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停尸间睁眼时,
后妈正哭得声嘶力竭:“我的晚晚啊——”我爸哽咽着扶住她:“别哭坏了身子,
薇薇还需要你照顾呢。”我妹妹苏薇薇低头抹泪:“都怪我,
姐姐是为了救我……”只有弟弟苏天宝不耐烦地玩手机:“哭什么哭,遗产怎么分?
”我默默坐起来:“爸,你假发歪了。”重活一世,我终于看清这群戏精的嘴脸。生日宴上,
他们送上亲情大礼:后妈的假珠宝、妹妹的假男友、弟弟的讨债单。爸爸最绝,
掏出一份慈善协议:“晚晚,签了这个,给天宝捐个肾吧。”我微笑着打开直播:“家人们,
欢迎观看亲情粉碎机。”后来我带着猫住进豪宅,记者追问感想。
我摸着钻戒轻笑:“我和我的猫都美得很。”1我醒来的地方,有点凉,有点硬,
还有股消毒水混着福尔马林的味儿,直冲脑门。
下妈妈一个人可怎么活啊——”一声高亢尖锐、带着某种刻意拖长哭腔的哀嚎猛地刺穿耳膜。
这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来,林雪,我亲爱的后妈。那调门儿,听起来撕心裂肺,
活像死了亲闺女,但要是细品,总感觉后面还藏着点别的,像是急着赶下一场哭丧。
眼皮很沉,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头顶是惨白惨白的灯光,晃得人眼晕。视线往下挪,
映入眼帘的是我自己的脚,穿着双不太合身的廉价寿鞋,惨白惨白,
搁在一块冷冰冰、泛着金属寒光的板子上。哦,是了,停尸台。我又“死”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充满讽刺和谎言的起点。“阿雪,别这样,
别哭了……” 我爸苏国富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沉重,
伸出一只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雪。他今天穿了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嗯?等等。
我眯起眼,努力聚焦。他那顶据说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假发,
似乎有点往左边滑脱了那么一小寸,几缕稀疏的本色头发,
正顽强地从那昂贵发套的边缘钻出来,透着一股子滑稽的倔强。“你身子要紧啊,哭坏了,
薇薇可怎么办?” 苏国富的语气充满了心疼。他另一只手,
轻轻拍了拍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正低头小声啜泣的女孩的肩膀。那女孩,
我的好妹妹苏薇薇,闻声抬起头,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看上去楚楚可怜。她吸了吸鼻子,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自责:“爸,妈……都怪我,
都是我不好……姐姐要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角落那边传来一声极其不耐烦的“啧”。
苏天宝,我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弟弟,正斜靠在墙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他头都没抬,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够这安静的停尸间里所有人都听见:“哭什么哭,烦死了!有这功夫,
不如想想遗产怎么分?爸,她账户里那点钱可别被银行冻结了……”空气瞬间凝固了一下。
林雪的哭声卡了壳,苏国富扶她的手僵在半空,苏薇薇的抽泣也停了,
三个人脸上那“悲伤”的面具,都因这句过于直白且不合时宜的话而裂开了一丝缝隙,
露出底下藏着的尴尬和恼怒。就是这一瞬间的裂缝,
让我心底那股一直压着的、混杂着上辈子无尽憋屈和恨意的浊气,猛地冲了上来,
顶得喉咙发痛。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我甚至没想清楚后果,
只是凭着那股子憋屈到极点的劲儿,手臂一撑这冰冷的停尸台,上半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林雪那还挂着泪痕的假睫毛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下意识地往后猛地一缩,整个人差点从苏国富怀里弹出去。苏国富的反应堪称经典。
他扶着林雪的手像是被电打了,猛地一哆嗦,整个人剧烈地一震。
那颗本就有点歪斜的假发套,终于不堪重负,在他脑袋上彻底失去了平衡,
以一个极其滑稽的角度歪向了一侧,露出了下面光秃秃的头皮。他嘴巴半张着,
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见了活尸般的惊骇和茫然,
连扶住林雪都忘了。苏薇薇的演技在这一刻也彻底崩盘。
她脸上的悲伤和自责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尖叫:“啊——!
” 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跳开,高跟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只有苏天宝,这小子大概游戏打得太过投入,反应慢了半拍。他茫然地抬起头,
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我身上,先是困惑,随即那双被游戏和享乐熏染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
也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我……操?!
”停尸间里只剩下福尔马林冰冷的气味和我们一家子急促、混乱的呼吸声。几双眼睛,
写满了震惊、恐惧和一丝恼羞成怒,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我扯了扯干裂的嘴角,
目光精准地投向苏国富那颗歪斜、狼狈的头顶,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一点,
慢悠悠地开了口:“爸……”“你假发……歪了。”空气彻底死寂。
苏国富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由煞白迅速转为猪肝般的酱紫色。他赶紧抬起手,
慌乱又笨拙地去扶正自己脑袋上那个价值不菲的装饰品,手指都在哆嗦。那动作,
配上他那身肃穆的黑西装和此刻滑稽狼狈的表情,活脱脱一出黑色幽默戏剧。
林雪终于从最初的惊骇中回魂,尖利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和强压的恐惧:“晚晚!
你……你没死?!你吓死妈妈了!” 她看上去想要扑过来,动作却僵硬迟疑,
眼神在我和门口之间游移。苏薇薇躲在她爸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未定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那里面哪还有半分自责,只剩下纯粹的惊惧和一丝被打断计划的茫然。
苏天宝终于反应过来了,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指着我的手指头都在抖:“你……***是人是鬼?!诈尸啊?!
”我喉咙里那股干涩的劲儿还没过去,干脆不说话了。只是缓缓地,
用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扫过眼前这四张表情精彩纷呈的脸。上辈子被亲情蒙蔽的愚蠢,
被他们虚伪表演欺骗的愤怒,还有临死前那彻骨的冰冷和绝望……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痕迹。护士和医生被苏薇薇那声尖叫引来,冲进停尸间,
看到坐起来的我,也吓得够呛。一阵兵荒马乱,测心跳,量血压,翻眼皮,
反复确认我是否真的“死而复生”。“奇迹!简直是医学奇迹!” 主治医师推着眼镜,
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啧啧称奇,“苏小姐,你当时送来时情况确实非常危险,
多脏器衰竭迹象明显,没想到……真是生命力顽强!”我靠在被紧急推来的病床上,
任由他们摆弄,目光却越过忙碌的医护人员,冷冷地落在病房门口那一家子身上。
苏国富的假发终于扶正了,但脸色依旧难看,惊魂未定中夹杂着一种计划被打乱的阴沉。
林雪正拿着小手帕,按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跟一个护士小声嘟囔着什么“吓死了”、“这丫头从小就爱恶作剧”。苏薇薇则低着头,
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看不清表情。苏天宝蹲在走廊角落,
烦躁地捡起摔碎了一个角的手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呵,恶作剧?上辈子,
我就是被他们这出“家人情深”的戏码骗得团团转,在苏薇薇遭遇“车祸”急需匹配肾源时,
毫不犹豫地躺上了手术台,捐出了自己的一个肾。他们当时哭得比现在“真诚”一百倍。
结果呢?手术刚结束,我就听到门外苏薇薇和她那个小男友得意的笑声:“那傻子还真信了!
这下好了,天宝欠的窟窿总算能填上了!”原来苏薇薇根本没出车祸,所谓的“急需肾源”,
不过是苏天宝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他们演的一出大戏,目的就是骗我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
好拿我的肾去黑市换钱!而这一次……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腰侧,
看来我这一世意外遇到的车祸让他们还来不及下手。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苏天宝的赌债窟窿还没捅到需要卖我肾的地步?还是说,
他们的剧本还没来得及推进到那关键一步?无所谓了。我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剧本?
这一次,导演该换人了。2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两天。
苏国富和林雪假惺惺地留下几句虚情假意的“好好休息”就带着苏薇薇和苏天宝匆匆离开了。
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急于逃离的狼狈。病房终于安静下来。我靠在床头,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头一片冰凉的清醒。上辈子临死之时,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听着仪器单调的“滴滴”声,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就是他们拿到钱后那副欢天喜地的嘴脸。重来一次,
我定要让这伪善的一家人付出相应的代价!正盘算着如何一步步撕开他们伪善的画皮,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蓝色清洁工制服、戴着大口罩的中年女人探进头来,
眼神小心翼翼,带着点怯懦。“苏……苏小姐。”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沙哑。是王婶,
苏家干了十几年的老佣人,也是我妈当年带进苏家的老人。我妈“意外”车祸去世后,
苏国富很快娶了林雪,王婶在林雪手下没少受气。“王婶?” 我有些意外。
王婶飞快地闪身进来,反手关好门,快步走到我床边。她摘下口罩,没说话,
只是迅速地从她那件宽大的清洁工制服里面,掏出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那是一只猫。
一只极其瘦弱的小橘猫,大概只有巴掌大,橘色的毛发稀疏干枯,沾着些灰尘和草屑,
四条腿细得像火柴棍。它被裹在一块洗得发白的旧毛巾里,闭着眼睛,
只有肚子微微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苏小姐,” 王婶的声音带着哽咽,语速又快又急,
“我对不起太太……我,我胆子小,一直不敢说……可今天,我在后巷垃圾桶边上捡到它,
它……它嘴里叼着这个……” 她颤抖着手,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
塞到我手里。入手冰凉坚硬。我低头一看,心脏猛地一跳。那是我妈生前常戴的一枚戒指!
很普通的白金指环,上面镶嵌着一小颗温润的珍珠,样式简单,却是我妈的心爱之物。
我妈“意外”去世后,这枚戒指就不翼而飞,苏国富说是车祸时可能遗失了。
怎么会……我看向那只奄奄一息的小橘猫。
王婶的眼泪掉了下来:“它一直用爪子扒拉那个垃圾桶,呜呜地叫,
像在找什么……我过去一看,就看到它嘴里死死叼着这个……苏小姐,
太太她……她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好像……好像看见王强,
鬼鬼祟祟地在车库那边弄太太的车……”我妈的车祸……刹车线断裂?意外?
苏国富拿到巨额保险金后不到半年就娶了林雪……还有这个王强,
是林雪从娘家带来的远房亲戚!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冷进了心里。
“王婶……” 我的声音有点发飘,“这猫……?”“它好像……认识太太的东西。
” 王婶抹着泪,“我捡到它时,它都快不行了,但爪子还死死抱着这戒指。
我……我不敢带回别墅,林太太看见肯定要打死它……我听说您醒了,
就……就斗胆……”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我明白了。她把这只小猫,
还有这枚至关重要的戒指,交给了我。这是她在积压了多年的恐惧和愧疚之下,
能做出的最大反抗。“我知道了,王婶。”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恨意和激动,
尽量让声音平稳,“谢谢你。今天的事,对谁都别说,就当没见过我,也没见过这只猫。
快回去吧。”王婶如蒙大赦,用力点点头,戴上口罩,低着头匆匆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和那只气息微弱的小橘猫。我轻轻把它连同旧毛巾一起抱起来。
它那么小,那么轻,骨头硌得人心里发酸。我小心地掰开它紧闭的嘴,发现它牙龈红肿,
似乎还受了伤。我倒了点温水,用棉签蘸湿了,极其轻柔地涂抹在它干裂的唇边和牙龈上。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湿润,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咪呜”,
小舌头本能地舔舐了一下。就在它舔舐棉签上清水的瞬间,
我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它湿润的鼻尖。嗡——一股暖流,毫无预兆地顺着我的指尖猛地窜入!
那感觉并不猛烈,却异常清晰,如同冬日里注入的一股温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连日来身体深处因“死而复生”而残留的虚弱和滞涩感,竟奇迹般地缓解了大半,
头脑也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我震惊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它依旧闭着眼,
呼吸却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些。刚才那是……什么?错觉?不,那感觉太真实了。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看着这瘦骨嶙峋的小家伙。它叼回了妈妈的遗物,
现在又……我轻轻碰了碰它的小爪子。“以后,” 我的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俩能听见,
“你就叫‘富贵’吧。”跟着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富大贵,长命百岁。3出院那天,
苏国富派了司机来接,依旧是那辆彰显身份的黑色迈巴赫。
我抱着用旧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富贵,坐了进去。小家伙在我怀里动了动,
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好奇,但依旧虚弱。车子驶入苏家那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别墅庭院。
林雪、苏薇薇、苏天宝早已站在门口“迎接”,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喜悦”和“关切”。
“晚晚回来啦!可把妈妈担心坏了!” 林雪第一个迎上来,
张开双臂就想给我一个“深情”的拥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我怀里那团破毛巾,
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我侧身,极其自然地避开了她的拥抱,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林雪的手臂尴尬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苏薇薇立刻上前打圆场,
声音甜得发腻:“姐姐,你身体刚好,快进屋休息吧!我给你炖了燕窝呢!
” 她亲热地想挽我的胳膊,目光也落在我怀里的毛巾包上,“姐姐,这是……?”“哦,
路上捡的小东西。” 我轻描淡写,抱着富贵的手紧了紧,抬步就往里走,
根本没给她碰触的机会。苏薇薇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嘁,捡破烂还当宝了?
” 苏天宝不屑地撇撇嘴,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
眼睛黏在他那新换的超大屏手机上。回到那个属于苏家大小姐的房间,
布置得很精致却已经毫无人气。刚把门关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富贵突然在我怀里挣扎起来。
它虚弱地探出头,小鼻子朝着房间角落一个格格不入的旧衣柜的方向使劲地嗅,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急切声音。“怎么了,富贵?” 我心念一动,抱着它走过去。
小家伙挣扎得更厉害了,用小爪子使劲扒拉衣柜的门板,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我打开柜门。里面堆满了各种过季的衣服、旧毯子,都是以前留下的。
富贵几乎是立刻从我怀里跳了下去——尽管它的动作因为虚弱而显得踉跄。
它一头扎进那堆杂物深处,小爪子疯狂地扒拉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几分钟后,
它扒拉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旧饼干铁盒。我的心猛地一跳!这盒子!我认识!
是我小时候藏宝贝用的!后来搬家就不知道塞哪儿去了。富贵怎么会知道?我接过盒子,
盒盖已经锈死了。我找来工具,费了点劲才撬开。一股陈旧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
盒子里没有饼干。
只有一些褪色的糖纸、几颗玻璃珠、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我,
依偎在妈妈怀里,笑得无忧无虑。照片下面,压着一个……本子。我屏住呼吸,
拿起那个本子。封面上印着烫金的国徽,下面一行小字: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动产权证书。
翻开内页。所有权人:苏晚。坐落:云顶山庄A区9号。用途:住宅。面积:680平方米。
落款是我妈妈的签名!我拿着房产证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云顶山庄!
本市最顶级的豪宅区!A区更是其中的楼王位置!这套价值近亿的房产,竟然在我名下?!
我妈生前留给我的礼物!上辈子,我至死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苏国富和林雪应该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房产证竟然就在他们眼下!难怪后来苏天宝堵伯欠债,
他们能那么快拿出巨额资金填窟窿……原来抵押的不是苏家的产业,
而是我妈留给我、最后却被他们***占有的房子!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席卷全身。
“喵……” 脚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低头,富贵正仰着小脑袋,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又像是在安慰。
它伸出***的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又是一股细微却清晰的暖流,
顺着被舔舐的皮肤渗入,抚平了我翻腾的怒火,让我不至于被满腔怒火冲昏了脑袋。我弯腰,
把富贵抱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它毛茸茸、还有些扎人的小脑袋。“干得漂亮,富贵。
”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眼底却燃起熊熊火焰,“这份大礼,我们收好了。”属于我的东西,
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苏家这场亲情大戏,也该由我,亲自拉开谢幕的帷幕了。
4接下来的日子,苏家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我抱着富贵,
像个幽灵一样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游荡,
对他们的“关怀”和“亲热”一律报以冷淡疏离的“嗯”、“哦”、“知道了”。
苏国富几次试图找我“谈心”,语重心长地表达“担忧”,说我“大病初愈性情有些变化”,
都被我以“累了”、“想静静”堵了回去。林雪和苏薇薇的嘘寒问暖更是碰了无数软钉子。
只有苏天宝,依旧我行我素,对我的冷漠毫不在意,整天不是打游戏就是不见人影,
偶尔回来,身上总带着一股烟味酒气,眼神也更加浮躁贪婪。我冷眼旁观,耐心等待。
我知道,他们快忍不住了。苏天宝那个无底洞,需要源源不断的钱去填。
而我这个“死而复生”的“移动器官库”兼“提款机”,就是他们眼中最大的肥肉。
时机很快到来——我的生日。苏国富为了彰显“父爱”和“家庭和睦”,
每年都会为我举办一个不大不小的生日宴,邀请一些生意伙伴和亲朋。上辈子,
这是我每年最期待的“温情时刻”,现在想来,只觉得恶心反胃。今年,他们更是格外重视,
早早就在别墅布置起来。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闪闪发光。
空气里飘荡着香水、食物和虚伪的甜腻气味。我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丝绒长裙,
抱着已经精神许多、皮毛也泛出些健康光泽的富贵,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富贵窝在我怀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小尾巴尖偶尔不耐烦地甩一下,
仿佛也嗅到了空气中不怀好意的气息。“晚晚!” 林雪端着优雅的姿态走过来,
脸上堆砌着无懈可击的慈爱笑容,“今天你可是主角,怎么躲在这里?来,
妈妈送你个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她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丝绒首饰盒,
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深蓝色光芒,
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看起来华丽非凡。周围立刻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叹和恭维:“哇,
好漂亮!”“林太太真是疼女儿!”“这蓝宝成色真绝!”林雪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亲手拿起项链,作势要给我戴上,
还特意把吊坠那面转向旁边一位懂行的太太:“张太太您看,这可是斯里兰卡顶级皇家蓝,
我特意托人从拍卖会上……”“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林雪刻意营造的安静氛围中却异常清晰的脆响。
一个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纸片,从首饰盒的夹层里掉了出来,正好落在我脚边。我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