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我的前男友，周临，砸了我的场子。他红着眼冲进来，昂贵的西装皱得不像样，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沈念！”他声音嘶哑，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不敢置信的愤怒，“你他妈疯了吗？你嫁谁不好，你嫁给他？！
”他手指猛地指向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他的亲大哥，周凛。满场宾客死一般寂静。
空气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惊愕，有鄙夷，更多的，
是看好戏的兴奋。我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
本该是人生最耀眼的一天。可周临的出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但更疼的是心底翻涌上来的、被刻意压制的屈辱。
我看着周临那张曾经让我神魂颠倒、如今却面目扭曲的脸，清晰地说：“周临，松手。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站在我身边的周凛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
瞬间压下了场内的嗡嗡议论。他没看周临，视线落在我被攥住的手腕上，眼神沉了沉。然后，
他伸出手，不是去掰周临的手，而是直接覆在了周临的手腕上。周凛的手指修长有力，
骨节分明。就那么看似随意地一搭。周临的脸色猛地变了，像是被烫到，
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钳制，吃痛地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我。
我手腕上一圈刺目的红痕。周凛顺势将我往他身后带了半步，用半个身体挡住了我。
他这才抬起眼，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小临，
你失态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周临被大哥的眼神慑住，那股疯狂的劲头泄了一半，但眼底的不甘和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他看看周凛，又看看被周凛护在身后的我，突然像被抽干了力气，踉跄了一下，指着我们，
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好得很！沈念，周凛！你们真行！一个是我睡过的女人，
一个是我亲大哥！你们他妈的真有种！”“保安。”周凛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客气但强硬地“请”住了摇摇晃晃的周临。
“周先生，您喝多了，请这边休息。”“放开我！周凛！沈念！你们不得好死！
”周临被架着往外拖，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宴会厅外。
死寂再次笼罩。宾客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周凛转过身，面对众人，
脸上甚至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抬手，极其自然地替我理了理刚才被周临弄乱的婚纱头纱。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廓，带着微凉的温度。“一点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婚礼继续。”司仪这才如梦初醒，
赶紧打着圆场，音乐重新响起。灯光重新聚焦在我和周凛身上。他牵起我的手，
掌心温热干燥，完全不同于周临刚才的粗暴。他低头看我，眼神深邃，
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沉沉的重量。“念念，”他低声说，只有我能听见，“别怕。”怕？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稳定力量。
心里那点因为周临出现而翻腾的狼狈和难堪，奇异地被他这两个字压了下去。怕什么呢？
走到今天这一步，选择嫁给周凛，我就没打算再怕任何事。尤其是，怕周临。
时间倒回三个月前。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我提前结束了出差，
想给交往三年的男友周临一个惊喜。我甚至还绕路去买了周临最喜欢的那家法式甜品。
用钥匙打开我们同居公寓的门时，客厅里散落着女人的内衣、高跟鞋，一路蔓延到卧室。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手里的甜品盒子“啪”地掉在地上，精致的蛋糕摔得稀烂。我推开门。床上纠缠的两个人，
像被按了暂停键。周临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到是我，脸上血色尽褪。他身下的女人，
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林薇薇，我曾见过几次，很清纯的长相。此刻，她尖叫一声，
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念念…你、你怎么回来了？”周临手忙脚乱地扯过衣服，语无伦次。
我站在那里，像个傻子。浑身冰冷，手脚僵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脑子里嗡嗡作响，
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三年感情，喂了狗。更可笑的在后面。
当我收拾自己东西准备离开时，周临像是才反应过来，试图拉我。“念念，你听我解释！
是她勾引我的！我喝多了！我一时糊涂！我们都要订婚了，你知道的，我爱的只有你！
”我甩开他的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滚开。”“沈念！”周临见软的不行，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他惯有的那种居高临下，“你搞清楚！就你家那个破落小公司，
要不是跟我在一起，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穿名牌？过现在这种日子？
”他指着地上我打包的箱子，眼神轻蔑。“你走出这个门，你试试？
你那个小破公司还能撑几天？你爸那个病，医药费你付得起吗？
”心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穿。原来在他心里，我们的感情，一直是施舍。我深吸一口气，
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拉上拉链。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周临，我沈念是穷，
但骨头还没软到要卖身给你。这三年，算我眼瞎。”“至于我家公司，我爸的病，
不劳你操心。”“我们完了。”我拖着箱子，挺直脊背，
走出了那扇承载了我三年欢笑和眼泪，最终只剩下恶心和背叛的门。身后，
传来周临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林薇薇假惺惺的劝慰。门关上，隔绝了那个肮脏的世界。
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里自己苍白如鬼的脸，眼泪才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
现实比想象中更残酷。和周临分手，意味着我失去了最大的客户资源。
我家那个风雨飘摇的小装修公司，原本就靠着周临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些项目勉强维持运转。
现在，项目黄了，尾款被卡了。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更糟的是，
我爸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妈打电话来，声音哽咽，强撑着说没事，
家里还有点积蓄。可我知道，家里早就掏空了。我把自己关在租来的小公寓里，
翻着银行卡里可怜的余额，看着电脑屏幕上刺眼的催款通知和医院缴费单，
巨大的绝望像海水一样把我淹没。卖房子？老家的房子又破又旧，根本卖不上价，也来不及。
借钱？亲戚朋友早就借遍了，看到我的电话都躲。去找周临？
那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再向他低头。就在我走投无路，
甚至开始搜索“器官捐献”这种荒谬信息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麻木地接起。
“喂？”“沈念？”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平稳，带着点金属质感的男声。
这声音…有点熟悉。“我是周凛。”我愣住了。周凛？周临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周氏集团真正的掌舵人？我和他只在一些周家不得不去的场合见过寥寥几次，
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周…周先生？”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嗯。
”他似乎停顿了一下，“听说你遇到些困难。”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了？
知道我和周临分手？知道我家的事？一股难堪涌上来。“周先生，我…”“方便的话，
明天下午两点，蓝山咖啡馆。”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喙，“见面谈。”说完，不等我回答，
电话就挂了。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半天回不过神。周凛找我？谈什么？第二天下午，
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穿着唯一一套还算得体的旧西装裙，提前半小时到了蓝山咖啡馆。
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两点整，周凛准时出现。他很高，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
肩宽腿长，气场强大。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径直朝我走来，步履沉稳。
“沈小姐。”他在我对面坐下，服务生立刻恭敬地上前。“一杯美式，不加糖。”他点完，
看向我。“我…柠檬水就好。”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服务生退下。空气有些凝滞。
周凛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很直接，带着审视的意味。不像周临那种轻佻的打量，
他的目光沉静、锐利，仿佛能穿透表象。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廉价的桌布边缘。“周先生，您找我是…”“开门见山。
”周凛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美式，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你和周临的事，我知道了。
”我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去血色。“周家需要一次联姻，稳固和秦家的关系。
”他放下杯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谈一笔生意，“原本定的是周临和秦家的小女儿。
”我明白了。周临那个花花公子，搞砸了联姻，还把我这个“前女友”弄得人尽皆知，
秦家肯定不干了。“但秦家那边，对周临的…作风，颇有微词。”周凛微微蹙眉，
显然对弟弟的荒唐也很不满，“换人，势在必行。”我的心跳得飞快，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冒出来。“所以…周先生的意思是…”周凛抬眼，目光如炬，
直直看进我眼底：“我需要一个妻子。名义上的。”“期限三年。期间，
我会解决你父亲所有的医疗费用，以及你家公司的债务问题。”“三年后，协议终止，
你可以自由离开，会得到一笔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补偿。”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
作为周太太，你需要履行的义务，包括但不限于配合必要的家族社交，以及，
”他声音低沉了些，“应付我父亲那边。”我彻底呆住了。像被一道惊雷劈中。联姻？妻子？
周凛？这个高高在上、几乎活在传说里的男人，要和我结婚？为了应付家族？
为了取代他那不成器的弟弟？“为什么…是我？”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周凛看着我，
眼神深不见底。“因为你足够恨周临。”他缓缓道，“恨，有时候比爱更可靠。
”“也因为你足够清醒。”他补充，“知道这是一场交易。”“更因为，”他身体微微前倾，
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父亲的手术，等不起。”最后这句话，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心上。是啊，我爸等不起。公司等不起。我，走投无路。周凛提出的条件，
像一个闪着金光、却带着剧毒的诱饵。解我燃眉之急，却可能把我拖入更深的漩涡。
“我需要考虑。”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可以。”周凛颔首，“给你二十四小时。
”他抬手，招来服务生结账。“考虑好了，打这个电话。
”他递过来一张只有一串号码的素白名片。然后，他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沈念，”他临走前，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机会只有一次。”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那杯没动过的柠檬水，
和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名片。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嫁给周凛？成为名义上的周太太？
换取我爸的命和公司的喘息？代价是，把自己彻底卖给周家，绑在周凛身边三年，
还要面对周临那个疯子？这太疯狂了！可是…手机震动，是医院催缴费的短信通知。
还有我妈发来的语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念念，
你爸刚才又咳血了…医生说不能再拖了…”我死死攥着那张名片，指尖用力到泛白。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桌面上。二十四小时，像在油锅里煎熬。我查了周凛的资料。商界传奇，
手段雷霆，私生活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周临。
我又去了医院，看着我爸在病床上痛苦地蜷缩着，瘦得脱了形。我妈背着我，偷偷抹眼泪，
鬓角的白发刺得我眼睛生疼。公司合伙人打来电话，声音疲惫绝望：“念念，
银行那边下了最后通牒…再还不上，只能申请破产清算了…”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周凛递过来的那根浮木，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它通向的是龙潭虎穴。
我拿出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名片，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号码。响了两声，
就被接起。“周先生。”我的声音哑得厉害，“我答应。”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
”周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明天上午十点，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民政局门口见。
”没有多余的话。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冷冰冰的交易。领证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拍照，签字，
盖章。钢印落下，两个鲜红的小本子递到我们手里。我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周太太。
周凛的太太。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周凛把他的那本结婚证随手递给身后的助理。
“住处安排好了，在云顶华庭。”他递给我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司机在那边等你，
他会送你过去。你的东西，会有人去帮你搬。”“今晚有个家宴，需要你出席。下午五点，
司机会接你去做造型。”“有任何需要，联系陈助理。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好的，周先生。
”我低眉顺眼地应着。“周凛。”他纠正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我一怔。“或者，
叫老公。”他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在必要场合。”我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
“好…好的。”我含糊地应着。他微微颔首，没再多说，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助理陈铭对我客气地点点头：“太太，这边请。”我坐进另一辆同样低调奢华的轿车里，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里紧紧攥着那本还带着油墨味的结婚证。
感觉像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云顶华庭是本市最顶级的豪宅区。周凛给我的房子在顶层，
大平层，视野极好，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为主，空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像个豪华的样板间。下午，造型团队上门。衣服、鞋子、首饰，流水一样送进来。
我看着镜子里被打扮得光彩照人、却陌生无比的自己。身上是当季高定的香槟色礼服裙，
脖子上戴着沉甸甸的钻石项链。很美，也很假。像个包装精美的商品。五点半，
司机准时来接。车子驶入周家那座位于半山、宛如城堡般的庄园。宴会厅灯火通明，
衣香鬓影。周凛在门口等我。他换了一身更正式的黑色礼服，更显挺拔冷峻。看到我，
他伸出手臂。我犹豫了一下，挽了上去。他的手很稳。“别紧张。”他低声说，
带着我走进那片璀璨的光影里，“跟着我就好。”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好奇的，
探究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尤其是主位上那位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老人，
周家的定海神针——周老爷子。他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还有坐在他旁边，
保养得宜、眼神却透着刻薄的周临的母亲，我的前任“准婆婆”，王美娟。以及，
站在角落里，端着酒杯，脸色铁青、眼神怨毒的周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父亲，母亲。
”周凛带着我走到主位前，语气恭敬，却带着疏离，“这是沈念，我的妻子。”“妻子？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周凛，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商量一声？
随便什么人就往家里领？”“就是！”王美娟立刻尖声附和，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周凛，你昏头了？娶这么个女人？
她跟小临那点破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不嫌丢人，我们周家还要脸呢！”周临也走了过来，
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大哥，你什么意思？捡我不要的破鞋穿？故意恶心我？
”他的话恶毒又下流。我气得浑身发抖，挽着周凛手臂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周凛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的意味。他抬眼，看向周临，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周临，注意你的措辞。”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沈念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的大嫂。”“大嫂？！”周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她也配？！
一个被我玩腻了甩掉的女人，转眼爬上我大哥的床？沈念，你他妈真够贱的！”“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周临不堪入耳的咒骂。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周老爷子和王美娟都愣住了。打人的，不是我。是周凛。他收回手，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眼神却冰冷刺骨，
盯着捂着脸、完全懵了的周临。“这一巴掌，是替你大嫂教训你。”周凛的声音平静无波，
却字字如刀，“再让我听到你对她有任何不敬，后果自负。”周临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凛，又看看我，眼神从震惊到怨毒，最后只剩下疯狂的恨意。“周凛！
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保安。”周凛不再看他，直接下令。两个安保人员立刻上前。
“请二少爷去醒醒酒。”周临被架了出去，一路还在疯狂叫骂。
周凛转向脸色极其难看的周老爷子和王美娟。“父亲，母亲，沈念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的身份，不会改变。希望你们尊重她，也尊重我的选择。”他的态度强硬，
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周老爷子脸色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话。王美娟还想说什么，
被周老爷子一个眼神制止了。一场鸿门宴，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草草收场。回去的车上，
一路沉默。我坐在周凛旁边，心还在狂跳。刚才那一幕，太过震撼。周凛…他竟然为了我，
当众打了周临？“谢谢。”我小声说。周凛闭目养神，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不必。
你是我妻子，维护你的体面，是我的责任。”他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逝的夜景，
侧脸线条冷硬，“以后这样的场面不会少，你要习惯。”婚后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周凛很忙，经常出差，即使在家，也大多待在书房处理公务。我们分房睡。
交流仅限于必要的日常对话。“明晚有个慈善晚宴，需要你出席。”“后天下午，
李董夫人约了下午茶，陈助理会送你去。”“这张卡给你，需要什么自己买。
”他履行着协议，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解决了我爸的手术费和公司债务，
像一个完美的甲方。我努力扮演好“周太太”的角色。学习名媛礼仪，
参加那些无聊又虚伪的社交活动，在周家人面前维持着表面的体面。王美娟没少刁难我。
不是“无意”打翻茶水在我昂贵的礼服上，就是在贵妇圈里含沙射影地说些难听话。
周临更是阴魂不散。他不敢再当面挑衅周凛，却总能找到机会恶心我。在我出席活动时，
带着不同的女伴在我面前晃悠，言语轻佻。或者在我独处时，突然出现，说些“大嫂，
我哥能满足你吗？要不要我帮忙？”之类的污言秽语。每一次，我都强忍着恶心，冷脸相对。
告诉陈助理。陈助理会报告给周凛。周凛会处理。有时是冻结周临的信用卡。
有时是把他“发配”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分公司待一阵。周凛像一座沉默的大山，
替我挡掉了大部分明枪暗箭。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那天下午。周凛不在家。
我想起有份之前落在书房的资料需要处理，便去了他的书房。他的书房很大，
一整面墙的书架，巨大的红木书桌，透着冷硬严肃的气息。资料在书桌的一个抽屉里。
我拉开抽屉，没找到。又拉开旁边的。在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我看到一个眼熟的东西。
一个铁皮盒子。很旧了，上面印着早已停产的糖果图案，锈迹斑斑。这个盒子…我认识。
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糖果盒！怎么会出现在周凛的抽屉里？
我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个冰冷的铁盒。
盒子没锁严实，盖子被我一碰，滑开了一条缝。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从缝隙里滑落出来，
掉在地上。我弯腰捡起。照片上，
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扎着两个羊角辫、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孩。
背景是破旧的厂区家属楼。那个小女孩…是我。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照片背面，
用钢笔写着几个苍劲有力、却略显稚嫩的字：我的女孩落款日期，是十五年前。轰！
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十五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岁，住在城西破败的棉纺厂家属区。
周凛…他怎么会认识那时候的我？还留着我的照片？还写着…“我的女孩”？
无数个问号瞬间塞满了我的脑子。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了。周凛站在门口。
他大概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当他看到我手里拿着的照片时，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惊愕，慌乱，
还有一丝…被窥破秘密的狼狈。他大步走过来，一把从我手中抽走了照片。动作有些急。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眼神锐利如刀。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找资料…盒子自己开了…”周凛没说话，
只是紧紧攥着那张照片，指关节泛白。他迅速把照片塞回铁盒，锁好抽屉。
书房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出去。”他背对着我，声音冷硬。我看着他紧绷的背影，
心里翻江倒海。那个铁盒…那张照片…他书房里锁着的，到底是什么？那次“铁盒事件”后，
我和周凛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冷战。他似乎在刻意避开我。回家的时间更晚，即使在家，
也几乎不和我打照面。偶尔在走廊遇见，他的眼神会飞快地从我脸上掠过，
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然后迅速移开。像在躲避什么。我心里堵着一口气。
那个铁盒，那张照片，成了扎在我心头的一根刺。他为什么会留着十岁的我的照片？
那句“我的女孩”又是什么意思？他娶我，真的只是为了联姻，为了报复周临吗？
无数个疑问在夜深人静时反复折磨着我。但周凛的冷漠，让我无法开口去问。
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似乎筑得更高了。打破僵局的，是一场意外。
周家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签约仪式后的晚宴。王美娟作为名义上的主家女眷，
不得不带着我一起应酬。席间，她“热情”地给我夹菜，特意夹了一大块芒果慕斯。
“念念啊，尝尝这个，这可是今天主厨的招牌甜点。”她笑得很“慈祥”。
周围几个贵妇也笑着附和：“是啊，周太太快尝尝。”我看着盘子里那块金黄的甜点，
心一点点沉下去。我对芒果严重过敏。这件事，王美娟知道。以前和周临在一起时，
有一次她故意在汤里放了芒果粉，害我进了医院。周临还为此跟她吵过。现在，
她又故技重施。“怎么了？念念？不合胃口吗？”王美娟故作关切地问，
眼底却带着恶意的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如果我当众拒绝，
就是不给她这个“婆婆”面子，显得不识大体。如果吃了…后果不堪设想。我端着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