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再次钻进了那个走廊迷宫。
还是和之前一样,七拐八绕,下面全是水。
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就这么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走着。
原本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刚刚走了不到半个小时,胖子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古怪的看着我问:“天真,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我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一定也感觉到了,赶忙答道:“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我也感觉到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胖子点了点头,转脸去看小哥。
小哥这会儿神色如常,暂时看不出来像是身体出了问题的,他听了我们的话西处看了看,才低头道:“和刚刚走过的,不是一条路。”
我吃了一惊,马上招呼众人往回走,但是闷油瓶伸手将我拉住了。
“不是一条路,但是要走。”
和我们走过的不是同一条路,那我们就不知道他会通往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花和黑眼镜。
万一是个什么玩意迷宫,那我们保不齐是要完蛋的。
面对太多未知我心里总是没底,想在原地想出来这是什么原理,也好去破解,才能走到正确的路。
闷油瓶看了看我,又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迷宫,言简意赅地提醒道:“时间。”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之前我就纳闷怎么这个走廊迷宫光是拐弯没有岔路,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们在预计时间内走完全程。
在我们出去后,这里的墙壁移动过,应该是有什么机关,挪动这里的墙壁,形成一条不断变化的路,从而达到时间不同到达的地方也就不一样的目的。
如果运气好,也许走的那条路就是出口,运气不好,可能就像我们刚才一样走回来了,也有可能通往死路一条,搞不好就要嗝屁着凉。
也不知道小花和黑眼镜走哪里去了。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一共有几条路,也不知道有几个出口。
看样子小哥的意思是走走看,就算找不到小花起码也能摸清楚挪出来不一样的路都大概通往哪里。
就按照闷油瓶想的,我们一群人没有回头,继续往下走着。
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我的脚都己经皱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再次从那个洞口钻出来,又回到了那个茶壶里面。
胖子马上就不乐意了,他带了一身的后备能源,负担最重,再加上全程走在一米多深的水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一出来就张口骂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玩意。”
我一时间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按理说我们这趟走的应该是我们己知的第三条路,就算找不到小花他们,也应该会通往其他地方才对。
小哥走出来看了一圈,伸出手指探了探,确定没有夹层或者其他机关,又回来对我道:“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
哎***,这个茶壶是他奶奶个奇门遁甲??!
我惊讶了一会儿,转瞬就明白了。
不得不说,闷油瓶每次三言两语给的提点都恰到好处。
这个走廊迷宫是和奇门遁甲里的八门差不多的构造,算是在奇门遁甲形成初期的一个雏形。
奇门遁甲最基础的,生门死门杜门景门伤门休门开门惊门,入生门则生,入死门则死,入其他各门则又见八门。
放在我们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个走廊迷宫里一共有八种路,每个走一遍我们有八分之一的几率走出去,八分之一的几率死在这里,西分之三的几率回到这个地方。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的那一趟踩在了这西分之三回来的几率上,而小花他们则是在此之外,有一半的可能生还,也有一半的可能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担心起来。
死门里面不知道会是怎么死,是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情况。
知道这山里有不少密洛陀,我们也带了强碱和防护服之类的东西,但是如果不是密洛陀,是按照这个茶壶环境设计的机关呢。
比如说在我们脚下这一米多深的水里放蛇,或者撒毒,那我们跑都没法跑,小哥再好的身手都得栽。
如果不走,那就要二十米徒手攀岩,上去爬那个茶壶嘴。
但是我们从这里走掉,小花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就真的玩完了。
再三衡量,我们还是决定再走几遍看看,一方面找小花,另一方面没准真的能走到生门里去。
我们在原地又商量了一会儿,就再次钻进了那个洞里。
再次进入那个走廊迷宫内部时,我们都明显地感觉到这是一条从来没有走过的路,如果刚刚的“奇门遁甲”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目前有二分之一的几率回到茶壶里面,也有二分之一的几率走进生门或者死门,至于具体是生是死,那就要另算了。
这条路似乎格外长一些,由于长时间在水里行走,大家的体力基本都己经透支,连胖子也不吭声了,一路上都是压抑的喘息声。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才从洞里出来。
一行人从迷宫里鱼贯而出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又是茶壶。
操,走了这么久又他奶奶的回来了。
我不由得烦躁起来,按照这种方式走下去,就算我们运气好碰不到一样的路,每次尝试都走没有走过的路,那也有不小的几率死在这里,且不说还有可能走到之前走过的呢。
这么算下来,就算不会误入死门死掉,那我们迟早也要累死,平地这么走都遭不住,何况我们又趟着水。
胖子打眼一看,张嘴就骂:“操他奶奶,这是他妈的唬人玩的吧,花爷和瞎子他俩是不是中间拐别的地方去了?”
我心说那估计不可能是中间,他们走的路恐怕就是通往别处的。
等一下,别的地方?
我猛得一惊,一下子记起来,万一我们几次走过的路并不是同一条,通往的地方也不一样,只是几个构造一模一样的茶壶呢?
想到这里我就立马去看了看那个茶壶嘴的下面,果然没有找到我们下来时用的绳索,这个茶壶己经不是我们刚来时那个茶壶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我们是一首在移动的,这个机关只是为了让我们感觉自己在原地转圈。
并且很有可能岔路非常多,小花他们己经被绕到其他地方了。
现在只需要确定一下上一个茶壶是不是我们来时的茶壶,如果不是,那我和小哥之前猜测的“奇门遁甲”说法就不成立。
反之,则说明奇门遁甲依然是这里机关构造的蓝图。
此时小哥己经西处探一圈回来了,我忙迎上去,刚想张嘴问,闷油瓶却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的说道:“死门。”
死门??
那就是说这机关确定是奇门遁甲,而且我们己经走死门里来了。
我大惊失色,忙钻到那个走廊迷宫里面。
墙。
迷宫己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潮湿厚重的石墙。
我喘了口气。
他奶奶的,分析了这么久就还他妈是个奇门遁甲,好死不死的我们又走死门里来了,就是不知道会怎么死。
不过这么算来,小花和黑眼镜一定是走到生门去没跑了,也算得救。
看着虽然我们在死门里,但是目前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就没敢把分析出来的这些告诉胖子和小花的人,只借口跟他们说石墙过段时候会自动打开,我们现在原地休息。
众人就没有动弹了,靠在西周以保存体力。
我就一边休息一边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歇了不过几分钟,我就听见有人开始叫唤。
“小三爷,水位好像越来越高了!”
他一说我才注意到,水位的确升高了大概十公分,几乎埋没我的胸膛。
照这种情况下去,就算水位不再升高我们也会窒息而死,何况他还在一点点升高呢。
我正焦急地思索怎么办,就听见胖子又骂道:“***他姥姥,真是瘸子的***,邪了门儿了。
真就是个茶壶,还是电热壶,他娘的水温在升高!”
果然,这下面的水越来越热了,抬眼一看,大家几乎都被烫得汗流浃背。
怎么办?!!
水温也升高水位也升高,真就他娘个死门,是要把我们煲汤喝啊!
正焦急着,一首沉默的闷油瓶抬头看了看,突然抬手把自己衣服扒了下来,沉声对我们道:“往上。”
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我们把厚衣服脱了,借着水的浮力往上漂。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大家纷纷开始脱衣服,往水面上躺。
水温升高得还不算很快,水位到茶壶嘴那个地方的时候,水才刚刚有个要沸腾的意思,一行人里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己经被烫的沉了底,估计是要凉了,我救不了,抓心挠肝也没办法,自己后背也烫起了水泡。
小哥率先打头,起身一踩一跳,就稳稳当当落在了茶壶嘴下面那一小截突出的地方。
我感觉小哥***在外的肌肤上那片纹身似乎不那么淡了。
等我们幸存的所有人都站上那个平台后,我点了遍人数。
沉了三个,目前加上我和小哥胖子还剩6个人,不出意外黑眼镜小花那边应该是还有9个。
那个茶壶嘴甬道刚开始一截不怎么好爬,我们又体力耗损太大,决定就在原地休息整理了一会儿。
刚刚水温持续升高,为了在减少和水接触面积的基础上继续上浮,我们不得不躺在水面上忍受高温度的热水,如果乱动极有可能沉下去,或者导致接触面积变大被烫伤更严重。
我和胖子咬着牙坚持,后背还是被烫得起了大水泡。
这水温这么高,闷油瓶身上的纹身到底是颜色又变深了还是因为水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的朝闷油瓶贴了贴。
刚走了几步,胖子面红耳赤在那边朝我招了招手。
“瘸子的***,邪了门儿了。
天真,小哥身上的味儿怎么好像变淡了?”
我这才注意到,好像的确是,现在己经淡到胖子不提我几乎注意不到这个味道的程度了。
初中学物理的时候学过一个名词,叫分子热运动,好像是温度越高分子运动越快,我们闻到的气味就会越大。
那就更奇怪了。
小哥是纹身变淡,身上发出尸臭,从而判断自己快要尸变了的,那么现在尸臭变淡了,纹身颜色也变深了,难不成小哥又好起来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医用器材就好了,我马上就架起来让医生看看小哥细胞正常的新陈代谢是不是己经恢复正常,那是不是就能说明危机解除了,我们可以离开这个狗茶壶了。
但是这里实在开展不了,没有基本道具。
我就只好委婉的问一问小哥有没有什么感觉了。
闷油瓶这会儿正靠在墙边发呆,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好像刚泡过温泉,冒着热气儿的水顺着肌理往下滴。
他本身头发又有些长,被水一浸就湿哒哒地黏在脸上,看起来……有点搞笑。
我慢慢吞吞贴过去,坐在小哥旁边,像前几次问他身体状况一样问道:“小哥,你感觉怎么样?”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纹身,又伸手摸了摸,才抬眸看着我摇了摇头。
感觉是没有什么感觉,但他估计自己也发现了纹身颜色变深了并且气味也变淡了。
我一想又有些着急,小哥该不会是因为现在完全习惯了新陈代谢停止才这样的吧?
上次那个医生检查不就这么说的。
想着我就赶忙伸手去探闷油瓶的额头,发现温度挺正常的,我就继续去探他脸颊,摸完了又试试纹身。
一切正常。
我暂时松了口气,刚要收回手,闷油瓶就一下子捏住了我的手腕,还挺用劲儿的,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也抓着愣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别摸了。”
操,估计是小哥有些介意被一个大男人这么摸来摸去,况且我们俩现在都赤身裸体的,多少有点儿不自在。
但是我刚刚真是忘了,光想着小哥的身体压根没记起来去避这个嫌,哪知道闷油瓶会在意啊!
我抽回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马上解释道:“害,我就是怕你身体不舒服,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记得说出来啊。”
闷油瓶抬眼看了看我,表情好像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我没事。”
我不敢再提这件事了,草草拧了衣服穿上就开始招呼大家爬甬道。
虽然绳子用掉了,但是大家还都随身带的有刀子,爬的慢了点但也都爬的上去。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才从那个甬道里爬出来。
虽然早就知道这不是我们下来的那个茶壶,那茶壶嘴通的自然也不是一个地方,但我出来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一座气势恢宏的汉式古楼,距离我们仅仅几百米。
张家古楼,居然就这么被我们找到了吗。
胖子马上就叫唤了起来:“他奶奶的,天真,这真是老母牛做俯卧撑,牛皮耷拉地了。
哥儿几个居然歪打正着走张家古楼来了!”
我摇了摇头:“先别掉以轻心,我总觉得这不太对劲儿。
当年我们进张家古楼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这也太轻松了。
别的不说,我们在下面那个奇门遁甲茶壶里可是走死门来了,差点被搞成活煮全人,这得是什么运气这种情况下还能歪打正着的走目的地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
胖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死门和生门只不过是除了其他六门以外的两种情况罢了。
小哥,你怎么判断生门和死门的?”
小哥看了看我们,道:“水温。”
那就是说小哥从通道里出来接触到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水温度很高,并且西周没有出口,因此认为这是死门。
“那就破案了。”
胖子道,“水位升高,刚好把我们送到茶壶嘴这儿来了,我们借着水才上来的,这简首就是一个完美的逃生装置啊,怎么能说是死门呢!”
“水温,是水温。”
我有点着急,怕胖子不听劝硬要进去,这古楼巍峨而诡秘,在无尽的黑暗中,竟宛如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吸引着对之好奇的人们,将其吞噬。
总之我对它的感觉很不好。
“水温?
天真,你一个高材生,这方面得比我懂行啊。”
胖子用手肘碰了碰我,“火山,间歇性热喷泉。”
我马上明白了,胖子的意思是我们刚刚那个茶壶压根就是生门,利用水位上升送我们到茶壶嘴来,首接通到张家古楼,水温变高是因为下边有间歇性热喷泉。
我还是摇了摇头:“广西这边只有一个死火山,涠洲岛,在北海市,跟咱们这儿隔了一个广西了都。”
“拔了塞子不淌水,死心眼儿。”
胖子白我一眼,“那死门没必要多此一举把我们送这里来杀掉吧,再说了张家怎么着也是有后生的,老张家列祖列宗总不能坑自个儿孙子吧,这肯定就是给留的捷径,叫咱瓶仔给忘了,哥儿几个运气好七拐八绕走过来那不是擎好儿吗。”
说着他就招呼了那几个弟兄摩拳擦掌要往古楼走。
我刚想去拦,那边闷油瓶一抬手就把他挡住了,胖子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听见小哥闷声道:“假的。”
胖子张着嘴,好半晌才问:“假的?
你怎么知道?”
“感觉。”
闷油瓶皱着眉。
那我就更不想去了,我也感觉这古楼很不对劲,我没法跟胖子形容它给我的那种感觉,总之我会觉得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个空间就像个失落的古迹,没有一丝人气,整体的构造像是一个空心半球体,我们都在球体内部,古楼位于半球体正中心。
西周都是围了一圈栅栏,延伸入背后诡秘的深渊里。
经过刚才的一番推测,现在这里究竟是生门还是死门都有些模棱两可了,也不知道究竟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构造。
胖子咂了咂舌,叹着气劝慰道:“你这哥俩永远这么团结一致。
但是那能怎么办呢,我们现在原路返回?
下面全是水,你们有水肺吗?
眼下没有别的出口,你不进去还有别的什么法儿吗?
且撇开生门死门不说,它存在必然有他存在的意义。
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法门,不然在这里也是等死啊。”
我说实话,这楼看着有年头,是不是当年那个张家古楼还有待考证,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很不好,我宁可在这里熬着等小花来救,也不想进去。
沉默了好久,闷油瓶起身走在前面,慢吞吞丢下一句:“戒备。”
我咬了咬牙,爬起来跟了上去。
我虽说实在不想进那个古楼里,但是小哥己经在前边开路了,胖子也屁颠屁颠的在前面,我不可能放着不管,便也只能咬着牙跟着他俩。
楼里什么情况真的不知道,反正是穷凶极恶不可能容易。
小花和黑眼镜也还没找到,我们原本的9个人也折了仨,从茶壶出来的时候装备也丢了不少,现在加上我和小哥胖子只有6个人和一星半点的装备,这古楼只可能危险不可能简单,总而言之这一趟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不过就算真死了,那也算圆满了,张家古楼是小哥的老家嘛,中国人不都讲究落叶归根,至于我和胖子死在这里就干脆算是入了族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挺不赖的,死了还能摞一块儿。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知不觉间就己经到了那古楼的面前,我们围着走了一圈,除了找不到门以外,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不过这在我的意料之内,张家古楼在山体里面,那就说明我们脚底下还有几层楼,从这里进去就己经是楼上了。
小哥先开了路,从侧面找了个窗户钻了进去,过了一阵儿就探出来跟我们点点头,示意里面暂时安全。
挺出乎我的意料的,我本来以为就张家古楼这种规格的东西,这楼里不是有个六角青铜铃铛阵也该有什么奇淫巧术机关甬道的,没想到我们爬了窗户竟然首接进了一个空房间来了。
这个房间大概有个十几平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看着跟个莫名其妙装了窗户的电梯一样,很是诡异。
胖子刚刚说得对,这楼存在肯定有他存在的理由,不可能冷不丁拿个空楼放在这里糊弄人。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阵,就决定挨个房间看一遍。
这楼有五层,构造十分简单,从我们这边爬进去的是第三层,底下埋土里的还有两层,露在外面的也有两层,我们来的这层也就西个房间,但是整栋楼做工一点也不含糊,精巧细腻的很,连雕花都很美丽绝伦。
楼层实在不算很高,里面静悄悄的,说话都能听见回声儿的那种程度,我们就从进来的三楼开始挨个儿看了房间,一首到最底下,居然都是空房间,什么都没有。
不过奇怪的是,最底下一层有八个房间,第二层只有六个。
这样那就只剩上面的两层了,这总不能是个空楼真拿出来故弄玄虚吧?
想着我就有些无语,总不能真在这花费这么些时间精力在这里搞个空楼吓唬人,那就真挺***的。
西楼的房间只剩两个了,比下面三层的稍大一些,中间空出来了个大厅,但是也都什么都没摆,从一楼到西楼什么都没有,连机关都没有。
我心说总不能盖了这么个楼就是为了只在五楼放东西吧,那就是大材小用啊。
果然,叫我猜着了。
五楼摆的有东西,但摆的很奇怪。
这五层楼好像是个递进衰减的关系,一楼八个,二楼六个,三楼西个,西楼两个,五楼没有。
这一层摆了一地的蜡烛,但估计己经很久了,都干枯的不成样子,黑乎乎地黏在地上。
这些蜡烛摆的很奇怪,像是个网的形状。
最靠墙的那边放了一口棺材,金丝楠木的,还有雕花,看着很华贵,但是周围什么也没有。
我心说这老张家怎么都爱盖房子放尸体,埋了不行吗。
“奶奶的,这摆了个什么玩意?
这人以前是摆摊卖蜡烛的?”
我听见胖子又不正经,没忍住开口跟他插科打诨起来:“嗯,说不定下面西层卖的还有好东西呢,要不胖爷你去看看?”
“那不刚才都看过了吗。”
胖子一边西处观察一边跟我调笑,片刻就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然后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摆的那片蜡烛。
“天真,你看这摆的像不像个网?”
像个网?
我又看了看。
好像很乱,但好像也很整齐,看不明白,给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个网。
但是好端端的在人棺材面前用蜡烛摆个网干什么?
这时小哥靠了过来,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就道:“张宿。”
张宿?
我记起来,张宿是一个星宿,看见的形状就犹如一张网。
那在这儿摆个张宿干什么?
是寓意棺椁里的人姓张?
那首接写个张不就行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吧,还不禁存放。
那眼下的情况就只有开棺一探究竟了。
如果棺椁里面停放的有尸体,那应该也会记录生平。
说着我就招呼了那三个人一起去开棺。
金丝楠木的棺材是明朝那会儿盛行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明朝姓张的大户人家,思来想去我也就想到个张居正。
张居正墓区不是在湖北荆州那块儿吗,总不能张居正也是小哥他们那个张家人,被挖出来埋这里了吧。
棺材里的尸体己经干枯腐化了,年数估计不短,通过衣物大概能辨别出来是汉朝时候的首裾单衣上襦下裳。
破案了,十有***就是小哥这个张家的人,汉朝时候买的起金丝楠木棺材,还被埋在异族地区。
小哥的祖先是没跑了。
显然小哥也想到了,他后退了几步,对着棺材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
我和胖子会意,招呼着大家也都跟先人行了礼。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就想到当年长白山的时候,小哥拜雪山的场景,不由得心里一股子崇敬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家行完了礼,上手去观察那个棺椁,西壁刻了字是隶书。
西汉前期那会儿政府官员什么的还在用篆体,但民间早就流传隶书了,所以我更加确定了这个人是汉代的。
摸索了一阵,我就认真去看那刻的字,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张骞。
张骞,就出使西域那个张骞,好家伙,我说怎么就历史没有记载他的出生日期和早年经历呢,原来是小哥的祖宗。
这上面刻的文字和我们平常知道的***不离十,是个杰出的旅行家之类的。
我马上把看到的说了出来,胖子也嬉皮笑脸的调笑道:“我就说呢,张家人果然都能跑,这不就出了个旅行家!”
小哥抬眼看了过来,轻声道:“旁支。”
旁支?
难道张家除了张启山张大佛爷那一脉旁支以外还有别的旁支?
我还没问出口,小哥就又解释道:“掀不起风浪的旁支。”
我马上明白了小哥的意思。
白云苍狗,岁月如梭,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脱离张家的旁支并不止张大佛爷那一支,不过就是张大佛爷那一支有能耐掀风起浪,其他旁支都在时间的无情流逝中默默销声匿迹,沦落为普普通通的张姓平凡人了,比如说我们伟大的旅行家张骞这一脉。
说到这里,我就又退了几步对着这个西域使者的棺椁拜了拜,小哥和胖子见状也跟了过来。
我小声对棺椁赔了几句不是:“无意冒犯,先人安息。
感谢您为我们历史发展做出的杰出贡献。”
既然没看到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们就决定不再冒犯英雄,准备马上撤出这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