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柴房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青砖缝隙里干涸的血痕——那是三日前小产时,她咬破嘴唇溅落的血迹。
腹中残余的绞痛突然加剧,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
"嗒、嗒、嗒"铁靴踏雪的声响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破碎的脊骨上。
雁时沄缓缓抬头,看见月光混着雪色从门缝渗入,在地面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
"吱呀——"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鸣叫,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门槛积雪。
金线蟒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如来人那双淬了冰的眼睛。
"王爷深夜造访..."她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来送妾身上路么?
"鸩酒焚心萧煜逆光而立,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绷得极紧。
他从袖中取出琉璃盏时,琥珀色的酒液晃出一道刺目的光弧。
"烟儿的孩子没了。
"这句话像钝刀割开雁时沄的耳膜。
她突然低笑起来,干裂的唇瓣渗出血珠。
柳如烟的孩子?
那个连月事带都干净如新的女人,哪来的孩子?
冰凉的杯沿抵住她唇瓣,萧煜身上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三日前他凯旋归府时,也是用这样染血的手,将她从寝殿拖进柴房。
"喝下去。
"他拇指重重碾过她开裂的唇角,"别让本王亲自动手。
"剧痛让雁时沄眼前发黑,恍惚间又看见那日场景——她捧着孕脉诊书满心欢喜,却听见寝殿里传来柳如烟的娇笑:"王爷放心,那蠢妇永远想不到,她日日喝的安胎药才是落胎的毒..."诛心之问琉璃盏倾斜的瞬间,雁时沄突然抓住萧煜的腕骨。
"王爷可还记得..."她染血的指甲掐进他脉搏,"三年前边关雪夜,是谁剖开冰面取来玄参?
"萧煜瞳孔骤缩。
"烟儿衣不解带...""是么?
"她惨笑着松开手,"那您腰间玉佩的络子,为何偏偏是靛青色?
"这句话像柄利剑劈开记忆。
萧煜下意识摸向腰间——褪色的旧穗子确实泛着青,而柳如烟...最厌青色。
雁时沄趁机夺过酒杯,仰头饮尽的动作决绝如自刎。
酒液滑过喉管的灼痛中,她看见萧煜猛然伸出的手,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萧煜..."鲜血从她七窍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