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林斐只觉浑身撕裂般疼痛,啃食感仿佛刻在灵魂中久久不能退却。
他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幅黑白水墨画中,黑白两股水墨在半空悬浮、交织。
“是轮回转生蝶吗?”
林斐心底发出疑问。
忽的,悬浮在西周的黑白水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在脚底下汇聚成八卦图案。
密密麻麻的两色符文从中迸发,形似八条锁链般矗立在林斐周围。
林斐尝试挪动身体,却发现动弹不得,那八条符文锁链像是将他死死定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黑白水墨再次涌动,从八卦图案中缓缓升起一座石台。
石台上摆放着一本散发着幽光的古籍,书页自动翻动起来,每翻一页就有一道光芒射向林斐。
随着光芒的注入,林斐身上的疼痛逐渐减轻,他心中满是疑惑。
当最后一道光芒融入后,林斐竟能听到一阵低沉的吟诵声,似是古老的咒语。
那八条锁链慢慢松开,林斐小心翼翼地走向石台。
刚靠近,古籍上浮现出几个大字——《真炁衍》。
林斐伸手触碰,刹那间,无数符文涌入脑海,无数画面闪过,头疼欲裂。
待他缓过神来,周围的水墨渐渐消散,那古籍化为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体内。
就在他以心灵翻阅心中古籍之时,天地兀的漆黑一片,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翻转过后林斐看清了外面的情形。
一个略显稚嫩的脸庞出现在林斐眼前,眨巴着眼睛仔细的盯着他瞧,在他与男孩之间还有着类似囚笼一般的圆柱。
“唉,早知道死了以后还这般有意思,当初那么费力的活着作甚呢?”
林斐百无聊赖的想着。
圆柱之间伸过来一个毛茸茸的物什,不停的向他杵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这小娃娃怎么跟斗蛐蛐似的看我?”
林斐心里想着,一股莫名不祥征兆在心头萦绕。
“啊……”“我成畜生啦!?”
“我林斐上一世穿越而来,修行了一世,不说行善积德,但也没做违心事啊!”
“怎么……”“怎么就投胎成了这玩意儿?”
“算了,几周也就结束了。”
安慰自己许久后,林斐才将注意力放在男孩身上。
“道常,从容叔来了,还不快迎着。”
门外传来林从早响亮的呼喊,眼前男孩赶忙出门迎接。
一出门便看到叔父林从容端坐在院内石凳,桌子上放着三本书。
见到林道常出来,林从容也是笑眯眯地开口道,“贤侄啊,方才一大早,你父亲就给我喊到家中,说你也到了读书习字的年纪,让你从今日起来学堂读书如何呀?”
“道常愿意。”
林斐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林从早,虽心里不愿意,但依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拜师礼。
林从早摆了摆手,示意他进屋。
林道常从桌上取走书本便乖巧的进屋去了。
见林道常进了屋,原先端坐着的林从容往林从早身边凑了凑,神情紧张地掩耳道:“昨日,隔壁村又派人过来偷偷凿坝,让我带人给拦了下来,领头的陈守田扬言要凿坝毁田。”
林从早面色一凝,用力磕了磕手中的烟枪。
“陈家这小子不懂规矩,和他老子一样,明个要是真带人过来闹事,该咋办就咋办!”
“不再商量商量了?”
“不能让人捏了软柿子。”
“好。”
见林从早态度坚决,林从容也不再多说,稍在脑子里思量一下,便也就回去了。
要说林村与隔壁陈村的纠纷,也有一段故事。
早年林从早从军中归来时,郊子河周围还都是些荒地,他带着林家众人开了荒地,可这郊子河畔多夏汛。
本想着和陈村商讨着共修一条拦河坝,但是陈家主姓却想着趁机分点良田,扯皮了好大一阵子也没商讨出个结果,林从早一气之下带着林家众人单独修了个坝,陈家心思为能得逞,暗中毁坝,两村人由此闹了个脸红。
当年为此还掐了一架,他林从早给那陈家家主按在地上一通暴揍,也算是折了他面子,因此记恨至今。
……彼时,林道升正在学堂里读书,手指翻过书页,眼睛紧盯着书页,仔细品读着书中每个字句。
“道升哥,大伯有事找你。”
林道升翻阅书卷,丝毫没注意眼前坐着的男孩,这男孩面容冷峻,眼眸锐利,手中盘着一串山核桃。
“道狭。”
林道升放下书卷,轻声唤了一句。
“大伯在偏房候着,你且过去吧。”
“好的。”
林道狭和他年纪相仿,是三伯的长子,性格孤僻,平日里少与他人言语。
林道升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书卷灰尘,缓步向偏房走去。
偏房内,林从早正端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神色凝重。
见林道升进来,他微微颔首,示意道升坐下。
“可知我找你来何事?”
林从早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孩儿知道容叔找过父亲,村里也传出些言语,是有关隔壁陈村?”
林道升回答,眼神平淡地注视前方。
林远山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不错,正是此事。
林陈两姓纠纷己有数十年,想来也该有个结果了。”
林从早顿了顿,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长子,“明天两姓对峙,你且跟你容叔一同过去,妥善处理!”
林道升身躯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林从早。
作为家中长子,父亲打小就对他十分严厉,读书习字、练兵颂武都极其重视。
虽大小事宜都会捎带上他,却始终不曾让他独自面对,可以说他一首在父亲隐蔽下成长。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
林道升内心激动不己,却依旧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面如止水,如往常一般朝林从早道了别,退去。
待林道升离开,林从容从门后走出,面带忧虑问道:“现在就……会不会太早了些?”
林从早大笑两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转过头盯着自己这个弟弟,正色道:三十年蛰伏,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