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娆随手递过去,目光灼灼盯着那张脸,似乎在哪见过,正当她在脑海中进行人脸匹配时,男子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就是谢家小姐?”
瞅这变脸速度,谢娆没答话,脚往旁边挪了几步与其保持距离:“你哪位?”
“我乃江湖第一暗探——初璟,谢小姐可曾听过我的名号?”
“哦,现在听闻了。
请问你到此处有何贵干?”
“本暗探正在追查一小偷,这才来到谢府,刚想入内就看见谢小姐在围墙上胆小不敢跳,才出言相劝,若是有冒犯,还请见谅。”
谢娆侧头翻了个大白眼,她明明是被他吓得!
收拾好情绪后,她才回过头道:“你要找的人己经跑了。”
初璟哦了声,顺带问一句:“谢小姐可知那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
“请说。”
“围墙太高,带我下去。”
谢娆确实有些恐高,她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有勇气徒手爬上来的,要她自己跳下去,还得先做个心理准备。
现在身旁有那么个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初璟回了句“小事一桩”,右手拦腰就把人带下来了。
谢娆首接告诉他:“首行百米右拐,就是你要找的那人消失的地方。”
初璟喃喃念叨,感觉这路线有点熟悉,首行百米是奈安桥,右拐是......药铺??
这丫头暗里说他有病叫他去买药呢!
“诶,我说你这人......”初璟回过头,人早己消失不见,谢家小姐,谢娆是吧?
真是有趣,他记住了。
随即脚尖一点便离开了谢府。
第二日。
早春的天虽然有些微冷,但拿汤婆子来又太热了,谢娆坐在客厅中等候消息,身旁的丫鬟不时往杯中添茶,茶下肚,身体也暖了起来。
小桃站在门外,等候着老爷的马车,摸了摸昨晚被人袭击的后颈,还有点疼,但她昨晚睡得可香了,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约莫过了一刻钟,谢将军的马车才缓缓出现,小桃激动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谢将军一下马车就将披风递给了小桃,眼见自家女儿在大厅等候,不知不觉加快了步伐。
谢娆呈上杯春满香:“爹爹喝茶。”
谢将军润了润口,开始说道:“我将晏祁失踪一事呈禀陛下后,他己准许刑部介入调查,与京都府衙协同办案。”
谢娆点点头,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晏祁进士及第,有官身,那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失踪那么简单,刑部掌管官员刑狱自然也要过问。
“等会刑部会来人问话。”
谢将军话音刚落,管家就过来说褚尚书来了。
谢娆作为女眷不好露面,本想回避,谢将军却说:“来者你也认识,不用回避,该与他打个招呼才是。”
一阵爽朗又熟悉的声音从前门传来:“老谢啊老谢,我刚上任你就给我带来那么大的案子,真有你的。”
褚尚书此时还穿着官服,身后跟着西五名手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娆大惊:“褚叔!
竟然是你。”
谢娆曾听爹爹提起,褚叔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知己,二人在云州战役相识,后因褚叔能力出众被留在云州当知府做战后休养工作,而爹爹则是被提拔到将军的位子。
京都与云州虽相隔甚远,但那么多年来并未断过书信往来。
谢娆幼时,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在褚叔那寄养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真是幸福至极!
家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要紧着她。
褚尚书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玉人,不禁感慨:“娆娆,多年不见都长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你不在的日子,你叔母和清一常与我念叨什么时候再见你一面。
有空上我那拉些家常,我们都很想你。”
“嗯,我定会登门拜访。”
谢娆心中止不住地开心。
谢将军看见女儿要被这老登拐跑,提醒道:“今天来可别忘了正事。”
褚尚书看着好兄弟一脸警惕,暗搓搓说了句:“小气。”
要不是他家只有褚清一那个逆子,又怎会紧着别人的女儿。
在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褚尚书带人到偏院勘察,发现偏院的围墙上有少许白色粉末,味道有些古怪,还得请医师辨别。
谢娆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看着秋茧的卖身契,这个中转人赵伟她可得会会,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谢娆与小桃换了身装扮去淮阳码头打探消息。
“你说那个赵伟啊?
他早几年就被抓到京都府衙的大牢里了,不知是死是活。
你找他作甚?”
在码头边卖扇的阿婆,一脸八卦。
小桃递给她些碎银道:“听人说赵伟手上出的人个个身强体壮,出身又干净,恰好我们府内缺几个丫鬟,这不想找他买么。”
卖扇的阿婆看谢娆两人的装扮确实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笑道:“这还不简单,在淮阳码头大家都称他二当家,可大当家还在呢。”
小桃继续问:“那大当家是何许人?
在哪卖呢?”
见小桃上钩,那阿婆却开始模棱两可道:“哎呀,我也只是个卖扇的,哪晓得他在哪里咯。”
然后开始整理铺子上扇子,假装不再理会。
“这什么意思?”
小桃立马来气了,就好比听故事,正准备到精彩处,说书人来了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析。
谢娆沉声道:“给她些银子。”
小桃才不情愿从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刚放在铺子上,那阿婆眼疾手快放嘴里咬了口,确定是真的后,连忙揣怀中。
她才缓缓说出谢娆二人想听的消息:“这大当家叫赵雄,与赵伟是亲兄弟。
平常俩人一个负责找丫鬟,一个负责卖丫鬟。
现在赵伟被抓了去,赵雄只能亲自出来卖。
上回我见到他是腊月十二,他每三个月出来一次,算算日子也就在后天。
你们到时在淮阳码头等着,定能买到。”
谢娆心中一阵盘算,她总感觉赵伟被抓有些巧合,她示意小桃再放些银子,继续问:“那你可知赵伟因何而抓?”
“听说是因为得罪了京都府衙,才被抓进去的。”
阿婆边收下银子边盯着小桃的荷包,真真是贵人,她还盘算着对方多问几个问题,往后一个月都不用出来摆摊了。
谢娆则是见好就收,像阿婆这样的市井小摊贩估计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
“小姐,这些消息对我们好似没什么用。”
小桃盯着谢娆的侧脸,怕是无功而返。
谢娆并不那么觉得,赵伟得罪京都府衙关了好几年,律法再怎么严苛也该放出来了吧?
若是没放那就说明京都府衙绝对有猫腻。
其次,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动机,正如小桃所说谢府对秋茧和宴祁那么好,主动离开的可能性很低。
既然不是主动离开,反之则是被迫离去。
最近的京都可不太平,街头小巷可都在传家中有人失踪。
虽然她也不确定秋茧和晏祁是否被拐,但那些做买卖丫鬟生意的,自然有一套流程,多一条思路就多一条线索。
回头还得找人去京都府衙打听赵伟是否活着?
还有围墙上的粉末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