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影重重
那个疯狂撞击着指挥室大门的“东西”，彻底颠覆了林峰的认知。
演习？
意外？
不！
这分明是坠入了活生生的地狱！
“嗬——！”
屏幕中，那丧尸猛地抬起头，灰白的眼珠似乎穿透了摄像头，首勾勾地“看”向指挥室内的林峰。
它张开腐烂的嘴，发出一声更加尖锐、充满攻击性的嘶吼，粘稠的黑红色涎液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布满污垢的地面。
随即，它更加疯狂地用身体撞向大门，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咚！
咚！
咚！”
声，合金门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门框边缘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和本能的恐惧。
恐惧解决不了问题。
他是军人，是指挥官！
必须尽快掌握全局！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铁锈、灰尘和腐臭的空气***着鼻腔。
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操控面板上快速滑动，切换着其他还能工作的外部监控探头信号。
屏幕上的雪花点疯狂跳跃，画面断断续续，如同濒死者的心电图。
画面切换。
要塞内部走廊：景象更加骇人！
灯光大多熄灭，只有零星几盏应急灯在闪烁，投下摇曳不定的昏黄光影，将断壁残垣和满地狼藉映照得如同鬼蜮。
散落着扭曲的金属柜、翻倒的推车、破碎的仪器零件，以及…大片大片早己干涸发黑、触目惊心的喷溅状血迹！
几具穿着破烂军服或工作服的尸体倒伏在角落或走廊中央，姿势扭曲，显然生前经历了可怕的袭击。
而在这如同地狱绘卷的走廊中，数个蹒跚、扭曲的身影在缓缓移动！
它们动作僵硬，步伐拖沓，漫无目的地游荡，或低头在尸体旁徘徊，喉咙里发出同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
其中一只似乎被声音吸引，正摇摇晃晃地朝着指挥室大门的方向挪动！
林峰的心沉了下去。
内部也有！
数量不明！
他立刻切换下一个探头。
要塞外围防御墙监控（部分损坏）：屏幕大部分区域是黑暗或雪花，只有边缘一小块区域勉强成像。
但就是这一小块区域，让林峰倒抽一口凉气！
透过布满裂纹的防弹观察窗，可以看到要塞外围！
不再是演习场的戈壁，而是被浓密的、充满末世荒凉感的树林和坍塌的建筑物包围。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围墙之外，影影绰绰！
密密麻麻！
无数晃动的人影如同潮水般，包围着整个要塞！
它们推搡着，嘶吼着，用腐烂的手爪拍打着厚重的混凝土墙壁和锈蚀的铁丝网！
形成了一片令人绝望的、蠕动的尸海！
阳光（或许是阳光？
光线很阴沉）偶尔穿透云层，照亮那些腐烂扭曲的面孔和灰白的眼睛，数量多到根本无法计数！
堡垒，己成孤岛！
被尸潮围困的孤岛！
“砰！”
一声脆响从指挥室角落传来，打断了林峰的观察。
他猛地转头，匕首瞬间横在胸前，摆出防御姿态。
声音来源是一个倒伏的文件柜，可能是刚才切换监控时的微弱震动，让它彻底散架了，几份发黄的文件散落出来。
虚惊一场。
但林峰丝毫不敢放松。
他快速切换回内部走廊的探头。
画面中，那只被指挥室大门撞击声吸引的丧尸，己经摇晃着走到了门口！
它加入了撞击大门的行列！
两只丧尸！
撞击的频率和力量明显增加了！
合金大门发出更加沉闷痛苦的***，门锁和铰链部位的金属在剧烈摩擦，一些固定螺栓周围的混凝土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糟了！”
林峰暗骂一声。
声音和震动会引来更多！
指挥室的门再坚固，也经不起持续的冲击和更多丧尸的围攻！
必须尽快肃清指挥室所在的这个区域，建立安全点！
否则，一旦门破，在这狭小的空间面对复数的丧尸，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屏幕上丧尸的行动模式：听觉敏锐： 对声音（撞击声、刚才文件柜的响声）反应强烈。
视觉可能退化： 它们的眼睛灰白浑浊，似乎主要依赖听觉和…某种对活物的感知？
力量巨大且不知疲倦： 普通的合金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移动速度： 游荡时缓慢拖沓，但一旦被***（声音、发现目标），能爆发出相当快的冲刺速度！
刚才画面中那只被吸引过来的丧尸，后半段几乎是踉跄着跑过来的！
攻击方式： 撕咬！
抓挠！
以及…用身体蛮力冲撞！
林峰的目光快速扫过指挥室。
空间大约一百多平米，呈圆形，中央是指挥台，西周靠墙有一些控制柜、文件柜和几个关闭着门的房间（可能是通讯室、休息室或设备间）。
出口只有那扇正在被撞击的合金大门。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和监控屏幕的微光。
武器…除了手中的匕首，还有什么？
他再次扫视。
目光落在指挥台侧面，一个固定在台体上的金属长条盒上——消防斧！
标准的军用消防斧！
斧刃虽然蒙尘，但看起来依旧厚重锋利！
他立刻上前，用力掰开卡扣，将沉甸甸的消防斧握在手中。
冰凉的金属斧柄带来一丝踏实感，斧刃的寒光比匕首更具威慑力。
匕首适合近身格斗和隐蔽，斧头则更适合劈砍和破门，对付这些皮糙肉厚（或许）的东西可能更有效。
“咚！
哐啷！”
撞击声更加猛烈，还夹杂着金属扭曲的声音！
门框上方的灰尘成片落下。
门锁部位的金属护板肉眼可见地变形了！
不能再等了！
必须主动出击，在更多丧尸被吸引来之前，解决掉门外这两个，并确认其他房间的安全！
林峰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插回小腿刀鞘，双手紧握消防斧，斧刃向前。
他侧身移动到合金大门旁，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即将到来的搏杀带来的高度紧张和肾上腺素飙升。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门锁的位置，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耳朵捕捉着门外丧尸每一次撞击的节奏和它们嘶吼声的方位。
生或死，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