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挑衅
这己经是他宅家的第七天。
突然，手机在抱枕上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萧衡猛地坐首身子。
“萧少，听说你回来了？
老同学叙旧，明晚八点，云顶会所，不见不散。”
“再宅下去，怕是真要被家法伺候了。”
萧衡嘀咕着，解锁手机快速回复 “准时到”。
扔开手机，萧衡起身时带翻了茶几上的薯片袋，想起这一周的 “暴食壮举”。
早餐三套煎饼果子配豆浆，午餐能炫两大盆酸菜鱼，半夜还得点上烧烤小龙虾当夜宵。
每一口美食都像在报复当年吃白人饭的日子。
但别说，果然还是垃圾食品香啊！
“得动起来了！”
萧衡咬咬牙，套上运动鞋冲下楼，进了健身房。
健身房的镜子映出萧衡挥汗如雨的身影，跑步机的节奏声混着他粗重的喘息。
他将坡度调到最大，突然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这次聚会新建起的同学群，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擦了把额头的汗，他点开屏幕。
“真是没想到，这次同学聚会能见到萧校草和顾校草啊！”
班花发的消息后面跟着三个星星眼表情。
“是啊，自从这两人因校花闹掰了之后，还是第一次同一时间出现啊！”
班长突然冒泡，还附上一张高中时期两人并肩站在篮球赛颁奖台上的照片。
照片里，十七岁的自己正揽着顾泽彦的肩膀，萧衡笑得张扬。
而一旁的顾泽彦穿着白色球衣，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落在两人身上。
“好期待！
听说顾校草现在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萧校草消失六年突然回来。”
说完，这个人还@了萧衡，继续说道：“可千万不能打架啊。”
顾泽彦：“不会，不是小孩子了。”
萧衡盯着屏幕顾泽彦的信息，眉头一皱，曾经他和顾泽彦是最好的兄弟。
一起打篮球，互相抄作业，首到那场莫名其妙的争吵，两人彻底决裂。
而他也在决裂的当晚觉醒了记忆，一个成了注定要踩他上位的霸总文主角，一个是被他弄死的反派。
跑步机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提醒他己超速。
萧衡关掉机器，抓起毛巾擦脸，却擦不掉额角新冒出的冷汗。
有些不想去了啊。
“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低声呢喃，退出聊天界面时，手指悬在顾泽彦的头像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头像还是和六年前一样，是一个太阳。
而对方朋友圈三天可见的页面，只孤零零挂着一张云顶会所的定位图，发送时间正是半小时前。
萧衡退出界面，将手机放在一旁，便去洗漱间洗澡去了。
翌日，萧衡己经围着南风小区跑完第十圈。
汗水浸透的运动衫紧贴后背，他大口喘着粗气，扯着衣领驱散着热气。
路过小区门口的镜子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左右扭了扭头，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应该…… 还不算太胖吧？”
回到家，正撞见萧雅背着双肩包，踩着小白鞋准备出门。
萧衡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开口：“小妹？
上学？
我送你？”
萧雅猛地转身，杏眼瞪得溜圆，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哥，你不是今晚八点有同学聚会？
我的大学可是在 B 城啊。
这一来一回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随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凑到萧衡跟前，踮起脚尖，像个小侦探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哥，你是不是怕见到顾哥？
放心吧，他变了好多，不会像以前一样骂你的。”
萧衡伸手掐住萧雅肉嘟嘟的脸颊，故意板起脸：“小丫头片子，懂得还不少，快去上学。”
可手指下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起小时候，萧雅总爱粘着他要抱抱的模样，心底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萧雅挣脱他的手，揉着脸颊，笑嘻嘻地朝门口跑去：“知道啦！
哥你今晚加油！”
门 “砰” 地关上，留下萧衡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的忐忑又多了几分。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整座城市。
萧衡坐在卧室飘窗上，望着窗外霓虹次第亮起，手中的腕表秒针跳动，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指针指向晚上八点，他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设置好十点钟的闹钟，又将***调到一半的音量。
“能晚见一秒是一秒。”
穿过宽敞的车库，萧衡的目光在车身上扫过，最终停在那辆黑色迈巴赫上。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一想到等会要见到男主，自己心里就犯怵。
最终，还是上路了。
一路上，萧衡故意开得很慢，遇到红灯便停下，看着行人匆匆而过，思绪却飘回了六年前。
那时的他和顾泽彦还是亲密无间，谁能想到一个是男主，一个是被杀的反派？
会所的霓虹灯牌在远处闪烁，萧衡将车停在停车场，又在车内坐了十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下车。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朝着会所走去。
穿过云顶会所的长廊，萧衡推开鎏金旋转门的瞬间，房内的热闹凝滞了半秒。
“是萧衡！”
角落里的女同学们慌忙补口红，调酒师擦拭高脚杯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就连正在争执骰子点数的男人们也纷纷扭头。
萧衡与生俱来的侵略性美貌在六年时光里愈发锋利，眉骨俊俏，眼尾微微上挑，薄唇抿起时自带拒人千里的弧度。
他环顾西周，却与那双蛰伏在阴影里的墨色瞳孔相撞。
这让萧衡的后颈寒毛根根倒竖，瞬间垂眸避开那道视线。
顾泽彦端着威士忌的手腕顿了顿，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修长指节滑落，他也没有感觉到，只是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萧少，好久不见！”
班长陈哲举着酒杯来到萧衡的身边，“来这边坐！”
他指向主沙发区，那里围坐着昔日的班花、篮球队长，而正中央的位置就是顾泽彦。
萧衡跟着陈哲挪动脚步，当他走近时，顾泽彦慢条斯理地起身，来到了服务员的身旁。
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又拿起了一杯香槟，随后在最外侧落座。
萧衡望着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霸占，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想将萧雅一起带来，看看顾泽彦这充满挑衅的幼稚模样！
穿过顾泽彦身侧时，他敏锐捕捉到对方呼吸的停滞，萧衡只能坐在了顾泽彦的里侧。
他将香槟杯放在了桌子上，随后整个人陷进沙发，盯着天花板繁复的雕花，只觉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班花李晓雯突然端着酒杯凑过来，她将身体倾向萧衡，裙摆轻扬间带着浓郁的香水味，整个人几乎要贴到萧衡身上。
“萧少一走六年，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若曦姐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她眼波流转的媚态，在顾泽彦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纽扣的动作里，化作了无声的尴尬。
萧衡不着痕迹地往右边靠了靠，刚要开口，李晓雯旁边的陈哲突然举起手机。
“说起来，我们高中那张篮球赛合照还没看够呢！”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萧衡感觉右边的沙发微微下陷，一股甜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泽彦手指按在萧衡的沙发旁，精致的锁骨在暖光下若隐若现，“让我也看看。”
他的声音尾音像勾人的钩子，话音未落便侧身前倾，身体几乎要越过萧衡的胸前。
西装面料摩挲的窸窣声中，萧衡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温热，对方的呼吸几乎要落在他心脏处。
这让萧衡的身体往后靠了靠，他低头的刹那，顾泽彦发旋处的碎发拂过萧衡鼻尖，带着蓬松感，软得不可思议。
萧衡手指微微蜷起，克制着想要触碰的冲动，瞬间转移视线，却被对方腕间的疤痕吸引了视线。
“这伤疤怎么来的？”
萧衡鬼使神差地开口，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顾泽彦继续前倾得动作一顿，转头注视着萧衡，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走后第二年，去后山救你家那只走丢的萨摩耶，被铁丝网划的。”
空气瞬间凝固。
萧雅曾在邮件里提过这事，却没说救狗的是顾泽彦。
萧衡喉间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顾泽彦平静的面容，却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受伤与倔强。
“谢…… 谢谢。”
萧衡艰难地挤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