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你姓甚名谁,除非哪天你踩到了雷,炸出了响声。
那天早上,我正在工地上跟泥浆死磕,结果一个电话打过来,把我从泥坑里拎到了“市重点项目指挥部”。
没人告诉我为什么。
没人问我愿不愿意。
1 调令之外我是在早上六点半接到调令的。
彼时天刚蒙亮,工地上雾气弥漫,钢筋堆上落满了夜露。
我刚喝完一口温吞的豆浆,裤脚沾着水泥,还没来得及清醒,就被项目部司机老孙一把拽进车里:“上车,换地儿了,你要调走。”
我皱着眉:“去哪?”
“市政重点项目组,调令上写的。”
他丢给我一份复印件,名字是我的,签字人却是空白。
我没问为什么,也不敢问。
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懂规矩。
有时候不是你上了位,是位置空了,需要个名字填上。
而你这名字,只是顺手写下的一串字。
我跟着老孙进了项目部大楼,那楼不高,三层灰砖房,远远看像个旧食堂。
楼道里铺着掉漆的地砖,墙角堆着几袋水泥和过期的图纸。
前台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包刚送来的快递。
“哦,新来的?
去三楼左拐。”
她语气干巴,像是在说“厕所那边”。
三楼会议室的门虚掩着。
我推门而入,只听见一阵沉默的目光刷地扫过来。
“你就是……那个调来的?”
一个穿着白衬衫、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开口。
我点头。
他没说欢迎,也没递手,只低头翻了翻桌上的名单:“行,从今天开始你归新桥工程组,先对接前期停摆段。”
我站在门口,像个走错片场的临时演员。
没人给我安排座位,也没人解释具体干什么。
会议继续,他们开始讨论一堆我听不懂的术语和编号,仿佛我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观摩他们如何开会。
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不是提拔,也不是转岗。
这是某种交换,我只是那个被递出去的人。
散会后,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王副,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句,“别问太多,先活着。”
我点头,喉咙发紧。
下午我去了工地,临时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