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在时差未调的黄昏

未调的心跳 杨晏舒 2025-06-25 11: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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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暮色像一块浸了水的蓝丝绒,从机场穹顶的玻璃幕墙缓缓垂落。

周砚攥着杯子的手指有些发凉,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进掌心,像极了这两年午夜梦回时,那些刚要滚落就被咽回去的泪。

录音带里播放着歌曲,律动的鼓点切割着人潮的喧嚣,像极了周砚此刻内心的澎湃。

雪松香在空气中弥漫,周砚逆着暖黄的灯光走来,深色风衣的肩线被跨洋飞行的疲惫压得微塌,发梢还沾着机舱空调的冷意。

“阿砚,欢迎回国!”

顾北宸不知从哪冒出来,手臂熟稔地揽住他脖颈,掌心的温度带着久别重逢的热络。

周砚接过他怀里的雏菊束,‘’多谢‘’。

顾北辰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太久没见,你可想死我了,我们这次必须好好庆祝顾北宸一边开车,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两年国内的变化,圈子里谁谁谁又怎么样了,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周砚只是偶尔发出一个单音节,表示自己在听,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窗外那片流动的、璀璨又冰冷的灯火丛林。

车内,顾北宸身上淡淡的雪松古龙水味混合着新车皮革的气息,无声地弥漫着。

车子碾过夜色时,他望着车窗外拔地而起的霓虹高楼——原来两年时差真的很长,长到记忆里的轮廓在思念中反复描摹,既清晰又模糊。

车子最终停在一条酒吧街的入口。

喧嚣的声浪和迷离的光影迫不及待地从那些或敞开或紧闭的门缝里溢出来,瞬间将人包裹。

顾北宸熟门熟路地领着周砚走进其中一家装潢颇具格调的酒吧。

里面光线昏暗,光影被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片,空气里充斥着酒精、香水、汗水混合的、令人微醺的浓烈气味。

低音炮震动着地板,也震动着人的胸腔。

舞池里人影幢幢,像一锅沸腾的、色彩斑斓的浓汤。

顾北宸在靠近舞台的一个卡座坐下,熟练地点了酒。

周砚只是沉默地坐在他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壁,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这喧嚣的洪流中努力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停泊的锚点。

他整个人的存在,与周围热烈到几乎放纵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块被投入沸水却拒绝融化的冰。

舞台中央,一个驻唱歌手抱着吉他,正在投入地演唱一首不知名的民谣。

歌声低沉沙哑,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沧桑感。

周砚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舞池攒动的人头,掠过吧台后调酒师上下翻飞的手,掠过角落里暧昧依偎的情侣……一切都显得遥远而模糊。

突然,歌手停了下来,对着麦克风说了句什么,似乎是要短暂休息。

紧接着,另一个身影轻盈地走上了舞台中央。

那身影纤细,穿着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吊带裙,在舞台追光灯下,***的肩颈线条流畅优美,泛着瓷器般细腻的光泽。

她随意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支架的高度,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熟练。

然后,她微微侧过头,对着舞台侧面昏暗处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酒吧角落。

就在那一个瞬间——周砚的身体猛地绷紧,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贯穿!

那声音……那带着一点独特的、薄荷糖般的清冽凉意,却又在尾音处藏着不易察觉的、勾人的微沙的声线!

是林婉藜!

是他无数个在纽约冰冷公寓里睁眼到天明的凌晨,在死寂中一遍遍循环播放的录音带里,那个唯一能穿透绝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声线!

每一个音调,每一次呼吸的停顿,都早己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刹冲上头顶,轰然炸开!

周砚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是刺目的猩红。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皮肉里,尖锐的痛感也无法压过心脏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疯狂擂动!

是她!

绝对是她!

“阿砚?”

顾北宸正端起酒杯,被周砚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

他顺着周砚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死死钉在舞台上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正在准备唱歌的女歌手侧影。

“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是不是太吵了不舒服?

还是……”顾北宸关切的话音未落,周砚己经像一头被彻底点燃、冲出囚笼的困兽,猛地从卡座里弹了起来!

他完全无视了顾北宸的惊愕,也根本听不见对方后面说了什么,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气,都只指向舞台中央那个身影!

他像一支离弦的箭,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和疯狂,狠狠扎进了舞池沸腾的人潮之中!

“林婉藜——!”

一声嘶哑的、饱含了两年绝望思念和刻骨痛楚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瞬间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鼎沸人声吞没。

舞池里的人实在太多了。

光影疯狂地旋转、切割,制造出无数破碎扭曲的幻象。

人影幢幢,像一堵堵不断移动、推搡的肉墙。

香水味、汗味、酒精味混杂在一起,浓烈得令人窒息。

周砚粗暴地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每一个晃动的身影上疯狂扫视,寻找着那抹致命的黑色。

“对不起…让让!”

他的声音嘶哑焦灼,动作近乎蛮横。

“神经病啊你!”

被撞到的人不满地咒骂。

他充耳不闻。

心跳声像失控的鼓槌,疯狂地敲打着他的耳膜和太阳穴。

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鬓角和后背。

是她!

他刚才明明听到了!

她就在这里!

目光扫过吧台,只有几个独自买醉的陌生人。

冲过拥挤的过道,撞到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酒水泼洒,惊叫连连。

他不管不顾,像一头彻底失去方向的狂兽,在迷离的光影和震耳的音浪里横冲首撞。

舞台中央,那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歌手正投入地唱着下一首歌,灯光打在她脸上,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带着烟熏妆容的脸。

不是她。

周砚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刚刚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灼热和力量,瞬间从他身体里抽离。

喧嚣的音乐、刺鼻的气味、晃动的人影……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清晰地涌入感官,却只带来更深的空洞和冰冷。

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声音,那仿佛灵魂都被唤醒的瞬间,难道只是自己思念成狂产生的幻听?

两年来的执念和绝望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巨大的失落感像沉重的铅块,拽着他不断下沉。

他推开酒吧厚重的、隔绝了部分噪音的门,踉跄着走到外面。

深秋的夜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瞬间卷走了酒吧里闷热的浊气,却吹不散心头的窒息。

他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粗重地喘息着,仰起头,望向城市上空那片被霓虹染成浑浊暗红色的夜空。

没有星星,只有一片压抑的、望不到边际的混沌。

指间传来一阵刺痛,他摊开手掌,借着酒吧门口泄露出的昏黄灯光,看到掌心被自己掐出了几个深陷的月牙形血痕,正缓慢地渗出细小的血珠。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紧绷的肩上。

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别找了,阿砚。”

顾北宸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叹息,也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抚,“太吵了,也许……也许只是听错了。

声音相似的很多。”

周砚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他依旧仰着头,目光空洞地望着那片令人绝望的夜空。

喉咙里像是堵满了粗糙的砂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只有远处街道上模糊的车流声和酒吧门口隐约泄出的鼓点作为背景。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周砚才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他的视线落在顾北宸写满担忧的脸上,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的暗红。

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干裂的唇纹被拉扯开,渗出一丝极淡的铁锈味。

然后,一个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像从磨损的旧录音机里艰难地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血和砂:“她在附近。”

他固执地重复,声音虽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确信,“我能感觉到。”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街角的风,毫无预兆地、倏然改变了方向。

一股清冽的、带着露水凉意的栀子花香,被这阵突然转向的夜风精准地卷送过来,温柔又霸道地侵入周砚的鼻腔!

那香气如此熟悉,如此独特,像一把淬了冰又带着毒的钥匙,瞬间***他记忆最深处锈死的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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