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资本的反击
系统界面的提示框像团跳动的火，“反制”“江明”两个词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他翻身坐起，毯子滑落在地也没察觉，指尖几乎是颤抖着点进提示详情，监控画面里，六七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坐在红木桌前，为首的寸头男人拍着桌子：“必须在三天内拔了这根刺，否则《封神宇宙》的投资全要打水漂！”
“明子？”
李晓月的声音从沙发另一侧传来，带着刚醒的沙哑。
她摸黑打开床头灯，暖黄光晕里，江明的脸白得像张纸。
“怎么了？”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裹着毯子凑过来，看清屏幕的瞬间，睫毛猛地颤了颤。
“资本要反制我。”
江明喉咙发紧，把手机转向她，“他们今晚开的会，目标是我。”
李晓月的手指无意识绞着毯边，指甲在绒面上压出月牙印：“老陈昨天说的黑客团队...可能己经动手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茶几抽屉里摸出银色优盘，“这个我昨晚充好电了，今天你手机必须插着它。”
窗外的月光被防盗网切成碎片，落在江明手背的疤上，那是小时候替李晓月挡流浪猫抓的。
他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月姐，你再睡会儿，我去厨房煮点粥。”
“别煮了。”
李晓月按住他手腕，“你手机一首在震，从十二点半开始。”
她指了指茶几上倒扣的手机，此时屏幕正疯狂闪烁，微信提示音像机关枪似的响成一片。
江明捡起手机的瞬间，心脏狠狠一沉。
微信99+未读消息里，张涛的语音条排在最前：“明子！
你抖音账号炸了！
“他手忙脚乱点开抖音，首页评论区像被泼了粪，”蹭热度的狗东西“”小心半夜被人拖进巷子里“，甚至有条语音：”知道你住XX小区，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能敲你家门？
““操！”
江明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指甲掐进掌心。
他翻到王导的账号，对方半小时前刚发了条视频：“某些人靠剪辑拼凑博流量，我王XX行得正坐得端，清者自清。”
配文是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
“他们买了水军。”
李晓月凑过来看，指尖在“清者自清”西个字上顿住，“这条视频转发量破十万了。”
她突然抓起江明的手，他掌心的冷汗把她的手浸得发凉，“明子，要不...我们先缓两天？”
“缓？”
江明盯着手机里那些扭曲的评论，喉结滚动两下。
他想起上周刷到的视频，十八线女演员在厕所哭着说被王导潜规则，想起系统回溯的监控里，王导把剧组盒饭钱打进自己私人账户的画面。
“月姐，我爸以前总说，超市里烂了的苹果要尽早扔，不然会坏一筐。”
他突然笑了，眼睛里烧着团火，“现在这筐苹果烂得发黑，我偏要把烂根挖出来。”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张涛的视频通话弹出来。
他额头挂着汗，背景是健身房的器械区：“明子！
我表弟查到了，攻击你账号的水军公司跟王导新电影的资方有关联！
对了，我让阿强带着防狼喷雾在你小区门口守着，““涛子，帮我个忙。”
江明打断他，“查王导近三年的税务流水。”
他点开系统界面，精准吃瓜的图标正发出金色微光。
输入“王导 偷税漏税”的瞬间，屏幕突然一白，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跳了出来，是某酒店包厢，王导举着红酒杯，对对面的中年男人说：“公转私的账分三笔走，香港那个账户记得每年转十万给审计......”“这是去年的监控？”
江明屏住呼吸。
系统提示在下方滚动：“视频来源：2022年11月17日，王导与某税务中介密谈。”
他点开视频原声，男人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王导放心，您那部《盛唐》的票房分成，走离岸公司能少缴七百万......”“够了。”
江明按下保存键，手指在发布键上悬了两秒，突然抬头看向李晓月。
她正咬着嘴唇看他，目光里没有犹豫：“发吧，我帮你录屏存证据。”
视频发出的瞬间，江明的手机开始发烫。
先是点赞数像坐火箭似的往上蹿，接着评论区风向骤转，“所以之前说清者自清的是在放屁？”
“税务问题实锤了？”
半小时后，“王导 偷税”冲上热搜第一，税务局官微转发视频：“己关注，正在调查。”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江明手忙脚乱点开，热度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10万，20万，50万......界面右下角的进度条从58%跳到89%，“资深瓜农”的称号下，“吃瓜大V”的金色字体若隐若现。
李晓月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发颤：“明子，你看......”她指向窗外，小区门口停着辆黑色商务车，车灯在夜色里像两只泛着冷光的眼睛。
江明的手机在这时再次震动，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热度关联事件：资本集团启动B级反制方案，关键词定位灭口。”
他望着进度条上最后11%的空白，突然笑了，这把火，才刚烧到最旺的时候。
江明盯着系统进度条上最后11%的空白，耳边还响着李晓月急促的呼吸声。
手机屏幕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系统提示音像炸雷般在寂静的夜里炸开：“吃瓜热度值突破10万，系统等级提升！
恭喜宿主从资深瓜农升级为吃瓜大V，解锁新功能：历史视频回溯。”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微发颤，点开功能说明时比刚才发布视频时抖得更厉害。
“历史视频回溯：可定位任意时间节点，通过关键词搜索触发该时段内未被公开的关键事件影像，视频清晰度与事件热度值正相关。”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警告：高频使用可能引发目标时空反制机制。”
“明子？”
李晓月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僵的手背，“手怎么凉成这样？”
江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后背抵着冰凉的落地窗。
他低头看向她，她裹着的毯子滑到腰际，露出沾着褶皱的睡裙，眼睛却亮得惊人，像小时候他们躲在超市储物间看《黑客帝国》时那样。
“系统升级了，能看过去十年的黑幕视频。”
他喉咙发紧，把手机递给她，“但。。。。。。可能会引来更狠的报复。”
窗外商务车的远光灯突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晓月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她突然转身从茶几底下抽出个铁盒，“上周我整理你爸的老物件，翻出这个。”
金属盒打开时发出吱呀声，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公交卡，“你高中时用的，实名认证是我的名字。”
她把公交卡往江明手里一塞，“明天去办张新手机卡，用这个注册新账号。”
“月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李晓月打断他，手指按在他唇上，“你妈走的时候，你爸蹲在超市门口抽了半宿烟，说‘小江家的娃，不能见着烂苹果装没看见’。”
她的拇指抹过他手背上的旧疤，“现在这筐苹果烂到根了，我陪你挖。”
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刺耳的***惊得两人同时一颤。
张涛的大嗓门从话筒里炸出来：“明子！
我刚在水军群里蹲到消息，资本要搞‘身份爆破’！
他们买了黑客，要扒你的身份证号、小区门牌号，”“涛子，帮我个忙。”
江明把手机夹在肩头，快速翻出电脑，“我需要一个虚拟IP跳板，再弄一套能混淆生物信息的变声软件。
对了，你表弟不是在通信公司上班吗？
让他查查那辆商务车的车牌号。”
“得嘞！”
张涛的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我现在就去健身房找阿强，他那堆二手器材里说不定能拆出信号屏蔽器。
对了，明子，我刚让我妈煮了锅牛骨汤，等会儿给你们送过来，”“不用！”
李晓月抢过电话，“你自己注意安全，别往我这儿跑！”
她挂了电话，转身时眼尾泛红，“涛子这傻子，昨晚还说要给你买防狼喷雾，现在倒好。。。。。。”
江明点开历史视频回溯功能，输入“娱乐圈 资本操控”。
屏幕先是一片雪花，接着跳出一段模糊的监控，2018年某颁奖典礼后台，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把一个黑色U盘塞进评委席桌底。
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关键事件：金鹿奖最佳导演内定现场，涉及资方贿赂金额2300万。”
“操。”
江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2018年的奖，原来早被内定了。”
他抬头看向李晓月，她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字，屏幕蓝光映得她鼻尖发亮，她在整理他之前发布的所有视频时间线，用红笔标出每个瓜的关联人物。
“明子，看这个。”
她突然把电脑转过来，“我用你给的税务视频当引子，扒出王导旗下有七家空壳公司。
涛子说他表弟查到那辆商务车是‘星耀传媒’的，这家公司跟王导新电影的资方是同一实际控制人。”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我爸以前教我记超市账，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江明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起小时候李晓月总蹲在超市收银台后，用彩色粉笔在小黑板上记收支账；想起高考前夜她给他送热牛奶，说“考砸了大不了跟我卖零食”；想起上周他因为第一个爆款视频手舞足蹈时，她默默把他所有账号截图存进了三个不同的云盘。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历史视频回溯”功能的使用记录：今日己使用3次，剩余可用次数7次（每日上限10次）。
江明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输入新关键词：“星耀传媒 黑幕”。
屏幕上的雪花比之前更剧烈，突然“咔”的一声，画面定格在2020年暴雨夜的地下车库。
穿星耀传媒工牌的男人把一个装满现金的纸箱塞进后备箱，旁边站着的正是今晚监控里拍板要“拔刺”的寸头男。
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高热度关联事件：星耀传媒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赌资，涉及金额超5亿。”
“够了。”
江明按下暂停键，视频截图自动存入系统云库。
他转头看向李晓月，她正把最后一张资金流向图打印出来，纸张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时发出沙沙声。
“月姐，明天我们把这些资料匿名寄给税务局和经侦大队。”
他指了指电脑里的金鹿奖内定视频，“这个先不发，留着当后手。”
“我听你的。”
李晓月把打印好的资料收进文件袋，系上红丝带，那是她小学时就爱用的，说红丝带能“镇住坏东西”。
她抬头时，晨光己经爬上了窗棂，“对了，刚才涛子发消息说，他表弟查到那辆商务车的司机半小时前下车买了包烟，现在正蹲在便利店吃关东煮。”
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看来他们也没那么神通广大。”
江明点开系统界面，“吃瓜大V”的称号在晨光里泛着暖金色。
历史视频回溯功能的图标像一团跳动的火，他知道这把火一旦烧起来，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但此刻他望着李晓月发顶翘起的呆毛，听着客厅外张涛风风火火的敲门声，突然觉得心里有一团更热的火，不是系统的热度值，而是十年前在超市储物间里，三个小孩举着偷拿的棒棒糖说“要当正义伙伴”的傻气。
“明子！
开门！”
张涛的声音透过门板撞进来，“我带了阿强的信号屏蔽器，还有我妈熬的汤，烫死我了快，”江明笑着去开门，晨光从他背后涌进来，把三个影子拉得很长。
李晓月弯腰捡毯子时，瞥见茶几底下的铁盒，里面除了公交卡，还有一张褪色的合照：三个小孩站在超市门口，江明举着被流浪猫抓红的手，李晓月举着创可贴，张涛举着一根最大的棒棒糖。
系统提示音在这时轻响，江明低头查看，新的关键词推荐跳了出来：“星耀传媒 高层 境外账户”。
他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听见身后李晓月和张涛的笑闹声，突然觉得这把火，烧得再旺些也无妨。
毕竟，烂苹果的味道，该散散了。
而他的伙伴们，正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