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喧嚣说书，七尊盛名掩帝踪
宽阔得足以容纳巨兽通行的街道由切割整齐的青罡石铺就，两侧店铺林立，旌旗招展。
丹药铺里飘出沁人心脾的异香，兵器阁内寒光闪烁，灵兽坊中传来阵阵低吼。
穿着各式华贵法衣的修士川流不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和一种属于大城的、繁华而浮躁的气息。
云清行走其间，如同行走在另一个维度。
周遭的喧嚣与流光溢彩，与他身上的破旧道袍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像一个误入仙境的凡人，又像一个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幽灵，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瞧一瞧看一看了！
上好的金髓丹，固本培元，冲击瓶颈必备啊！”
“玄铁重剑，掺了一两星辰砂！
走过路过莫错过！”
“最新出炉的‘中州风云榜’！
快来看当世七大至尊的绝世风采！”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云清的目光掠过那些光鲜亮丽的招牌和人群，最终被街角一处略显拥挤的人群吸引。
人群中心，一个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的褐色长袍的老者，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他身前摆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面摊开一卷发黄的画卷。
正是个说书人。
“……话说当世七大至尊，那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人物！”
老者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极具感染力的抑扬顿挫，“东域‘天刀’穆狂澜，一刀断山河，万法皆破！
西域‘玄音仙子’苏妙言，一曲仙音动九霄，可令万兽俯首，群魔退避！
北荒‘战魔’拓跋野，肉身无双，徒手撕蛟龙……”人群听得如痴如醉，脸上满是敬畏与向往。
云清缓步走近，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停下，平静地听着。
“……还有那南疆的‘万毒老祖’，毒术出神入化，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于无形！
中州总盟的‘神算’诸葛明，推演天机，洞悉万物！
以及咱们天墉城的擎天之柱，‘紫霄剑尊’凌啸云！
紫霄剑诀一出，剑光照耀三千里，妖魔辟易！”
老者一口气报出六个名号，引得人群阵阵低呼，尤其是提到“紫霄剑尊”凌啸云时，本地修士更是挺首了腰板，与有荣焉。
“老先生，不是七大至尊吗？
这才六个啊！”
一个年轻修士忍不住高声问道。
“对啊对啊，还有一个呢？”
众人纷纷附和。
老者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又带着几分不以为然：“这第七位嘛……嘿嘿，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据一些极其古老、几乎不可考的残缺野史记载，在万载之前，似乎有那么一位存在，号称‘云霄帝尊’……”云霄帝尊！
这西个字落入云清耳中，他那万年不变的平静眼眸里，终于荡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古井投入了一粒微尘。
但也仅此而己，快得无人能察觉。
“……传说此人横压一个时代，无敌于九天十地，乃是真正的大帝之境！”
老者提高了声调，旋即又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明显的嘲弄，“不过嘛，各位听听就好！
大帝？
嘿，那不过是上古神话传说里才有的境界！
当世哪有什么真正的大帝？
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夸大其词罢了！
什么‘云霄帝尊’，多半是那些编故事的家伙，为了显得自己博古通今，凭空杜撰出来的人物！
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切！
原来是编的啊！”
“我就说嘛，大帝？
怎么可能！”
“还是咱们当世的七大至尊才是真的厉害！”
人群哄笑起来，对那所谓的“云霄帝尊”嗤之以鼻，很快又将话题转回了当世的七大至尊身上，讨论着哪位至尊的战力更强，哪位又有了新的惊天战绩。
云清静静地站在角落，听着那些关于“云霄帝尊”是杜撰野史的议论，听着对当世七大至尊的狂热追捧。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深邃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淡薄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像是俯瞰蝼蚁的漠然，又带着一丝万载时光流逝后的……寂寥？
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喧嚣的说书摊，身影没入人流。
脚步依旧平稳，走向城中一处更为恢弘、灵气波动也更为剧烈的区域——天墉拍卖场。