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炸药包
“李书云，赶紧起床！
都十一点半了，你还不起！
今天查高考成绩你不知道吗！”
“李书云，听见没！
赶紧给我起床！
别让我叫你第二遍！”
河东狮吼伴随着震天的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少女。
李书云从梦里挣脱出来，睁开眼坐起来。
少女青涩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晶莹的汗珠顺着***的小脸滑落，红润的唇瓣半张着粗喘。
李书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娇柔的嗓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马上起！”
拍门声停止，陈素拿着锅铲，隔着房门说：“赶紧给我起床，一考完你就放飞自我是吧，天天睡到吃午饭才起。
跟你爸一个懒样！”
客厅里剥青豆的李砚林受到波及，无辜的说：“老婆，现在不流行子女犯罪，父母连坐了。
而且，我起的挺早的啊。”
陈素转身白了他一眼，又进厨房炒菜去了。
又梦到李砚秋了。
李书云呆呆的坐在床上，目光虚焦的看着桌上的木质小风车。
小风车打磨的很光滑，上面是用水彩笔涂的乱七八糟的颜色。
凉风吹动小阳台上的风铃，清脆的声音唤回了她的魂儿。
怕河东狮吼又回来了，李书云赶紧下床，拿了件粉色佩奇的睡衣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
卡着饭好的点，打开门。
李砚林把饭菜端上桌，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起来了，小云。
先去书房查分，还有个菜正在炒，等你查完分刚好吃饭。”
“好。”
李书云应下，又折回房间拿了准考证，再拐去书房开电脑。
台式电脑开机慢吞吞的，等电脑开完机连上网，李砚林和陈素都过来了。
两人一左一右，夹击着李书云，脸上的神情比李书云本人还紧张。
三个人一起盯着电脑屏幕，李书云难的紧张了一下，输入准考证号的手心有了点汗意。
因为错过了早高峰，电脑卡了两分钟，就登录进去了。
语文131，数学140，英语123，理综236，总分630分。
超常发挥了。
李书云在心里跟自己估的分比了比，多了二十多分。
陈素和李砚林同时松了口气。
陈素放下举着的锅铲，说：“630能上重本了。”
李砚林握着老婆另一只手，眼角溢出两滴泪水，“老婆，咱闺女考的真不错！
咱老李家又要出大学生了！”
陈素跟着红了眼眶，“行了，快去给爸妈打电话说说。”
“好、好，我现在就打。”
李砚林抹了把眼泪，去客厅打电话了。
“别玩太久电脑，一会儿出来洗手吃饭。”
陈素说。
李书云嗯了一声，熟练的登上自己的企鹅号。
滴滴滴，电脑响了半天。
企鹅号里一百多条消息，九十八条都来自海大预备役的一个小群里。
李书云翻了翻聊天记录，了解了一下朋友们的成绩，又把自己发在群里。
刚安静下来的群，又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明明是三个人，却干出了十几人的气势。
李书云臭屁的回了几句追捧她的话，就叉掉了群聊。
鼠标下滑，李书云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犹豫了一会儿，高冷的只发了三个数字过去。
别人都秒回，就他不回。
李书云盯着聊天框看了一会儿，哼哼两声，关了电脑。
去卫生间洗了手，李书云挤进厨房帮忙把菜端了出来。
李砚林满面红光的讲着电话，不用猜，肯定在和村里人吹李书云的高考成绩。
李书云叫了他两声，就自己先一步坐在餐桌前。
拿着筷子夹一块肉，偷偷吃掉。
在陈素过来之前，又放下筷子，撑着头，听李砚林讲电话。
等李砚林讲完电话，才开始吃饭。
饭桌上，李砚林边吃边说：“小云，后天你爷爷奶奶过来，你到时候别又出去玩一天见不到人。”
“哦，我那天不出去，在家陪爷爷奶奶。”
李书云喝了口汤，状似不经意的问，“小叔知道我成绩了吗？”
李砚林：“还没说，你爷爷说他打电话过去。”
“哦。”
李书云戳了两下米饭，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鱼。
吃完饭，李砚林在厨房洗碗，陈素坐在沙发上和李书云一起叠衣服。
陈素问：“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李书云把短袖卷吧卷吧，一坨一坨的堆在一起，“海大吧。”
“去去去，不想叠，别捣乱！”
陈素把那一坨坨展开，重新叠，“海大是不是有点悬？
要不报个稳妥点的吧。”
李书云摇头：“海大医学系不是王牌，去年620就能上，我想冲一冲。”
陈素：“学医好啊，我记得你左阿姨说江大的医学是最好的，要不报江大试试呢？”
“报江大？
那我再复读一年吧，”李书云抱着自己的那摞衣服起身，“我那点分，上江大读医学，还不如睡觉来的实际。”
陈素偏头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说：“你这孩子，又发脾气！
我这不是不懂吗？
我就听说江大好，才说出来让你考虑考虑，又不是非要你上江大。”
“我不管你了，都随你自己。”
李书云把衣服放进衣柜里，又拿了条涤纶的小碎花吊带连衣裙出来。
“不过海大也挺不错的，砚秋就是海大毕业的吧？”
陈素抱着衣服路过李书云房间门口，忍不住又讲了两句，“小云，你要不问问你小叔？”
李书云动作迅速的换好衣服，又随意的给自己编了条麻花辫，语气不太好的说：“不想问。”
“我出去玩了。”
陈素看着李书云出门，又去厨房和李砚林商量这个事。
夫妻俩一合计，决定趁着李书云不在，给李砚秋打个电话过去。
李砚林把碗筷归置好，擦干净手，和陈素一块坐在沙发上：“小云以前小时候最黏砚秋了，自从读了高中，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提砚秋就炸毛。”
“还能怎么了，叛逆期呗。”
陈素拍了拍李砚林的手，示意他打电话，“跟个小炸药包似的，一点不顺意就炸。”
李砚林拿着座机，拨通了电话，按了免提。
电话嘟嘟响了五声，低沉醇厚的男声从话筒里传出。
“哥？”
“砚秋，最近怎么样？
工作忙不忙？”
“不忙，哥，恭喜刚醒。
爸妈跟我说了，小云考的不错，能上重本了。”
“哈哈，是吧。
当时考完我就说，小云那么聪明，肯定能上重本的。”
李砚林话匣子一打开，就跑题了。
陈素在他腰侧拧了一下，把电话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说：“砚秋，是我。”
“嫂子。”
“哎，是这样的砚秋，我想问一下你，小云这个成绩能上海大吗？”
李砚秋看了一眼秘书，挥手让她出去，“小云想上海大？”
“是啊，说是想读医。
我跟你哥高中都没读过，也不懂这些，想着你也是海大毕业的，现在也在海市工作，就问问你。”
“你考过一次，有经验，麻烦你帮忙提提意见什么的。”
李砚秋翻了翻秘书刚送来的文件，说：“我这两年又关注海大的分数线，小云这个分数应该没问题。
刚好我过两天刚好要去海大拜访老师，到时候我再问问。”
陈素客气着：“砚秋，麻烦你了。”
“嫂子，这么说就见外了，小云也是我亲侄女。”
“就是，就是。”
李砚林见缝插针的把电话抢了过来，“砚秋，吃饭了吗？
哥跟你说，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还有啊，你今年二十六了，该考虑结婚了，上次妈还说我这个当哥的不关心你。
你在那边，找一个没？”
李砚秋在文件签了字，有些无奈：“哥，这事急不来。”
“怎么不着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小云都会跑了!哥跟你说啊，成家立业，先成家再……”李砚秋是知道李砚林的话唠属性的，连忙转移话题：“哥，我下个礼拜五回来。”
李砚林对着墙上的挂历数了数日子，“行啊，下礼拜五，哥亲自下厨，给你接风。”
又扯了会儿家长里短，挂了电话，李砚林扭头问陈素，“你上次说小左有个妹妹，和砚秋小两岁？
她朋友说好没？”
陈素摇头：“没，小左昨天还在头疼这事，你想给砚秋介绍？”
李砚林：“我先问问，还是等砚秋回来，问问砚秋再说。”
陈素：“当然要先问问砚秋，他公司做那么大，还缺女朋友啊。”
李砚林摸了摸扎手的板寸头，叹了口气：“真是孩子大了，我们老了。”
陈素白了他一眼，说：“想那么多，你下午不是要去工地看现场吗？
怎么还不去？”
李砚林一拍大腿，站起来回房间：“对对对，多谢老婆提醒！”
陈素听到那结实的一声，皱眉：“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不疼啊，傻样！”
李砚林急急忙忙换了衣服，拿着他那红色安全帽就往外走。
陈素把他的杯子灌满水，递给他，“水杯，又忘了。”
李砚林拿着杯子，就势在陈素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婆~”陈素瞪他，“又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