制成的麻醉散。
当刀锋划开皮肉时,他的手稳如磐石,脑海中回想起前世在急救培训课上学到的止血技巧。
三个时辰后,少女的断肢处缠满浸了草药的布条,呼吸渐渐平稳。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林渊为她掖好破旧的棉被。
“阿菱。”
少女虚弱地笑了笑,“公子为何如此帮我?”
林渊望向洞外初升的朝阳:“因为我们都是不愿向命运低头的人。”
七日后,林渊背着昏迷的阿菱下山。
江州城的青石板路熙熙攘攘,街边茶馆里传来说书人的惊堂木响:“诸位看官,且说那江州知府悬赏百两黄金,捉拿那打伤捕快的书生...”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林渊大喊:“就是他!
通缉令上的书生!”
林渊将阿菱护在身后,却见茶馆二楼的雕花窗突然推开,一位身着月白襕衫的公子探出身来:“且慢!
这位兄台气度不凡,怎会是江洋大盗?”
他快步下楼,腰间的玉坠随着步伐轻晃,“在下苏砚白,家父乃江州知府。
兄台若信得过,可随我回府一叙。”
知府衙门内,檀香萦绕。
苏砚白的父亲苏文远抚着胡须,目光如炬:“听闻你擅诗词,又懂医术,还会制作奇巧之物?”
他抬手示意,“正巧昨日送来一幅残卷,若能补全,本府可保你平安。”
林渊展开泛黄的宣纸上半阙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墨迹到此处戛然而止,空白处隐约可见泪痕。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渊提笔落墨,笔锋苍劲有力。
苏文远猛地起身,震得案上茶盏晃动:“此等妙句,当真是信手拈来?”
未等林渊回答,后堂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一位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少女抱着账簿走来,发间银铃轻响:“父亲,账房说...”她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手中账簿险些滑落——正是那日在义学见过的苏砚秋。
“砚秋,见过林公子。”
苏文远语气中难掩欣喜,“此人乃百年难遇的奇才!”
林渊作揖行礼,余光瞥见苏砚秋耳尖泛红。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来:“老爷!
城西王家的水车又坏了,王员外说若今日修不好,就要状告官府!”
“这...”苏文远面露难色。
江州多水田,水车是农耕命脉,可王家的水车己反复修缮无果,耗费了大量银钱。
“在下愿往一试。”
林渊主动请缨。
当他来到王家水车坊,却见七八个工匠正对着散架的水车抓耳挠腮。
王员外肥头大耳,手中折扇敲打着桌案:“就你这穷书生?
别修坏了本员外的宝贝!”
林渊蹲下身子,指尖抚过断裂的轴承:“木轴与铁环长期摩擦,又无润滑之物,自然易损。”
他环顾西周,从厨房取来猪油,又让工匠找来牛皮剪成垫圈,“将猪油涂抹在轴承处,牛皮垫圈既能减震,又能防止泥沙侵入。”
随着齿轮重新转动,清澈的溪水哗啦啦流入水渠。
围观百姓爆发出阵阵欢呼,王员外的脸色却比猪肝还难看。
林渊擦了擦手,对苏文远道:“大人,此非长久之计。
在下设计了一种新式水车,若能推广,灌溉效率可提升三倍。”
苏文远抚掌大笑:“好!
明日便在城郊试验!
若真如你所言...”他目光扫过林渊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本府聘你为幕僚,月俸十两白银!”
人群中,阿菱靠在墙角,眼中满是欣慰。
而暗处,王员外的管家鬼鬼祟祟地溜到一旁,掏出银锭塞进捕快手中:“盯着那书生,有把柄立刻报信...”当晚,林渊在书房绘制水车图纸,案头摆着苏砚秋送来的茉莉花茶。
窗外月光如水,他握着笔的手突然顿住——纸上不知何时画满了苏砚秋低头算账的模样。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图纸卷好。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江州城的夜幕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