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张婶的尖叫,混杂着菜篮翻倒的响动。
这个月第三次了——自从我收到那枚黄铜包边的放大镜。
镜面映出窗台上死苍蝇的复眼纹路时,我的右眼皮就开始跳。
现在张婶瘫坐在我家古董店后巷,颤巍巍指着二楼:"老陈...老陈的眼珠子在玻璃后面转!
"我攥着放大镜冲上筒子楼,铁门缝隙里渗出浓重的檀香味。
陈叔仰面躺在红木太师椅上,青白面皮上竟粘着两片圆玻璃,像被强行嵌进眼眶的瓶底。
最诡异的是他僵直的手指间,还捏着半张皱巴巴的烟纸——和我三天前收到匿名包裹里的卷烟纸一模一样。
"小江啊,这放大镜真能照出人骨头?
"楼下修车的老王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油腻腻的工装蹭上我肩膀。
我猛回头,他咧着黄牙讪笑,手里螺丝刀尖正对着我鼓囊囊的裤兜。
2 烟纸兰花老王那螺丝刀尖差点戳到我腰眼上。
我捂着裤兜往后撤,后腰撞在生锈的消防栓上,疼得直抽凉气。
这老光棍成天在巷口修三轮车,指甲缝里的油垢能刮下半斤,这会儿眼珠子却亮得吓人。
"瞎说啥呢!
"我梗着脖子吼,手心里放大镜的铜边硌得生疼。
警笛声从街口碾过来,老王突然缩着脖子溜了,临走还顺走陈叔门把手上挂的蒜辫子。
派出所来的是个生脸女警,马尾扎得能当钢刷使。
她捏着记录本上下打量我:"江小海?
陈守财的死亡时间在上午十点——"她突然凑近我领口,"你身上怎么有股子樟脑丸混着卤煮的怪味?
"我这才想起早上帮刘寡妇搬腌菜坛子蹭的味儿。
刚要解释,女警的圆珠笔啪地戳在本子上:"最后一个见死者的是你?
昨晚八点他找你修过怀表?
"这话让我后脖颈发凉。
陈叔那老座钟都不舍得擦灰的人,哪来的怀表?
正想着怎么编,女警突然抽了抽鼻子:"死者手指甲里有烟丝,和你兜里露出来的烟纸..."我猛地捂住裤兜,那半张从匿名包裹里拿到的烟纸烫手似的。
放大镜突然在掌心发颤,镜面闪过道青光。
女警制服的金属扣在镜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是...像是陈叔家窗框上的雕花?
"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