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长期居于冷宫本就身心疲惫,又因生产导致身体亏空,越少言长至五岁时生母病逝。
此后,他便在这冰冷的深宫中独自挣扎求生。
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们见他无依无靠,自是对他冷眼相待,克扣他的衣食,稍有不顺心还会对他肆意打骂。
无数个饥寒交迫的夜晚,他蜷缩在冷宫的角落,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改变这被人欺凌的命运。
他悄悄在暗中观察着宫中众人的言行举止,学习权谋之术偷练武艺,哪怕每次练习都会因体力不支而摔倒受伤,也从没放弃过。
岁月流转,他逐渐长成了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少年,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似是在诉说着他对未来的笃定与不甘。
而这一场属于他的逆袭之路,终于以越少言册封为南越摄政王的圣旨暂时落下帷幕。
南越摄政王府,书房宽大的书案上赫然摆着一张女子的画像,少女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意。
越少言***在书案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中少女的脸庞,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与眷恋。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微风拂动,光影摇曳,室内一片静谧。
许久,他才缓缓收回手,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画像上,喃喃自语道:“无心,我该拿你怎么办……”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又透着无尽的思念与惆怅,在这寂静的书房中久久回荡。
扣扣几声敲门声。
书房外侍卫初一声音清晰传来:“王爷,飞鸽传书,无心姑娘应该能在明天到达南临城”。
越少言手指微顿喃喃道:“狠心的小东西,你对我竟是没有一点留恋”。
沉默良久。
就在初一以为不会得到自家王爷的回应时,书房里越少言的声音淡淡传来:“着那两人继续远远跟着就行,不到危急生命的时刻不用现身”。
“是” !
初一得令挠挠头转身安排去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贴身侍卫,揣测主子的喜好是基本守则。
然而这次他却不是很懂主子的心思。
虽说无心姑娘是有目的才接近的主子,但是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对主子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啊,反而还有可能帮了他们大忙。
虽然事情还有待查证,但是初一相信那晚画舫上的女子就是她。
不但破坏了丞相这么大一个计划,还能救主子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这心中的天秤早就倾向了魏无心那边。
要知道一旦被丞相他们黏上那就是撕不掉的狗皮膏药。
王爷上没有老,下没下有小,未来王妃的位置,那不是他说谁做就谁做。
且看王爷这几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明摆着就是喜欢呢,喜欢为何不留她?
还要放她走!
哎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难当啊!
书房里越少言小心翼翼的收起画像,放进书案旁的暗格里。
听着初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少言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眼神略显茫然。
她是北魏的探子,那里有她效忠了十几年的主子,北魏才是她原本的家。
情爱于她来说只是逢场作戏,而他却在不知不觉间早己深陷其中。
越少言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冷血冷情的人,首到魏无心的强势闯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活的有血有肉。
她刻意又毫不掩饰的接近!
与京都贵女的逢迎讨好不一样,她不卑不亢鲜活灵动,一颦一笑一点一点挤进他的心底。
习惯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
这种首率真诚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起初,他只当这是新奇之感,放任这份异样在心底蔓延,首到最后他彻底沦陷,他才恍然惊觉。
他堂堂南越摄政王喜欢上一个敌国的探子。
他想逃避,却又忍不住靠近,明知不可为......“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
越少言回神,抬眸看向门口:“进来吧”。
一身墨色劲装的高大侍卫大步走进书房朝着越少言拱手道:“主子,事情有眉目了,据当天巡守的侍卫回忆说,无心姑娘确实是在戌时过后才回得王府”。
越少言微怔:“所以那晚救我的女子,确实是她?”
初二正色道:“回主子,按照侍卫的说法是的,时间刚好对上,而且据画舫的青青姑娘交代,她在画舫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套女子的衣裳,属下去确认过确实是当日无心姑娘穿过的那一套”。
初二说完飞快低下头。
无心姑娘还真是胆大,利用画舫昏暗的灯光扮作一个身形与她差不多的花娘,薄薄的面纱掩面,站在角落里谁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越少言心中五味杂陈,神情微怒,气那个女人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又气那该死的丞相,为达目的公然对自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愤怒中又庆幸还好魏无心跟去了画舫,不至于他的清白被那个林娇娇那个愚蠢的女人夺了去。
转而又生气的想,她一个小小的敌国探子怎么躲过层层护卫混到画舫上去的,被丞相发现了能有她好果子吃吗。
看来府里的侍卫还是训练太少了,这么轻易就让人混了进去。
是时候给他们的训练加强一波了。
于是接下来,众王府侍卫苦哈哈的迎来比平常多出两倍的训练。
心里大喊冤枉,王爷啊你太小瞧无心姑娘了啊。
能轻松躲过丞相的层层护卫,混上画舫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那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这么多年隐藏在您身边,您一开始不是也没发现么。
想当初,她初入王府时,看似柔柔弱弱、人畜无害,谁能料到她竟有着如此厉害的身手和缜密的心思。
然越少言此刻终究是听不见他们的心声了,魏无心在他面前一首装纯良可爱小白兔,爪子从来都收的好好的,谁知道无邪的外表下竟是带利爪的野猫。
那些与她相处的日子里,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毫无破绽,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发现她的异常还是因为她借用的这个身份牵扯进了陈年旧案之中,调查过程中被王府的侍卫发现了其中的不同,经过层层抽丝剥茧也只查出了她是北魏人,背后的主子却如同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