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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那天,我收到了杀人犯的机票第一章:香樟树下的秘密铁门在我身后哐当合拢,手铐的冰凉还残留腕上。

初夏的风裹着尘土,吹得那张薄薄的机票在我指间簌簌作响。

肇学光的机票。

那个把我推出来顶包、自己却逍遥了六年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墓碑里。

照片上,他嘴角那点弧度僵得像冻住的油。

不远处,张玉梅的黑色凯迪拉克像口巨大的铁棺材,停在那里。

车门把手上一枚玫瑰金的钥匙扣,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反射着金属特有的、没有温度的冷光。

六年前,他像扔垃圾一样处理了我的人生。

六年后,这张纸,是通向生路的船票,还是催命的请帖?

(时间倒回数周前)包头女子监狱放风场,西北角。

老香樟树虬结的枝干上爬满暗绿的苔藓,勉强撑开一小片天空。

我习惯蹲在树根旁,视线越过层层铁丝网,钉在围墙外那片工地上。

推土机巨大的黄色铲斗重重落下,啃咬着土丘,发出沉闷的轰鸣。

履带碾过,卷起漫天黄尘,像一层雾,模糊了视野。

六年。

肇学光把我丢进这里时,是不是也这么漫不经心?

“小婕,看那些大家伙,”一个砂砾摩擦般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根响起,带着隔夜饭菜的酸腐气,“停停走走的,多自在。”

是余秀娥。

她像截枯木,不知何时蹲在了旁边。

浑浊的眼珠却异常亮,死死盯着推土机扬起的尘烟。

我脊背一麻,下意识想挪开。

这地方,离麻烦越远越好。

她没动,反而更凑近,劣质皂角和汗馊味混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天看,”声音压得极低,像砂纸刮着骨头,“想从土里刨出啥?

金子?

还是……别的东西?”

心脏猛地一坠,手指抠进冰冷的地面,碎石硌着指甲盖。

她什么意思?

念头刚闪过,一只冰冷如铁钳的手猛地扣住我手腕!

骨头被攥得生疼!

一张沾着深褐色油污、皱巴巴的小纸条,被狠狠塞进我汗湿的掌心。

“肇学光办公室保险箱。

第三排抽屉钥匙。

密码:6223080519。”

她急促的气息喷在我耳廓,冰冷,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记牢!

烧掉!”

肇学光!

这名字像冰锥扎进脑子!

她怎么知道?!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紧了我。

身体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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