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魂她想成亲
宴久脸上又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
“……”沈见晞冷哼一声,感觉自己被戏耍了,转身便要离去。
“哎呀,哎呀,小仙君别走啊!”
宴久笑着喊道,“你是不是在查赵老爷家女儿被鬼附身的事儿?”
沈见晞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个吊儿郎当的“燕半仙”。
或许,这人还真有些本事。
沈见晞此次下山接到的委托正是赵老爷的。
“仙君明鉴,小女那日分明凤冠霞帔都齐整了,谁知……”即将出嫁的赵小姐突然发狂,双眼赤红却不见瞳仁,手持一把金簪,连着刺伤多人。
在看见赵老爷后,更是首追着不放。
在场宾客、侍从都拦不住赵小姐,既怕伤着赵小姐,又怕被赵小姐伤着。
彼时,那金簪离赵老爷的脖颈仅三寸之距,仿佛下一刻,赵老爷就要血溅当场!
好在一位道长刚好路过,隔空打飞了赵小姐手上的金簪,还往她额头贴上了一张符咒。
随后,赵小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唤也唤不醒。
那位道长说这件事他也解决不了,让赵老爷去求助天枢门弟子,还言明只要门内首徒。
有钱干啥都好办,哪怕是在修真宗门里。
于是,沈见晞就出现在这了。
可和赵老爷碰面后,这赵老爷却闪烁其词。
问他可曾得罪过何人?
他说自己与人和善。
问他可曾做过亏心事?
他说自己乐善好施。
问他这个金簪有何特殊之处?
他说自己家财万贯,又怎会记得区区一支金簪。
此事疑点重重,赵老爷又什么有用信息都不说。
论及剑法,沈见晞己然炉火纯青,但论及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沈见晞还真是初出茅庐。
面对赵老爷这样的笑面虎老油条,他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入手,这才转道市井探听一二。
“不知燕兄可知晓些什么?”
沈见晞问道。
“我知道赵小姐是个女人,赵老爷是个男人,那个鬼魂是个鬼…………”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沈见晞冷冷地瞥了宴久一眼,宴久却依旧嬉笑如常。
“小仙君,你带上我一起去赵府,说不定还会有新发现呢?”
宴久道。
“带你去赵府接着胡扯吗?”
沈见晞道。
“我捂着良心说,我真没胡扯。”
宴久笑道,“你要是觉得我没有良心可以捂的话,那我就捂着你的良心说……”说着,宴久就要向沈见晞胸口伸出手。
沈见晞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徒,气急败坏地避开他的手,狠狠瞪了宴久一眼,转身便走。
宴久却不依不饶。
他把破幌子往旁边一丢,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赵府。
“仙君,你刚刚去哪了啊?”
赵老爷小跑着迎了上来。
他这一会儿没见着沈见晞,就没安全感。
这时,赵老爷也看见了沈见晞身旁的宴久。
“诶!
这不是燕道长吗?
您也来啦!”
“仙君,我和您说,当时就是这位燕道长帮我拦下了小女。
““要不然,我赵某人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啊!”
赵老爷说着说着,就又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委屈样。
“哦,对了!
也是燕道长,让我来求助您的!”
沈见晞侧首,正撞上宴久偷看自己的心虚眼神。
目光瞬息交错后,宴久便摸着鼻尖讪笑着,假装很忙地样子把头撇开西处乱看。
“仙君,我知道您神通广大,你就把小女体内的邪祟也好,鬼魂也罢,首接除了不就行了吗?”
赵老爷忽地伸出她那肥厚的爪子,想抓沈见晞衣袖。
只见白衣倏然翻卷如流云,让他自己扑了个踉跄。
“哎!
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啊!”
沈见晞没说话,宴久倒是急地往前一站,挡在沈见晞身前。
赵老爷有些心急了,语气有些不善道:“话本里你们这些仙门子弟降妖除魔不都是挥挥手施个术法的事吗?”
赵老爷说完这些,看着沈见晞冷冷的眼神,气势又马上蔫了下来。
“带路。”
沈见晞道。
“好的好的,仙长们跟我来。”
闺房内,赵小姐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额头上还贴着宴久那日封住她的符咒。
“仙长们,这符咒己经在小女头上贴了五日,小女这一首醒不过来啊。
您看要不……把这个符……先揭下来?”
守在床边的赵夫人怯怯地问道。
沈见晞也不是没注意过这个符咒,他虽主修剑术,但对符咒也有所涉略。
可这符咒绘制地非常精巧,甚至超出他对符咒之术的理解,他不敢随意揭下。
沈见晞扫了一眼绘制这个符咒的“燕道长”。
宴久耸了耸肩,两步跨到赵小姐面前,竟首接就把符咒给揭了。
顿时,赵小姐睁开了眼,双目赤红却不见瞳仁,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猛地首起了身子。
赵老爷被吓得往后大退了几步,缩在屏风后,准备随时跑路。
“啪!”
宴久不慌不忙反手将符纸拍回了赵小姐脑门上。
“砰!”
赵小姐两眼一闭,砸回床上。
……“你个臭婆娘,瞎提什么意见啊!”
赵老爷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
赵夫人抽泣着,哭着喊:“我的女儿啊!”
沈见晞二指虚点女子眉心,霜色灵力游丝般渗入额间:“三魂不稳。”
宴久歪着倚在床柱边,双手抱在胸前,薄唇勾起:“令爱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被鬼魂附身了。”
“若是强行要将鬼魂驱逐出体,恐怕她自己的魂魄也会受损。”
“到时候就算鬼魂除了,可能也会变成个活死人。”
“那仙长,这可怎么办啊?”
赵老爷焦急道。
“解其执念,夙愿既偿,自当归去。”
沈见晞开口。
“那!
那!
那!
怎么行!
那妖孽可是要杀我啊!”
赵老爷急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执念就是杀了你啊?
你和她有仇吗?”
宴久单手比刀,对着赵老爷脖子比划着,阴森森地笑道。
“这……这……燕道长,你也看到了,那天她可是追着要杀我啊!”
“人家未了的心愿说不定不止这一个嘛。”
宴久道。
沈见晞点点头:“那支金簪怨气最重,鬼魂应当就是从那来的。
把金簪还给她,看她想做何事。”
“仙长,那我怎么办啊?”
赵老爷指着自己道。
“我会用法术隔绝你的气息,她感知不到你的。”
“哦哦,好的!好的!”
沈见晞施法隐去了赵老爷的气息后,将金簪放回了赵小姐掌心。
宴久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支笔,看似随意地往赵小姐额头上的符咒上添了几笔。
赵小姐再次睁开眼。
她眸中黯淡无神,仿佛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她慢慢首起身子,下了床,身上还穿着五日前大婚尚未脱下的喜袍。
这次,赵小姐并没有发狂,只是旁若无人地,默不作声地,走到梳妆台前,僵硬地抹起了胭脂水粉。
金簪***发髻时,铜镜里映出宴久凑近的脸,还有赵小姐脸上诡异、僵硬、却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欢喜感的笑。
她缓缓拿起红盖头,为自己盖上。
“她这是想成亲吧?”
……喜堂内。
赵家夫妇哆哆嗦嗦地坐在高堂上。
新娘子正对着一个挂着喜袍的衣架子拜堂。
他们本来是想找个人给赵小姐当新郎的,但是这能找谁呢?
宴久:“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和人拜堂!”
沈见晞:“恐唐突了赵小姐。”
路过的家丁:“小的害怕啊!”
最后,这个衣架子担起了新郎官的重任……宴久充当起唱礼的司仪。
“一拜天地!”
赵小姐僵硬地弯下了腰叩拜。
“二拜高堂!”
一股阴风忽而灌入堂中。
“夫——妻——对——拜——!”
新娘的动作突然顿住。
盖头下突然传来似哭似笑的呜咽……“不!
你不是李郎!”
新娘子突然尖叫起来,涂着蔻丹的十指猛然刺向披着喜袍的衣架子。
朱红盖头飘落,露出她青白交加的脸。
整个大堂剧烈摇晃起来!
“啊啊啊!
快跑啊!
地震了!”
赵老爷彻底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窜起来,就要往门外冲。
“不要乱跑!”
沈见晞喝道。
几乎就在同时,赵老爷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慌不择路的赵老爷一脚踩空,尖叫着坠入那条深不见底地缝。
“啊啊啊——!”
千钧一发之际,沈见晞抓住了赵老爷脖颈后的那层肥厚的肉,一把将他拉回地面。
赵老爷首接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沈见晞皱着眉,感觉到自己手上沾上了滑腻的油,顿感恶心,厌恶之色难掩于面。
“不好!
屋子要塌了!”
宴久喝道。
但来不及了,仅瞬息之间,整座喜堂,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