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闺蜜在摩天轮上做极限运动,摔成了肉泥。全世界都在嘲笑我,
我却平静地走进停尸房。我的身体是活死人墓,以腹为棺,以子为祭,能换死人归来。
可他醒来后,为了给她完成遗愿,一次次将自己置于死地。而我,便一次次地怀孕、流产,
为他的作死买单。当我因身体衰败被医生警告不能再孕时,他却将我绑上手术台,
要我为死了多年的闺蜜代孕!“我真恨不得死的人是你!”“你既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那就生下阿雅的。”他不知道,这,是我为他续的最后一次命了。1“傅先生,
洛小姐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林医师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壁薄得像一张纸,
再也经不起……”“开始。”他俯下身,对着我的耳朵说:“这是你欠雅雅的。
”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我的婆婆柳玉茹冲了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喜气。“哎哟,
林医生,你就是心太软。能怀上我们傅家的骨肉,还是雅雅的,
是她洛凝霜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走到我身边,像打量一件货物。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生一次流产一次的,你是诚心想让傅家香火断送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肚子是保险柜呢,这次你再生不下来,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我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傅宸渊。我只是想着上个月。
他为了完成苏雅那个“想看火山喷发”的遗愿,脸被烫掉了半边。是我,
又一次用腹中刚刚成型一个月的孩子,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他醒来后,
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劫后余生,只有未能如愿的遗憾。他握着我的手,
说的第一句话是:“凝霜,你为雅雅生个孩子吧,用她留下的冻卵。”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连带着十年前那个,在停尸房里,划破手心,
用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性命换他归来的我,一起死了。十年前那晚的火光,
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嘲笑,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平静地走进停尸房,
看见他和苏雅血肉模糊地躺在一起。我腹中的血脉化作符文,一点点融入他破碎的身体。
他活了。他醒来第一件事,是推开虚弱得站不住的我,抱着苏雅冰冷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十年,一次又一次。他为苏雅的遗愿清单去跳伞,去深潜,
去穿越无人区。我一次又一次地怀孕,流产,献祭。如今,
我的身体再也孕育不出属于我的孩子了。我的孩子,我想他也不可能怜惜。所以,
他想到的是让我为苏雅代孕。冰冷的器械探入身体,我没有挣扎。傅宸渊看着我过分的顺从,
脸上闪过一种掌控一切后的烦躁。手术结束了。我被送回那栋他为我准备的别墅,
美其名曰安胎。这里窗明几净,佣人成群,是我过去待产时没有过的待遇。
我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如今装着傅宸渊和苏雅的孩子。一个计划,在心底破土而出。
夜深人静,一部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是一条短信。“需要帮忙吗?”是秦亦风。
傅宸渊的死对头。我赶紧删掉短信,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播放对傅宸渊的专访,
他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主持人问起他的私生活,他垂下眼帘,语气沉痛。
“我很思念我的亡妻,但生活总要继续。我很期待新生命的降临,那会是她生命的延续。
”电视里,记者的提问尖锐而直接。“傅总,外界都知晓您和苏雅小姐并无婚契,
您为何始终以亡妻相称?”2傅宸渊对着镜头。“谁活在我的心里,谁才是我的妻子。
”我关掉电视,房间里恢复了死寂。妻子。他从前是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是我扶他青云志,让他重新获得家族认可。连同他当小三的妈也鸡犬升天。他也曾对我好过。
婚后第一个冬天,我夜里看书手脚冰凉,他便默默去学了煲汤。“凝霜,尝尝看,
我炖了一下午。”他端着一碗乌鸡汤,笨拙地吹着气,一勺一勺喂到我嘴边。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那时候,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的每一件小事,会在深夜等我回家,
会把冰凉的橘子在掌心捂热了再剥给我。这份温存,在他遇见苏雅后,便再也没有了。
他说苏雅是他的灵魂伴侣。她死了,他活着就是行尸走肉。他不知从哪个山头请来个大师,
卜了一卦。说他与苏雅是天定的七世佳偶,而我,是横在他们命数里的毒刺。我记得那天,
刚流掉一个孩子,身上还带着血气。听他念叨这些疯话,我忍不住开口。
“江湖骗子胡诌的鬼话,你也信?”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一把掀翻床头的药碗,
滚烫的药汁溅在我手背上。“你再说一遍。”“你凶什么,那人明明就是骗子。”“骗子?
鬼话!”他把我从床上拽下来,腕骨被他捏得生疼,“苏雅死了!你这个害死她的女人,
有什么资格说风凉话!”他的巴掌落下来,我撞在床脚,额头一片冰凉的痛。我想告诉他,
你的命,是我刚没的那个孩子换回来的。可我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他把我关进了禁闭室。
整整一个月,暗无天日,送来的饭菜都带着馊味。那时,奶奶还在。傅家的老太君,
整个傅家,只有她还叫我一声凝霜丫头。她用拐杖敲开禁闭室的门,把我领出来,
然后一下一下,拿拐杖戳着傅宸渊的胸口。“混账东西!”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奶奶,
您不懂,是她……”“我不懂?”老太君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我只懂凝霜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是这么作践她的?我们傅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她指着傅宸渊的鼻子。“你再敢动凝霜一根头发,就给我滚出傅家!”奶奶的命令,
他不敢不听。那段时日,他确实收敛了。只是夜里,他会带着满身酒气闯进我的房间。
他压着我,嘴里一遍遍念着苏雅的名字。我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任他摆布。后来,
奶奶走了。傅宸渊再无顾忌。他要去完成苏雅那些光怪陆离的遗愿。去无人区,去深海,
去火山口。每一次,都把自己折腾得只剩半口气。每一次,都是我用腹中刚成型的骨肉,
把他从黄泉路上拽回来。他醒来,看着我苍白的脸,会有一刻的茫然。
“凝霜……”他会这样唤我的名字,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倦。可那迷茫很快就散了。
他会撑着身子坐起来,急切地问。“雅雅的那个愿望,我完成了吗?”我答不上来。
他总以为自己命大,次次都能逢凶化吉。他不晓得,他的命,是我用孩子的命,
一次次续上的。我为什么不让他死?我也问过自己。或许,只是因为很多年前,
那个下着大雪的黄昏。我被拐子打晕,扔在烂尾楼里,又冷又饿。
一个穿着干净校服的少年路过。他给了我半块面包,用他带着体温的围巾裹住我,
又跑去找了巡警。他救了我。那半块面包的甜,那条围巾的暖,我记了很多年。可他傅宸渊,
早就忘了。忘了那个雪天,也忘了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女孩,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他只记得苏雅。苏雅的笑,苏雅的泪,苏雅未完的遗愿。此刻,我躺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
手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这里面,是苏雅的血脉。傅宸渊,你想要的,我给你。
这一次的代价,你很快就会明白。我闭上眼,另一个人的脸孔却清晰起来。
3安胎的日子过得飞快,腹部隆起得像一座小山。傅宸渊闯进来的时候,
我正扶着腰在窗边透气。一沓文件摔在我脚边,纸张散了一地。最上面一张,
是摩天轮事故的调查报告,结论直指人为破坏。“洛凝霜,你好狠的心。”我弯不下腰,
只是看着他。“我派人去查了,当年你账户里有一笔巨额支出,收款人,
就是那个负责摩天轮检修的工程师。”他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买通了他,
是不是?你害死了雅雅!”我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不是我。”“不是你?
”他笑出声,“除了你,还有谁?当年这座摩天轮就是我买来送你的!”他还有脸说。
“傅宸渊,你真的有一刻在意过我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我换回来的。
”“你和苏雅摔死,是我用我们第一个孩子的命,把你从停尸房里换活的。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你说什么?”我把这个埋藏了十年的秘密剖开给他看,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他笑了。“洛凝霜,你编故事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那个假大师说你和苏雅是七世佳偶,你就信了。”我看着他,
心底最后一点余温也冷了下去,“我说的这些,你倒不信了?”“王大师是高人,
我当然愿意信。”傅宸渊的脸凑到我面前,“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信。你这种女人的话,
比毒蛇还毒。”我闭上眼睛。“那你杀了我。”我说,“现在就动手,为你的苏雅报仇!
”他掐住我的下巴,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以为我不想吗?”“杀了你?
太便宜你了。”他又一巴掌把我抽倒在地。“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走了。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腹中的胎儿躁动不安,一下下踢着我的脏腑。
日子在煎熬中挨到了临盆。那天下午,别墅的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林医师来做产前检查,
扶着肚子去开门。门外站着傅宸渊。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张脸,十年里,
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中,出现在傅宸渊醉后的呢喃里。是苏雅。她没有死。
她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脸上挂着温柔无害的笑。傅宸渊的脸上,
是和我如出一辙的震惊。“雅雅……”他喃喃地开口,伸出手,又不敢碰触。“宸渊,
我回来了。”苏雅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委屈,“当年我没死,是被一位得道高人救了,
一直在山里休养,现在才得以下山。”她说完,把目光转向我。“凝霜姐姐,你还好吧?
”她笑得更甜了,“姐姐,真是辛苦你了,还要替我和宸渊生孩子。”她走上前,
想来摸我的肚子。“你看你,憔悴成这个样子。宸渊,你怎么能让姐姐这么辛苦呢?
”腹部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淌下。我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4孩子滑出来的那一刻,没有啼哭声。护士匆忙抱走那个紫青色的小身体,
林医师脸色苍白地摇头。“对不起,孩子没能保住。”我躺在产床上,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
苏雅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为什么!
”她掐着我的皮肉,但我完全没力气叫出声。“雅雅,冷静点。”傅宸渊拉开她,
“孩子没了就没了,你回来就好。”苏雅哭得梨花带雨。“宸渊,我想要个孩子,
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是你的身体……”“我天生体弱,怀不了孕。
”她依偎在他怀里,“我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就一个。”傅宸渊轻抚她的头发。
“那我们就领养一个。”“不一样的。”苏雅摇头,“血缘关系不一样。
”我看着他们抱在一起,胸口像破了个洞。“我马上和她离婚。”傅宸渊说,“然后娶你。
”“真的吗?”苏雅破涕为笑。“当然是真的。”律师很快就来了。离婚协议书摊在我面前,
我的手抖得厉害。傅宸渊在旁边催促。“快签,别耽误时间。”我握着笔,
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签完最后一笔,我整个人都虚脱了。傅宸渊接过协议书,
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没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无关系。
”他说完就和苏雅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护士进来换药水,
看我的眼神满是同情。“洛小姐,你要好好休息。”我闭上眼睛,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第二天晚上,我死了。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听到走廊里传来声音。是傅宸渊和苏雅。
“就在这里?”苏雅的声音带着兴奋,“太***了。”“这里是停尸房。”“所以才***啊。
”他们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我想睁开眼看看,但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完事之后,
傅宸渊先走了。苏雅留下来,走到我的尸体旁边。“洛凝霜,是你输了。”她俯下身,
对着我的耳朵说话。“你太蠢了,也太贱了。”“你以为宸渊真的爱你吗?
他爱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就算我死了,他也只会想着我。”她伸手摸我冰冷的脸颊。
“现在好了,我回来了,你可以彻底消失了。”是啊,我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其实当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用腹中一半的血脉换回了她。“凝霜,宸渊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我若留下,只会让他痛苦。他看着我,就会想起亏欠你,
他一辈子都还不清。”她泫然欲泣,话说得恳切。“你才是他的妻子,
我不能再横在你们中间了。”我那时信了。我信了这个用我孩子性命换回来的女人,
为了恩情离开了我的丈夫。“答应我,姐姐,别告诉他我活了。”她抓着我的手哀求。
“就让我走,求你让他忘了我,好好跟你过日子。”我点了头。她用十年的思念,
一个个惊世骇俗的遗愿去捆绑他,加深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她终于得逞了。她大笑起来,
笑得麻木,一时间分不清喜乐。三天后,他们来安葬我。棺材打开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尸体不见了。5傅宸渊脸色大变。“人呢?人去哪了?”苏雅紧紧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