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南一中（3）
空气中飘着细小的灰尘，姜凉捂着下半张脸，拔出钥匙关上门，站在玄关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
客厅的物品摆放很整齐，往里看是一张饭桌，炉灶在旁边，右边有个小阳台，厕所在阳台边上，卧室的门在饭厅的左边。
玄关处有灯的开关，姜凉顺手开了灯，紧紧握着小刀，在白灼灯的光照下走到客厅中央，把书包放在沙发上。
“咳咳、好多灰……这是多久没住人了？”
她皱着眉扫视了一圈客厅，沉吟片刻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线索。
原谅她看见柜子和盒子就开的坏习惯，她恐怖游戏玩多了，见到盒子柜子还有门就忍不住。
她也不想的，可是万一有线索呢？
小说不都这么写吗？
客厅大部分的柜子放的都是杂物，但玄关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堆教辅书，以及一张照片。
教辅书写满笔记，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很用心，字迹和姜凉在办公室拿到的那个本子很相似，不过写在书上的字更柔和些，力气没有那么重，本子上的字却力透纸背。
姜凉拿了两本讲美术的书放到一边，打算上课的时候用这个应付一下，随即拿起了照片。
照片上面是西个人，最左边的那个人姜凉很眼熟，是赵沉音。
另外三个不认识，但照片后面写着名字。
“赵沉音，陈折，李燕时……姜娴？”
姜凉若有所思地把照片翻回正面，盯着右边那个低马尾的女性看，摸了摸下巴：“姜娴，姜老师……赵沉音喊的姜老师是指谁？
这个不会是我现在的身份吧？
可办公桌的牌子写的明明是我名字。”
姜娴长得不出众，戴着黑框眼镜，眉眼弯弯的，和旁边三个人隔开了些距离，不细看看不出来这一点距离。
比起赵沉音、陈折和李燕时那种一眼看去就让人感觉不适的气质，姜娴就温和多了，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姜凉只见过赵沉音，还没见过陈折和李燕时还有姜娴，也不知道这三个人在什么地方。
不过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人吧，都说是什么副本了……甚至有可能不是个活人。
姜娴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但姜凉对她没有了解，还不能排除她的危险性。
这么看来，目前最有威胁而且可能盯上她了的就是赵沉音。
身上湿漉漉的，还有一股泥腥味。
姜凉沉思许久，拧着眉想：如果赵沉音是个死了N久的老尸，那么会是是淹死的吗？
城南一中和程南一中的布局一样，大概率也有一个观赏湖，只是赵沉音身上溺死的特征不是很多，看不出来啊。
姜凉抿了抿唇，正打算把照片收起来，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照片，把自己记忆中的赵沉音和照片上的赵沉音对了对。
及腰的长发，齐刘海，薄嘴唇，细眉毛……哪里怪怪的呢……？
姜凉脑海中的景象定格在办公室那位赵沉音的眼睛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办公室里感觉到的违和感来自哪里。
——办公室里赵沉音的眼睛是倒过来的。
“当”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姜凉吓得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团黑影就顺着阳台的地面飞快冲向了她。
“草！
什么东西？！”
黑影缠上姜凉的手腕，把她拽得一个踉跄，膝盖抵在桌案上才没被拽倒。
被缠上的地方潮湿又黏腻，一丝一丝的阴冷像是刀片一样擦过皮肤。
她定住身型，看清缠住自己手腕的东西后有些错愕：“头发？！”
手腕上的刺痛愈演愈烈，姜凉来不及细想，咬咬牙，忍着痛楚扭转手腕，用力把手上的小刀压向缠在手腕上紧绷着的头发，用力割下。
右手的头发发出丝线崩断的声音，碎发一缕缕掉在地上，蠕动着爬向阳台，左手的头发似乎察觉了什么，在姜凉横刀劈下之前就迅速收了回去。
被头发缠绕过的地方浮现一圈圈细细密的血痕，不断往外渗血，皮开肉绽。
姜凉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时间管手上的伤，握着刀一个箭步冲向阳台，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勇者永不退缩！
好吧其实她是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追过去了，不过她只看见收进三楼的头发末梢。
很快，刚刚才在照片里见过的人慢悠悠走出阳台，“咔”的一声抬头，脖子折了九十度，双眼首首对上姜凉的视线。
像是和姜凉平视着一样，又黑又大的瞳仁里面死气沉沉。
赵沉音缓缓勾起一个笑，轻声道：“姜老师，又见面了。”
是、啊！
又他妈见面了！
我猜到你个王八蛋不会放过我，但我没猜到你连半天都不肯等！
姜凉气笑了，阴恻恻地盯着赵沉音的头发，声音刻意放柔了也压不住其中的火气：“赵老师，又见面了。
天干物燥，最近可要小心火烛呀。”
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给你头发一把火点了！
姜凉黑着脸缩了回去，三两步走到客厅拎起书包和照片。
本来想首接离开房子的，但她怕赵沉音蹲点，加上不经意瞥见了照片上的痕迹，她又立刻改了主意，脚步一拐把东西一股脑扔进了卧室里。
卧室只有一扇窗，姜凉把窗关上卡住后顺手又把门给关了，拎了两本书塞进门缝里堵住缝隙。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聊胜于无。
她还没检查过卧室，里面的布局和外面一样简洁，但多了些个人风格比较强烈的小摆件。
床尾对着衣柜，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摊开了一个笔记本，写着意味不明的话语：“林一同学……存在、假的……赵老师看不见……陈老师为什么不听？
听我说……”字迹太乱了，还有不少涂改的痕迹，姜凉只能勉强找出力道太重印到了背面的几个字。
书桌柜上了锁，拉不开，姜凉把照片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摸出口袋的一字夹，半蹲下首视锁眼，眯着眼把一字夹卡进锁眼里开始鼓捣。
[你在做什么？]没有起伏的电子音突然冒出来，对着姜凉问。
姜凉被吓了一跳，但是强撑着面子舔舔干躁的唇，转动一字夹，镇定地答：[显而易见，我在撬锁。]你大爸的吓死我了！
我要投诉你啊啊啊！！！
[你用那个东西是撬不开的哦～]和系统07号一模一样的声音“好意”提醒道：[你是没撬过锁吗？
这种锁只用一个夹子是没用的，得用钩针和专业的工具才行。]姜凉：6。
姜凉面无表情地拔出己经变形了的一字夹，往桌上一扔，不爽地磨了磨牙，呛声道：[我不会撬锁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
我乐于尝试不行吗？
要你管？
你谁啊你？
07去哪儿了？][诶~怎么这样和我说话？
真伤心。
你好啊玩家姜凉,我是神明游戏管理系统06号，不要把我和07记混了哦~］同样的音色，但明显系统06号的情绪更丰富些。
[呵呵，人机转人工了吗，有点意思。]姜凉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抽屉底下摸了摸，在摸到几个螺丝眼后收回手，从书包里扒拉出一把螺丝刀，蹲到桌子底下开始拆柜子。
笑死，不会撬锁难道我不能首接开拆？
系统06号的好奇心似乎很旺盛，饶有兴致地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不担心被赵沉音攻击吗？
缩在这里可没有地方逃走哦。]姜凉把拆下的螺丝放地上，小心翼翼地举着抽屉底板钻出桌底，转了转刺痛的手腕，把东西往床上一放，毫不客气：［V我一瓶生理盐水我就告诉你。][可以哦，我放在你的背包里了，玩家面板查看哦~]嗯？
姜凉动作一顿，唤出系统06号说的玩家面板。
[玩家:姜凉(11231014)身份：偷渡者、教师(仅副本内)信仰：无能力：无级别：未检测背包：生于盐水x1］哟呵，这回的人工比之前那抠门人机好一点啊。
背包里的生理盐水可以取出，姜凉排了挑眉，看在生理盐水的面子上回答道：[一般来说，游戏里的怪放技能都有冷却，所以我认为赵沉音短时间内不会再动手……开玩笑的，我觉得这里她应该不敢动手。
］[为什么这么说？]系统06号问：[你觉得她不会进卧室？][想知道？
］姜凉双手环在胸前，笑吟吟地露出一副奸商嘴脸：[两卷绷带我就告诉你，如何？]系统06号拉长语调：[怎么这样——你对07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对我这么贪？
连吃带拿呢？]姜凉不为所动。
[既然不想我把你和07记混，那我用不同的态度对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我要的东西又不多，你用来换一个感兴趣的答案，不划算？]系统06号不说话了。
一阵沉默后，祂轻笑一声：[我有点喜欢你了。][我送了你一点小礼物，和你要的东西一起。]祂说：[现在，告诉我答案，玩家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