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折射出扭曲的虹光，沈昭雪用叉子尖在提拉米苏表面画着无意义的图案。第三位侍应生端着香槟经过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托盘倾斜了。"

"什么？"青年困惑地停下脚步。

"第三杯玛歌酒庄的杯脚沾着美甲闪粉。"她将餐叉精准插入蛋糕中心，"再往左偏移两厘米，这些杯子会亲吻波斯地毯。"

宴会厅突然响起掌声，丈夫顾承昀正在展示生日礼物——一幅被烧毁的《星空》仿作。"这是用我们相遇那天的星空照片制作的，"他揽住沈昭雪的肩膀，"就像我们永不熄灭的爱情。"

沈昭雪感觉锁骨处的钻石项链突然变成勒进皮肉的绞索。三小时前，她在这幅装裱用的铜版纸上画完手工香皂的设计图，此刻它正垫在侍酒师的红酒冰桶底下，酒液沿着设计图的边缘渗成暗红血痂。

"顾太太真是好福气，"李太太的鳄鱼皮手袋擦过她手背，"听说上个月承昀把整片玫瑰园都换成了郁金香？"周围响起克制的嗤笑，沈昭雪想起上周拍卖会自己将Tulip Bubble错认成花卉品种的窘态。

她在桌布下用指甲掐出设计草图。当侍应生第七次打翻餐盘时，终于计算出最佳离场路线：先向右避开王太太的鸵鸟毛披肩，左转三十度绕过旋转冰雕，最后在第五盏射灯下佯装补妆。

化妆间的镜面倒映着商业杂志头条，顾承昀收购新品牌的新闻配图里，他袖扣反射的光斑恰好挡住她设计图中的关键部分。沈昭雪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流在盥洗池形成漩涡。

"您需要帮助吗？"保洁阿姨举着擦手巾。

沈昭雪突然抓住她推车里的清洁剂："这个含柠檬酸浓度是多少？"

"我、我不知道......"

"比重1.1g/cm³，pH值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