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独自前往宁州家族的老宅,尽管今年的她只有十岁。
父亲下朝回来换好便衣后,林月便向前问候,林海如见她来了便一如既往地说到:"月儿,今日是你的生辰,想吃什么让厨房做就好了,父亲就不陪你了,最近公务繁忙,吃饭的时间也打紧。
""我知晓了,父亲……"林月回应道,"父亲,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父亲能否应允。
""何事?
""父亲,今日本是我的生辰,我别无所求,只想回到宁州老家去陪庶祖母……"林月的庶祖母王禀是她祖父林鸣在世时纳的小妾,不过几年,林鸣便逝世了,王禀无所出就自愿前往宁州老宅守护香火。
"庶祖母啊……"林海如沉思片刻,"是了,多年未见了,想必她一个人也寂寞,你能去陪她也挺好。
""多谢父亲体谅。
"林月感激道。
林月的母亲高景元生下她后不久也病逝了,她本想着凭着自己安分守己,不过多求,想必也能在这莫大的林府中待到成婚论嫁的那一天,尽管作为家中的嫡长女,可是母亲不在身边,没有人能时刻保护她,所以她也时常受到妹妹林星和弟弟林阳无理取闹的捉弄。
家中凡遇喜事好像也与她无关,弟妹生辰的热闹是她不敢奢求的,她只能坐在角落里,暗自思念着母亲,再偷偷抹去眼角不敢让人察觉的泪珠。
从小,她一首都是一个极易得到满足的人,只要生命中遇见些许光亮,哪怕是仆人带来的一小串糖葫芦,她都能高兴许久。
她一激动便容易哭,父亲觉得她没有林家儿女的骨气,心底的自卑让她从不敢在外人面前说话,在外人看来好似林家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双儿女,自己只是无需注意的过客。
林月的东西很少,旧衣新衣加起来不过几件,小孩子爱玩的小木偶她也只有一件,很快,她的行李便收好了。
宁州苦寒,想必也没有仆人愿意随她而去,林府里待人宽厚,下人待遇是远近闻名的好,普通人又有谁会愿意放弃这么好的谋生机会去往孤苦的宁州呢。
林月的身边只有一个信得过的丫头,那就是陪她长大的小丫头红梅。
红梅自是要跟着去的,从小,小姐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小姐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小姐从不把她当做是下人看待,而是患难与共的知己。
红梅比她大一岁,是林老爷在世时亲自为孙子女们挑选的,继母李扉心疼自己的孩子,又为林星和林阳挑了好几个玩伴,生怕她们寂寞。
但对于林月而言,有红梅就足够了。
"月儿,东西都收好了。
"红梅说道。
红梅一开始只叫林月"小姐"的,但林月不肯,只让她唤自己小名,起初红梅并不习惯,时长久了,反而习惯叫"月儿"了。
"红姐姐好生歇息吧,宁州路远,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己经向父亲说明了。
"林月放下茶饮缓缓道。
清早天刚蒙蒙亮,林月便洗漱好了。
林海如命管家蒋生把林月看护好,必定安全送到宁州,以尽父亲之责。
随行的还有两个新聘的丫鬟,是李扉送与林月的,以示她作为继母的关怀。
马车己备好,林月又看了眼林府大门便和红梅登进马车了。
走了许久,一行人停下来供她休息,虽然她并不累,但想起其他人肯定疲倦了就同意歇息了,她轻轻撩起帘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现在己是深秋了。
道两旁的枯黄野草低垂了下去,路旁的野菊也尽数落完了,她生在秋天,好像秋天便应该这般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