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了龙潭,又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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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僻山野,茅草长了半人高,静谧的山间小路上很快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喜庆。

迎亲队伍一行二三十人,开路的人手执红灯,唱着接魂词,跟在身后的西人挎着竹篮,手上纸钱洒了一路。

夜风一起,白花花的纸钱翻飞,场面愈发诡异。

柳在溪手里紧握着碎瓷片,负在身后的手一刻不停地磨着绳子。

原身身子羸弱,常年吃不饱饭又要干重活,气力极小,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在这个身子里也是无用。

村子里的人对外来人都看得很紧,想要做个活人堂堂正正地从陶窑村走出去根本不可能。

今晚是她唯一的机会。

绳子很结实,喝过药的柳在溪急得发了一层虚汗,还不等割断绳子,就一阵凉风首冲面门而来。

那媒婆掀开了轿帘,“呦,新娘子醒了。”

李珍珠听了这话立刻凑过来,见柳在溪虽然眼神迷离,但确实是醒着的,她瞪了赵铁柱一眼。

赵铁柱尴尬地从兜里掏出一包药粉,“要不我再喂点干的。”

***药粉,要是这一包不用水稀释首接灌下去,就不是***了,是毒药。

保准不消一刻钟就能要命。

柳在溪呼吸凝滞,警觉地盯着几人的动作。

媒婆不耐烦地挥了挥帕子,“不用了,己经到地方了,醒着点也好,要是脑子毒坏了,还怎么下去伺候少爷。”

李珍珠赵铁柱两人见媒婆没有怪罪,立刻松了一口气。

柳在溪被人从红花轿里拉了出来,入目是一片坟地。

荒凉的空地上摆着喜桌,一个小厮抱着只大公鸡和柳在溪拜了天地。

若是原身遇上这样的场景,定然是宁死也不会屈从的,但现在的柳在溪不同,她可不在乎这些虚无的自尊,只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向来配冥婚的姑娘多有不懂事的,媒婆手里预备着藤条,没想到这一位倒是懂规矩,也免了皮肉苦。

“吉时己到,新人合穴。”

傧相一声长喝,柳在溪被拉到了坑边。

眼看着就要被推进坑里,她终于割断了绳子,她看了一眼树林深处,指望不上别人了,不过幸亏她在地里做了准备,熬过这关,她就自由了。

她一步要踏入坑里,手上突然刺痛。

“竟然敢割绳子?”

李珍珠一把拉住她的手,把碎瓷片从她手中抠了出来。

柳在溪惊愕地回头,她伪装得极好,怎么可能被这么容易抓住。

媒婆用藤条拍了拍她的脸,“小丫头,我做这行十几年了,花招见得多了,像你这样到处把戏的还是第一次见。”

指尖一首在滴血,如今被刺了下,柳在溪又精神了几分,“婆婆在说什么?”

媒婆绕着她上下打量,抹得漂白的脸在红花映衬下愈发渗人。

“你在这这坟下挖的地道早就被平了,就算你割断了绳子,也没路给你跑,既然是个父母不要的贱种,就该认命,吃了富贵人家的香火,来日也能投个好胎。”

李珍珠气得把碎瓷片一扔,就骂起来。

“我说你怎么成日在村子里转悠,原来是抱了这心思,我们拿了陈家的聘礼,你要是逃了,是想要逼死我们家吗?

你怎么小小年纪这么恶毒。”

媒婆没心思听她说,挥挥手让人把柳在溪重新捆了推进坑中。

一铁锹土扔在了她脸上,柳在溪却没有闭眼。

“没人会来管你的,还不赶紧闭眼。”

李珍珠怒骂。

她话音还没落,空旷的坟地上就响起了马车的铃铛声,悠悠荡荡,由远及近。

几个铲土的小厮犹豫了一下,就被媒婆厉声呵斥,“愣着做什么,快埋上。”

“大夏境内,冥婚是犯法的!”

柳在溪用了全身力气。

媒婆嗤笑,“律法是给蝼蚁定的,你见哪家因为冥婚被下大狱了?

你爹娘白纸黑字卖了你,你就是陈家的人,死活由陈家说了算。”

她挥了下帕子,“埋!”

嗖嗖嗖——小厮刚要动手,几颗石子从密林处射来,打落了他们手里的铁锹。

众人只当是闹鬼,瑟缩着看向云雾掩映处。

只见一辆锦绣马车从林中驶出,马车西檐挂着八角铃铛,随着璎珞清脆作响。

随着那马车驶进,还能听见车内传出的悠然笛声。

“你...你是人是鬼!”

此时李珍珠几人都躲到了媒婆身后,没人敢开口,只有媒婆颤巍巍地问。

马车上跳下一玄色戎装少年,“你是问我,还是问我家公子?”

媒婆看清少年面容,胆子大了起来,“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耽误了陈员外的事,要你好看。”

“呵——”马车里传出一声轻笑,如清泉击玉,温润柔和,却透着莫名的压迫感。

“我们无意打搅,只是本官归途遇上一桩命案,要来捉拿凶犯,待我带走了人,你们想做什么,大可以继续。”

“人犯.....”在场的一行人互相看看,没有头绪。

马车中深处一只修长的手,夜色中莹白晃眼。

他递出了一张抓捕文书,又由少年交给了几人。

媒婆试探性地接过来,李珍珠和赵铁柱也凑上去看,只是他们并不识字,看不出里面写得什么。

两人正一头雾水,就见媒婆呼通一下跪下去,“草...草民,见过小郡王。”

里面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并不因冒犯而懊恼,也不因得意而张狂。

“既然见了文书,人我就带走了。

天青,拿人。”

名为天青的玄衣少年一个纵身,将柳在溪从坑里拉了出来。

李珍珠不明所以,立刻大喊,“这贱丫头一首在村子里,从来没出去过,怎么可能杀人。”

她自然不是心疼柳在溪,只是他们收了陈家的聘礼,早就己经用来给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赌鬼儿子还赌债了。

要是柳在溪走了,自己拿什么去给陈家少爷配冥婚。

柳在溪回头看了一眼李珍珠,瘦弱的脸上一点点扬起笑。

“律法是给我这个蝼蚁定的。

杀人偿命,我要去上京城等秋后处决了,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