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儿啼鸣声不断,窗沿上落满了灰尘,槛窗上的朱漆掉落的七七八八,还有几幅残破的蜘蛛网。
纸窗己经破了好几个大小不等的破洞,念笙隐约看见,窗前似有云霞在风中闪烁。
“哪只小鸟扰了我的好梦呀”念笙抓着窗框,一用力将窗户推了开来,瞬间灰尘漫天飞,首冲她的口鼻。
只听见一群麻雀扑棱着翅膀在空中散去。
“咳咳咳”念笙心想这窗户多久没开过了,一边用衣袖在空中乱扇,一边闭眼干咳几声。
“小笙”听见流风师兄叫道。
“师···”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花瓣漫天飞舞,眼前似有大片绯云,一团挨着一团,花团锦簇,开的热闹极了,念笙抬眼一看,院子中间竟然是一颗枝干高大的五瓣海棠,念笙闭上眼睛轻轻嗅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花香和檀香的香气,念笙顿时觉得心情好极了。
流风师兄站在院子里,正和一个身穿蓝袍的小道闲聊着。
“师姐,师兄,吃早食了”景煜向这边招手,念笙随手扎了扎发髻,也跑出门去了。
“师姐快过来”景煜招呼着,念笙进了侧方小屋子,屋里侧面砌了一方灶火,中间放了一个 小方桌,摆了几碗薄粥,几碟子小菜。
清早空气也格外的好,念笙这会肚子正饿的咕咕叫,便坐在桌上拿起碗喝了起来,念笙还没品尝到白粥味,只听见咯噔一声,景煜放下了碗筷,捂着半边脸,龇牙咧嘴,念笙细细看碗底,有几个砂砾掺杂其中,她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碗,拿过景煜的碗用筷子一一把碗底的砂砾挑了出去。
念笙正在挑碗底的小石子时,身穿蓝袍的小道和流风师兄走了进来。
蓝袍小道,年纪估摸不大,面颊很清瘦。
“小道你这粥里怎么还放石头子,”景煜紧捂着下颌,支支吾吾道。
“道友莫怪,实为这观内入不敷出,香火不旺,怠慢了几位道友”小道面露难色,解释道。
“哦,这又是为何,敢问这观叫何名,供奉的又是哪位仙家”流风疑虑道。
“院里虽没几个香客,但看这院落占山一侧,屋舍大大小小,不多不少,今日早期东南方有雾气前来,我看着观左边是竹林,右边是青山,后山还有流水潺潺,倒是一块风水宝地呢,昨日我进那正殿也是气势恢宏,怎么会没有香客呢”流风和那小道都坐在方桌前,流风拿着筷子夹着咸菜,边吃边道。
“道友有所不知,此观乃清风观,殿前供奉的乃是紫域星君。”
道童站起来,双手作揖一鞠躬。
“竟是紫域大帝,失敬,失敬”流风站起身,恭恭敬敬回了一个敬礼。
景煜也连忙起身,有模有样拜了拜。
念笙喝着米汤,紫域星君,传说是天界战神之首,师承昆仑大帝,据说手持长剑,能瞬摧万千妖魔,所以人间建有大小道观,百姓香火供奉只为除灾避邪。
这些还是师叔讲道的时候东拉西扯谈论的。
“小道长,你可莫欺我年少无知,照你这么说,香火应该极旺才是。”
景煜连忙补了一句。
“道友有所不知,百年前这清风观香火原是极好的,这西面毗邻沂都城,城中百姓来观内祈福消灾求愿的络绎不绝,观内修行道人众多,是闻名一时的大观,但是现如今,天下大乱,又逢大旱,土匪贼寇到处流窜,百姓愿意出门的越来越少,上山进观的百姓就更少了,半年前听说沂都城内建有一观,据说***尤为灵验,香客众多,沂都的百姓,自然也不愿再来了,这观内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当下这观里也就只剩寥寥数十人,这前几日更有偏殿几名道人,竟投身做了那打家劫舍的流寇”小道说着说着竟掩面擦拭起眼泪,这道童看着年岁跟景煜师兄相差无己,景煜轻叹了一口气。
“哦,竟有这种荒唐事,”流风师兄双手抱拳,眉眼一挑,忿忿不平道。
“让道友见笑了,这修道乃是一件苦事,乱世之中,能有薄粥淡菜己属万幸,不敢奢求太多。
道慢用”道童又鞠躬作揖,而后转身离去。
午时,拜别小道长后,三人正准备朝山下走去,经过正殿,念笙说想进去拜一拜,道童领着三人踏上台阶,虽然香火不旺,但是念笙看到大殿台阶打扫的干干净净,想是这小道修行也极为勤勉,正值季春,抬眼望去大殿后山林间红杜鹃开的极艳,绮丽多姿,在脉脉青绿中显得格外亮眼。
念笙踏入大殿,一进门正殿放着一尊神像,仔细看这神像面部青面獠牙,右手持一柄长剑,这念笙心想,这法相倒是庄严,但这星君竟然生的如此可怖,怪不得除邪避灾呢。
念笙取了香,拜了拜,出了大殿在一块石阶上站立着。
“师姐在看什么”不一会,景煜侧立站在我身旁问道。
“我只是觉得,此处风景与天虞山大有不同,你看这山间花草各自生长,风景秀丽,看着别有一番滋味,天虞山好是好,苍木劲挺,各种奇珍异石,好是好看,就是太过立整,嗯,看着太过一板一眼,丢失了一点野趣”念笙看着绵延起伏的山脉,说道;“哦,竟有如此多不同吗,我看着倒也并无区别啊。”
流风师兄拿剑环抱着双手,跨过石阶,继续朝下走去。
景煜也挠了挠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