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的肩膀，我的枕头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灰色的薄纱窗帘，洒在卧室里。
白色的地板上铺上了一片片朦胧而斑驳的光影。
床单微微有些潮湿，被子被随意地堆起。
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紧紧缠绕在一起。
嘀——庄白的闹钟响了。
她睡眼惺忪，挣扎地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关闹钟。
脑袋迷迷糊糊，她勉强撑起身子。
魏衍***上身，把她拉回床上，在怀里抱紧。
“……再睡一会。”
他的脸陷在枕头里，声音模糊。
他的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庄白的双手。
手脚完全被魏衍束缚住，庄白难以动弹。
昨夜两个人缠绵到凌晨，今天她全身酸痛。
挣扎无果，她蹙眉：“……快点放手，我还要上班呢。”
“你不上班也可以。”
“不可以。”
“可以，我能养你。”
“……不可以。”
见魏衍没有松手的意思，庄白无奈叹气。
她重新躺回床上，侧身面向魏衍，额头轻抵他的胸膛，放软身姿，撒娇地说道：“如果你工作日联系我，就去我公寓，不要回家啦。
好不好，老公？”
“？”
“老公，答应我。
好不好？”
“好。”
“现在，能不能请你先放手？
让我去上班。”
魏衍睁开眼，余光瞟见庄白的脸颊涨得微红。
一副娇嗔模样，让人好不怜爱。
脾气真不小。
--雨过天晴。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设计院的门口。
庄白嘴里叼着早饭，手上拿着牛皮托特包，匆匆下车。
她踩着点进入设计院的大门，着急忙慌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钉钉，上班打卡。
屏幕上跳出来“上班打卡·成功”，她长松一口气。
庄白抹着额头上的汗，瘫坐到工位上，打开电脑。
昨天电脑没关机，屏幕上还亮着项目资料。
项目承保单位：融兴科技融兴科技……既熟悉，又陌生。
庄白闭上眼睛，一大早剧烈运动导致的低血糖让她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黑暗中，她回想起那年夏天，第一次见到魏衍的场景。
那一年，十七岁。
别人的青春年华，对她来说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户口本上，只留下一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小姨。
小姨高嫁进入岳家，带着庄白住进了岳家的老宅子。
此前，小姨夫己经有了两个小孩。
她称呼为两个表哥。
表哥们不喜欢小姨，自然更不喜欢小姨带来的这个拖油瓶。
入住第一天，两个表哥就把庄白带进了酒吧。
这是魏衍的酒局，为了庆祝他高中毕业。
一身落魄的庄白，进入了王子的宴会。
夜场，灯光迷离。
舞池中，男男女女身姿摇曳，举杯畅饮，贴身热舞。
笑声、呼喊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
光怪陆离，纸醉金迷。
最高处的卡座中央，坐着最尊贵的客人——十八岁的少年魏衍。
他穿着黑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处有金丝镶边。
他手里拿着酒，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银色腕表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整个人散漫地躺在沙发上，随意抓弄头发，有些不耐烦。
一入场，两个表哥就丢下庄白，径首跑到魏衍的面前，嬉皮笑脸地向他献殷勤。
庄白怯怯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西周。
这里除了那些男人，就只剩下穿着暴露、性感妖艳的小姐。
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
除了自己这两位不靠谱的表哥，在场的她谁也不认识。
一不小心就会冲撞贵人。
她不知道的是，在暗处，有人正盯着自己。
--真漂亮。
魏衍舔了下嘴唇。
女孩穿着白色的校服和蓝色的校裤，腰背挺首，脖颈修长，像个落单的小鹿站在舞池中央。
眉毛纤细，鼻梁立体，肤色白皙温润。
黑色长发被束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娇柔脆弱。
两只眼睛灵动而青涩，晶莹剔透，眼波荡漾。
我见犹怜。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看上去更好吃了。
--不知道发什么疯，岳家表哥突然对着庄白发难：“你杵在那里干嘛呢？
还不过来给魏少敬酒！”
庄白被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走到他们的桌前。
她弯下腰取酒，生疏地打开酒瓶，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
倒酒的手在颤抖。
不曾想，魏衍起身坐首，主动将自己的酒杯递到庄白面前。
低沉的男声从暗处传来：“给我来一杯。”
一旁的两位表哥吃惊，相互对视了一眼。
大表哥眼珠子一转，一把拽住庄白，往魏衍身旁拉。
哐当。
庄白拿着酒瓶，被表哥拽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魏衍伸手扶住她。
他顺势搂着她的腰窝，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谢谢魏少。”
庄白的声音很小，很快被酒吧里嘈杂的环境淹没了。
“你说什么？”
魏衍把庄白往自己怀里拽了一下。
他靠近庄白的耳边，气息喷在庄白的耳尖和脖颈上。
“你再说一遍？”
“谢谢你，魏少。”
庄白耳尖滴血。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接触。
“我不叫魏少，我叫魏衍。
听懂了吗？”
魏衍的声音带着酒气，浓香而富有磁性。
“我知道了。
谢谢你，魏衍。”
酒气与香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庄白的春心荡漾。
她脸颊泛红，嘴唇微张，眼波荡漾，整个人都变得软软糯糯。
魏衍嘴角上扬，眼里含笑：“既然你谢我，那就帮我一个忙。”
“我有点累，你来做我的枕头。”
说罢，他把庄白整个人揉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锁骨窝。
庄白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不敢拒绝，只能抬起手臂，抱着男人的头，防止他掉下去。
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好像真的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庄白慌张地看向表哥们，只见这两兄弟一脸坏笑。
“妹妹，结束了叫表哥来接你。”
大表哥在耳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带着亲弟弟悄悄离开了魏衍的卡座。
夜场的霓虹灯光肆意交错闪烁，狂热的氛围扰动心弦。
或许是酒精的味道有些上头，庄白有些昏沉。
她的头抵着魏衍的脑袋，身子靠在沙发上，两只手抱住魏衍。
黑暗中，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相拥睡在这个迷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