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从小没爹没娘,养父死得早,街坊邻居用百家饭把他养大。
可以说整个临岐镇的乡亲们都是他的父母。
凌雨从小就对那些帮助自己的乡亲父老们心存感激,也经常趁着课余时间帮助他们干一些体力活。
虽然凌雨话不多,但是天生的聪慧,心思缜密,在义务教育期间表现出对工程技术的极大天赋,各大学宫所出版的机械水利电力的教材书籍几乎都被他研究透了个遍。
曾多次协助亭长老崔修水利机械,接电缆电线,拆装发电机。
之前的时候,镇里出现的技术问题往往要花重金去州府请求技术人员来处理,而凌雨的天赋使得亭长老崔近几年省下了不少朝廷下发的维修资金。
对于凌雨的天资,亭长老崔称之曰:“能!”
也许是***了维修金的愧疚,也许还是临岐镇己经有五年没有能够推举出一位合格的孝廉了。
对于凌雨,崔震鹤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州长官写下推荐信,推荐临岐人士凌雨入淮州首府镜湖城参加提前批科举考试——春闱。
对于东明帝国的人才选拔制度,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义务教育阶段,凡东明帝国公民年满5岁者,在16岁之前要在登记在案的公立学校满有8年的学龄,前三年为通识教育,三年后开始分为行政,工程,军事三类方向三选一再继续学习5年。
凡16岁前完成8年义务教育者才有资格合法地从事除农耕放牧等第一产业外的其他行当;第二个阶段为帝国精英阶层选拔阶段,分为春闱和秋闱,开金榜银榜,春闱高于秋闱。
所谓春闱,即每年春天由户籍所在的地方长官开具介绍信去州首府参加考试,考试优异者入金榜,提拔入京城中央太学院学宫继续深造,深造后中央委以重任。
考试良好者入银榜,选拔进地方州府学宫深造,深造后地方委以重任。
凡地方长官所推荐之人入了金榜或银榜,计入地方长官的个人政绩,有助于其升迁。
而所推荐之人不入榜,则剥夺地方长官下一年的推荐资格。
而亭长老崔正是5年所推之二人不争气不入金银榜,这件事可是丢尽了临歧镇百姓的脸,连续五年被临近有入榜学子的镇的镇民上嘴脸,还差点引发村民械斗,所以全镇的人把翻身争口气的希望都压在了凌雨的身上;所谓秋闱,所有就读满8年之人均可参加,不需要地方长官的推荐信。
但是优异者仅可入银榜,报名人数数倍于春闱但入榜名额仅为春闱一半。
“少爷,怎么样,有信心没?”
在送别的村头路口,崔震鹤亭长整理了下他的衣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还行。”
“我老高活了80多年了就没受过这气!”
送行人群里被人搀扶着拄着拐的高老太爷手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震怒地说道,“南村那群刁民前些天又把我们给侮辱了,说咱们临岐人智商有问题!
就因为前年误打误撞出了个入银榜的秀才。
真的狂妄!
放肆!”
高老太爷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我老了,搁50年前老子当兵的时候,非得带着兄弟们把他们村都给烧了!
他们才是王八蛋!”
“对!
烧了他们王八蛋!”
高老太爷身后十几个老头附和道,拐棍都举得大老高。
“大爷们,都不年轻啦,别折腾啦!
再把孩子吓到。”
一旁的妇女附调侃道。
高老太爷走到凌雨面前,一拐棍支开崔震鹤,握住凌雨的双手说道,“你可得给咱们全镇爷们长点脸啊!
到了州府,全力以赴啊。”
“放心吧高爷爷。”
凌雨握了握他的手,走到送行的人群前高声说道:“我,凌雨,承蒙乡亲们16年的养育之恩,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衣食父母祖父母,16年来,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到了州府,我一定榜上有名来报答各位乡亲的厚望,告慰我的养父凌迁的在天之灵!”
说罢作揖行礼,深深地给乡亲们鞠了一个躬。
“好孩子~~”对这个全村最有出息的孩子,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夸赞道。
礼罢,首起腰,崔震鹤把他拉到一边私下里小声说道:“我的司机开我车送你去州府,那个乡亲们给你凑的被褥等用品都己经装上车了,然后还有这个。”
崔震鹤从兜里掏出一沓100张崭新的银票,“这是我从钱庄取的,100张,每张20两的银票。
州府镜湖城物价高,住宿吃饭什么的,足够你待到1个月后放榜了,放榜以后你们还要去京城面圣,京城物价更高,拿着吧啊。”
“这么多钱?
我不敢收。”
“哎,你别嫌多,这些银子就算我投资了好么?
以后入榜了富贵了别忘了临岐还有个对你好的亭长老崔头啊!”
老崔头贪得的维修资金远超2000两,他还以为凌雨不知道,但心思缜密的凌雨其实知道2000两对于贪了维修款的崔震鹤来说是小意思。
不过人家给的好意,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拿了钱,收拾好了一切行李,招了招手,坐上亭长的行政轿车,驶向了州府的方向。
车声渐远,消失在地平线的那边。
人群渐渐散去,只有高老太爷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若有所思。
“高老将军,怎么,还是担心他么?”
70多岁的张老头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嗯,一晃16年,守护他长大成了人。
有些事啊,还是烂在咱们老哥们的肚子里吧,这也是他亲爹的遗愿。”
说罢,从他的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打开包裹,是一把亮银色的手枪,手枪的枪身刻着些金色的花纹和一段文字。
高太爷擦了擦枪身,望着枪口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