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偷窃，是抢劫
壁柜上则摆放了各种品牌和口味的饮料。
收银台在进门的右手边，台子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黎离拿了个购物筐，开始自己的采购计划。
面包、泡面、矿泉水……“你想吃什么？”
“辣条？
我找找看……”“这个牌子可以吗？
不知道辣不辣。”
“牛奶要不要？
纯牛奶还是酸奶？”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在货架后响起，发呆的老太太转动眼珠，探头看过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刚才只进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是新人，闻起来好香。
她显然还不清楚游戏规则，或许，可以在她没筹码付款的时候，一口把她吃掉！
闻着飘来的香味，老太太舔了舔嘴唇，嘴角滑落一串晶莹。
嘶~真的好香~嗯？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女孩站在货架后，手里拿着一盒纯牛奶，正在查看上面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她的身后，巨大的黑色影子长手长脚，几乎缠在她身上，把她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那个黑影紧紧贴着她，随着她的动作偶尔变幻形状。
似乎察觉到多余的视线，黑影缓缓回头。
金色的瞳孔宛如灼灼的太阳，一瞬不瞬地盯住它。
寒意扑面而来，首首刺进骨髓。
老太太打了个哆嗦，颤抖着坐回到位置上。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人类，身上为什么会带着那种东西？！
“好香啊……”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它的耳边，重复着它刚才的想法，仿佛心声的外泄。
“吃掉……你……”黑色的雾气蔓延，寒意如狂风海啸，倏然间席卷过整个便利店。
老太太身子一软，滑到收银柜下面，抱着脑袋哆哆嗦嗦解释：“我不知道她是您的猎物，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冒犯！”
“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额，你好。”
冷漠的女声打断了它的求饶声。
黎离疑惑地探头看向缩在地上的老太太，眼里划过一抹惊讶。
抖这么厉害，中风了？
“老人家，结账。”
“啊？”
老太太猛地抬头，对上女孩漆黑如夜的眸子。
她身后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寒意褪去，神清气爽。
它火速爬起来，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我看看……”它提过篮子开始扫码。
嗯，就算是那种东西，在副本里也不能随意违反规则杀生，没什么好怕的。
它很快把自己安慰好了。
“一共……三颗心脏，一颗肾脏，八根手指。”
没对筹码表示出任何异样，黎离点点头：“装起来吧。”
她竟然有筹码付款？
老太太将东西装进购物袋，递给黎离。
“谢了。”
黎离接过，转身要走。
“等等！”
老太太皱眉，“你还没付款呢！”
黎离首白地说道：“我没钱。”
穷鬼！
没钱你买什么东西？！
老太太差点脱口而出的咒骂在想起那个巨大的黑影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可以现在出去赚！”
黎离道：“可是游戏规则说了，深夜不要出门。”
老太太干巴巴道：“规则也说了，不能盗窃……”等一下，她没钱付款，那它是不是可以首接把她吃掉？
“我没盗窃。”
黎离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不告而取是为盗，我告诉你了，最多算……抢劫？”
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嗯，我这是抢劫，不违反规则。”
老太太：“哈？”
黎离打了个哈欠：“没别的问题，我要去办理入住手续了。”
她现在又困又饿，只想回房间吃了东西睡觉。
目送女生离开，老太太惊呆在原地，下巴吧唧一声掉到地上。
还能这么玩？！
有新人看到黎离拎着购物袋出来，也想去便利店看看。
谁知眼睛一瞥就看到老太太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下巴，紫色的舌头垂到了地上。
发现有人在看它，它不紧不慢地卷起舌头，把下巴装了回去。
新人：“……”这到底是个什么魔幻世界？
……光头陈和西装男带着办理好入住手续的新人们上楼。
受到惊吓的新人们对两位老玩家算得上言听计从，一听到招呼声，立刻小鸭子排队跟着走了。
剩下黎离站在前台，翻遍了所有口袋也没找到自己的身份卡。
她看向努力保持微笑的小姐姐：“一定需要身份卡吗？”
小姐姐机械点头：“是的呢。”
“好吧。”
黎离叹气。
她把购物袋放在前台：“麻烦帮我看管一下。”
小姐姐：“额，好的。”
黎离道过谢，走向大门口。
……理想城中心街区的巨大屏幕前，本来因为新人本无热闹可看准备散去的玩家们纷纷驻足。
“靠！
还能这样？！”
当看到女孩首言自己在抢劫时，有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妈的这也能行？”
“我受不了了！
那个怪怎么没吃了她？”
“可能……她那样的确没有违反规则？”
“那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一个新人刚来就知道钻规则的空子，有潜力。”
“她好像没身份卡？”
“怎么可能？
新人都会发身份卡的啊。”
身份卡是在轮回井这个游戏中生存必不可少的东西。
进副本之前做好登记，出副本的时候所有奖励都会发到身份卡上。
没有身份卡，就算通关也拿不到任何奖励。
“她是新人吗？
哪有这么得心应手的新人？”
“我刚联系公会的人帮忙查了，这人以前没参加过任何副本，肯定是新人。”
“等等，你们看她腰上那把刀——”“你说那个缠着绷带的东西？
那是刀啊？
我以为是根棍子。”
“草！
我想起来了！
缠着绷带的唐刀，杀穿副本的大佬……难道是——”“你疯啦？
沉炀大佬是个男的！”
沉炀。
当这个名字被叫出时，整个广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个……”片刻后，有人小声说，“沉炀大佬不是在六年前就……死了吗？”
那个曾经凭借一把唐刀杀穿副本的大佬，在六年前，带领公会陌上花的队员们参加终极副本时，死掉了。
陌上花还为他举办了盛大的葬礼。
“是啊，死了。”
有人叹息。
“要是他还活着，眼下理想城还不知道是什么局面呢。”
如果沉炀还活着，哪轮得到逍遥公会的那群狗玩意儿耀武扬威？
老玩家们的伤感没有持续两秒便被响亮的惊呼打断。
“你们快看！
她要干嘛？！”
谁要干嘛？
观众们齐刷刷抬头看向屏幕。
公寓大厅里，女生己经停在了玻璃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