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边缘求生者
他弓着背，像只警觉的沙鼠，每捡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碎片都要抬头望望天——辐射尘埃裹着灰雾压得很低，空气里飘着腐肉混着焦土的腥气，这是变异兽出没的前兆。
"再攒五块，就能去老周的交易站换半块压缩饼干和半壶水。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汗水在满是灰的皮肤上洇出一道白痕。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核冬天来了，城市塌了，现在他是红沙镇最底层的流浪拾荒者，每天活着的意义就是多捡点能换命的东西。
金属碎片撞在腰间的铁皮盒里，发出细碎的响。
突然，左后方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宋云的后颈瞬间绷首——那不是风，是活物。
他迅速蹲进半堵残墙后，目光扫过地面：三排梅花状的小爪印，带着暗紫色的黏液。
变异鼠！
"一阶变异鼠群，至少五只。
"他喉咙发紧。
三天前有个拾荒者被鼠群啃得只剩骨头，那些小东西连金属都能啃出牙印。
宋云摸向腰间的破匕首，刀身只有巴掌长，刃口卷得像狗啃的。
鼠群的嘶叫近了。
宋云看见锈迹斑斑的管道后闪过灰影，泛着幽蓝的鼠眼在阴影里亮起。
他数到第七双眼睛时，最前面的花斑鼠突然弓起背，胡须剧烈颤动——要扑了！
"跑！
"宋云咬着牙窜出去。
废弃工厂的地面全是碎砖和钢筋，他的破皮鞋在碎石上打滑，右腿磕在凸起的钢筋上，疼得差点栽倒。
鼠群的尖啸贴着后颈，他甚至能感觉到风里飘来的腐臭鼠息。
"完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微光。
宋云踉跄着撞在铁皮柜上，视线里多出半透明的淡蓝色面板，字迹像用激光刻上去的，每一笔都在微微发亮：生命：10（+0）/蓝条：8（+0）/力量：7（+0）/智力：9（+0）/防御：5（+0）/敏捷：12（+0）/速度：8（+0）/闪避：6（+0）/气运：？
（未解锁）/毒抗3%（+0）/暴击：5%（+0）/魅力：4（+0）"幻觉？
"宋云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首接穿进面板里。
鼠群的嘶叫更近了，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耳朵里轰鸣。
面板下方有行小字：每日可分配自由属性点（当前剩余1点）"敏捷！
"宋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盯着"敏捷：12（+0）"那栏，念头刚动，数字突然跳成"12（+1）"，括号里的+1变成了金色。
下一秒，他的小腿肌肉像被浇了把火，原本发沉的双腿突然轻得像羽毛，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跑！
"宋云借力蹬开铁皮柜，动作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
他跳过半人高的水泥块，在倾斜的钢梁上踩出火星，鼠群的尖啸被甩在身后。
当他冲进工厂二楼的破窗户时，最后一只花斑鼠的爪子只差半寸就能勾住他的裤脚。
安全了？
宋云背贴着墙滑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盯着自己的手——刚才在跳钢梁时，他分明看清了砖缝里一只蚂蚁的触须，连变异鼠眼睛里的血丝都纤毫毕现。
"敏捷加点...真的有用。
"他摸出块碎镜片，对着照了照，瞳孔里还映着那半透明的面板，"不是幻觉。
"鼠群在楼下转了两圈，终于呜咽着散开。
宋云等了半小时，确认没动静后才摸回自己的铁皮盒。
金属碎片少了三块——刚才逃跑时掉的。
他蹲在地上一块一块捡，指腹被铁片划破也没知觉，满脑子都是面板的事。
"生命应该是血量，蓝条可能是异能或者体力？
力量影响攻击力，敏捷...刚才试过了，确实是速度和反应。
"他掰着手指头数，"每日能拿1到3点，今天危险是变异鼠群，所以给了1点？
"他试探着在脑海里喊"面板"，淡蓝色的光立刻浮出来，"还能随时召唤。
"夕阳透过破窗斜照进来，把宋云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出块黑面包干，咬了一口又吐出来——硬得硌牙，混着辐射尘埃的苦。
"明天去交易站换点盐，阿梅那丫头总说没味道。
"他突然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铁皮盒边缘。
三天前他在巷子里捡回饿晕的阿梅，狼牙的人追来要抢人，要不是他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过去，阿梅现在大概己经被拖去当"物资"了。
"砰！
"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得宋云差点把铁皮盒扔出去。
三个裹着破皮衣的男人堵在门口，带头的那个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正是红沙镇出了名的狠角色——狼牙。
"宋云啊。
"狼牙叼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雪茄，火星在阴影里明灭，"听说你在工厂捡了不少好东西？
"他身后的小虎搓着手里的钢管，嘴角咧得老大，露出两颗金牙。
宋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但脸上还是堆出讨好的笑："狼哥，我能捡着啥？
就点破铜烂铁...""少废话。
"狼牙一扬下巴，小虎立刻冲过来，一脚踹翻宋云的铁皮盒。
金属碎片哗啦***了满地，小虎蹲下去翻，突然举起块带纹路的银片："狼哥！
这是...""史前科技残片。
"狼牙的眼睛亮了，他抢过银片，指甲在纹路里刮了刮，"有点分量，说不定能换把热武器。
"他盯着宋云，刀疤随着嘴角的冷笑扭曲，"你藏得挺深啊？
"宋云攥紧了裤兜里的匕首——刚才跑的时候，他把匕首悄悄磨尖了点。
但面板上的力量值只有7，对面三个大男人，其中两个还是强化者。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敏捷值在面板上跳动，像在提醒他什么。
"狼哥，我真不知道这是好东西。
"他故意踉跄着跪下，"您要就都拿走，我...我就留块铁皮换水就行。
"狼牙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行，算你识相。
"他把银片揣进怀里，冲小虎使了个眼色，"把能换物资的都收走，那丫头...带回去。
""不！
"里间突然传来尖叫。
阿梅披头散发地冲出来，她的手腕上还系着宋云用破布编的绳结，"我不去！
我不去！
"小虎嘿嘿笑着去抓她，阿梅挣扎时撞翻了宋云的铁皮杯，混着泥沙的水溅了小虎一裤腿。
"臭***！
"小虎扬起钢管就要砸，宋云猛地扑过去，用后背挡住阿梅。
钢管砸在他肩胛骨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但他听见面板里"防御：5（+0）"的数字微微发亮，痛感比想象中轻了些。
狼牙皱着眉吐了口烟："够了，留口气就行。
"等三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宋云才扶着墙站起来。
阿梅哭着给他擦血，他却盯着自己的面板——刚才被砸的时候，防御值旁边的括号突然闪过微光，"可能触发了什么被动？
"他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阿梅的头："别怕，明天...明天我去猎杀变异犬。
"阿梅愣住："变异犬？
那是二阶的！
"宋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面板在他意识里静静浮着。
他想起刚才逃跑时的轻盈，想起被钢管砸时减轻的痛楚，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我有办法。
"深夜，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风刮得哐当作响。
宋云裹着破毯子靠在墙角，阿梅蜷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盯着面板上刚刷新的"每日自由属性点（当前剩余2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大腿——力量加1，敏捷加1，还是..."先加敏捷。
"他念头刚动，数字就变了。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混着远处变异兽的低吼。
宋云摸了摸腰间磨尖的匕首，听着阿梅均匀的呼吸，第一次觉得这鬼地方的夜色，没那么难熬了。
明天清晨，红沙镇外的变异犬巢穴边，会多一个背着铁皮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